孟嵐說起這些的時候,還是覺得心裏頭難受,有幾個好人願意受那份罪?她就是覺得這個人不怕疼不怕死,靠得住。
「所以我沒辦法,整整一個通宵,給他取子彈,把花錢買的藥給他用上,纏好了繃帶。他昏迷了七八天,我每天給他餵水換藥,醒了之後用家裏的雞蛋給他補身體。你說你爸為啥娶我?」孟嵐問向沈芝蕙的時候,眼裏已經有了淚花。
沈芝蕙好像從來沒見過她哭的這麼安靜,她相信孟嵐的話,因為她確實是個很能幹的女人,操持家務事樣樣不在話下,是天生的,也是環境逼的。
「那我爸醒了之後,沒有告訴你他為什麼受傷?」沈芝蕙是在意到底誰毀了爸爸一輩子。
孟祁從屋裏出來,把這份協議交給她。
「沒有。但是我知道他大概是為了幫什麼人隱瞞這件事,從那之後退伍轉業,到了工廠。」
沈芝蕙對這些感到難以想像,爸爸受了那麼多苦,身體從此一蹶不振,虛弱的每日依靠藥物維持,工廠不景氣就倒閉了,從此家裏生活更難,他要隱瞞什麼?什麼人逼迫他這樣做?
孟嵐忍不住嘲諷的冷笑,拿起一根筆在協議上簽了自己的名字,「沈芝蕙,你爸不想你摻和這些事,他臨終前希望我替你找個好婆家。你帶來的那個,恐怕是看不上你吧。咱們家的條件誰能願意?這錢我收了,你以後就別再回來了,就當不認識我吧。」
孟嵐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這事似乎說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不過去又怎麼樣?有了錢,兒子才能上完大學,還能租間乾淨寬敞的房子,將來還可以給他留着娶媳婦辦婚房。沈芝蕙這樣的女孩她還看不清楚嗎?不僅指望不上,而且就看她今天這個反差,活了這麼多年,看得出她不僅不像她爸爸那麼忠厚仁義,更是個內心軟弱容易產生仇恨的人。
沈芝蕙沒想到一直把她當搖錢樹,抓着錢不放的人,第一次放棄了釣大魚的機會,不過這樣最好。
孟祁是最希望媽媽和姐姐和平相處的人,他不忍心看着一個勉強維持的家徹底分開,哪怕大家再忍一忍,「姐,是媽以前不對,你再給她一次機會好不好?你一個人出去生活,終歸不如在家踏實。我以後賺了錢養你們。」
沈芝蕙抱了抱孟祁,「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你要照顧好自己。姐姐會想念你的。」
沒有多停留,沈芝蕙只有一種自己永遠脫離這個噁心的地方的快感,她會有新的生活,會從廖之寒手裏搶回程天域,會替爸爸找出真相......
薛媽在家裏給她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沈芝蕙今天心情大好,主動幫她打下手,也把家裏的事情大概告訴了薛媽一些,薛媽心疼她命苦,自然替她高興。
晚餐薛媽準備了新蒸的海鱸魚,用自己調的汁燉出來的味道香氣四溢、鮮味濃郁,沈芝蕙聞到之後先是覺得香,很快一陣噁心的感覺從胃裏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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