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無界 070 寒宮雪

    一個月之後的一天，天香.聖菲爾德，帶着子釗和子云，三個人從蔚藍城來到了鳳凰城外的瑤池仙境。

    鏡月女神接待了他，知道他們千里迢迢來到這裏，定然是為了子修的事情，很熱情地招呼這他們。她霓裳羽衣，高貴的氣質，加之武神的威嚴，讓人肅然起敬。

    「見過鏡月女神，我們到這裏來……」有些憔悴的天香，話音剛落，就禁不住失聲啜泣起來。

    「別哭，先到屋裏來，今天寒風凜冽，有些清冷。」鏡月熱情地招呼道，到了房間裏面才開口問道：「你是子修的九姑天香吧，我聽說過你，現在子修他昏迷不醒，我還還在想辦法。」

    天香輕聲啜泣，突然聽到『昏迷』二字，如夢方醒：「什麼，鏡月女神，您說子修他只是昏迷？」

    看着她驚慌不知的樣子，鏡月猝然一笑：「我都忘記了，鳳凰台的最後一站，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一命嗚呼，其實，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聽她如此說來，天香他們三個，一直緊繃着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了許多，這一線生機，意味着太多太多，意味着從無到有，恍若失而復得！

    天香目光切切，追問道：「子修現在在哪裏，我們可以去看看他嗎？」

    「好吧，我帶你們過去。」鏡月女神蔚然一笑。

    藍希在凌峰雪窟裏面，一呆就是十多天，陪在他的身旁寸步不離，看着那曾經愛笑的面孔，那毅然決絕的眼神，現在想要再見一次，都成了一種奢望，心中黯然神傷。

    昏沉沉的雪窟外面，疾風凌厲，大雪飄飛，一股寒氣席捲而來，簌簌，她乍然感到一股蕭瑟的氣息，流竄全身。

    哼切！

    藍希收緊了身上的長絨披風，不由地打了一個冷戰。

    「藍希，你瞧瞧是誰來了？」鏡月女神亦步亦趨，輕悄悄地走了進來，輕聲說道。

    「九姑！」

    「藍希！」

    兩個人在雪窟中相擁而泣，外面大雪紛飛，一片蕭瑟。

    曾幾何時，天香一直都把藍希看做是自己的一家人，一個毀滅系不出世的天才少年，一個是蔚藍城中最善良可愛的姑娘，天造地設的一對，後來的種種，變化的太快。

    天香擦了一把眼淚，安慰說：「藍希辛苦你了，這些天來一直在這裏守護着子修。」

    「我也沒做什麼，您看，他現在還是沒有什麼起色，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亦或是……」她眼中噙着熱淚，不敢想像。

    天香看了一眼面無血色，與世無爭的子修，心裏一涼，此時，她突然注意到了藍希頭上的一絲異樣，苦笑着：「瞧你，還說不辛苦，你的頭髮上都積雪了，都沒有察覺。」

    不過是一簇雪晶，天香本想給她輕輕擦掉，不料，那雪白的一簇，根本就擦不掉，那不是雪花，那是白髮，如雪的白髮。

    「藍希……」天香支吾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了？」藍希抬頭問道。

    凌峰雪窟中有些昏暗，視線模糊，有點看不清楚，這時，鏡月女神也注意到了藍希額前的一撮白髮，大吃一驚，向前一步，定睛一看，一股蕭瑟的感受，游遍全身。

    「藍希，你的頭髮白了，這是怎麼回事？」鏡月的心跳加速，輕聲問道。

    藍希有些恍惚，不知道她們一會雪花，一會兒白髮的，在說什麼，猝然笑着：「怎麼了，我的頭髮怎麼會白了？」她抓起一把長發，握在手中，對着洞中雪晶反射的熒光，定睛一瞧。

    黑色的秀髮竟然成了灰白色！

    她的黑髮正在漸漸地變得雪白！

    「這是怎麼了？」藍希抓着自己的秀髮，一聲驚呼：「怎麼會這個樣子？」

    鏡月很有經驗，一個念想閃過她的腦海，小聲問道：「藍希，你覺得自己的身上有沒有其它變化，和之前不太一樣的地方？」

    藍希有點迷茫，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思索片刻，方才想起剛才的那一股蕭瑟的寒流，從頭部開始，流竄全身。

    她唯唯諾諾地回答說：「就在剛才，我感到了股很強烈的蕭瑟，就像是寒冷的風，在我的身上流竄，流遍全身。」

    「竟然會這樣！」鏡月女神的意念神威，也感到了一股瑟瑟的寒意，不由得全身發抖，一抔藍希灰白的秀髮，一語驚人：「藍希，你的天命，加持於身，混亂天命——寒宮雪！」

    【寒宮雪】混亂型天命，靈魂蕭殺，位列混亂天命排行榜前三，禁錮靈魂，冰封元神，更加可怕的是，連武神的神威都可以壓制三分。寒宮雪，傳說中，冰雪女王，人族聖母寰寧的天命，寒宮所至，萬里飄雪。

    「什麼，我的天命？」藍希大吃一驚，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天命覺醒。

    鏡月女神相信自己的判斷，點了點頭，說道：「天香，你們在這裏等一會，藍希你和我來！」說着，她便帶着藍希走向了凌峰雪窟的北邊，懸空的玄石棧道上，已經落上了厚厚的一層白雪，白雪皚皚，踏雪無痕。

    「祖母，寒宮雪，您說我的天命是寒宮雪？」藍希飽讀詩書，精通玄學，對於寒宮雪的含義還是知曉的。

    鏡月輕咬着紅唇，說道：「冰雪女神寰寧的天命，混亂系中，位列前三，沒錯，你的天命就是寒宮雪。」

    她看着眼前大雪紛飛的世界，不由得一陣寒意湧上心頭，寒宮雪，一宮千秋寒，註定了她今後的世界是冰冷的，一個漫天飄雪的世界，從靈魂到軀體，至寒至冷，冰封不化。

    「難道還真的應驗了子修的那句話？」她回想起來……

    ……

    蔚然學院，鎖龍塔的十六層的藏經閣。

    「那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去追求那位鳳凰城的姑娘嘍，補補腦！」子修沒心沒肺地鬼笑着。

    「只要你敢，我就把你打成智障、腦殘，補腦也沒用！」她嘴角閃過一絲陰險的詭笑，繼續朝下看：「書中又說，你們毀滅神修會在武皇階段出現桎梏期，修為增幅會一直停留在很低得頻率上，究其原因，猜測是毀滅原力與靈魂之力達到相互制約的平衡。」

    「那怎麼辦？」子修抬頭問道。

    她接着朝下讀：「這個時期才是毀滅神修最痛苦的階段，也只有分裂特性的天命能量可以解除這種禁錮，重新燃起毀滅之源。」

    子修：「真的沒辦法，看來我要是想成為毀滅之神，最起碼也要找兩個老婆，而且是兩個都有稀有天命的，一個治療系的迷迭香，一個混亂系的精神分裂，這不是要玩死我嗎？」

    「去死吧你，想得倒美！」她有點哭笑不得，問道：「要是我什麼天命都沒有，到時候你還會喜歡我嗎？」

    子修：「怎麼會，書里都是亂寫的，再說，說不定你就有那種讓我靈魂分裂的天命呢？」

    ……

    此時，鏡月女神突然間表情凝重了起來，輕輕地抱着藍希，眼中一抹苦澀，說道：「小希，其實，這一個月以來，我心裏很清楚，子修元神中的一絲擾動，在自發的條件下，是不可能喚醒他的靈魂的……」

    這麼一說，藍希的心，立刻涼了一半。

    「那您的意思就是，靜觀其變，根本就沒有用，太強烈的刺激，又會適得其反？」她好像明白了什麼，痴痴地看着，要想復活一個近乎湮滅的靈魂，天方夜譚。

    「但是，我有一個很冒險的想法，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您說吧，也許我們已經沒有別得選擇了……」天命覺醒，藍希現在突然間變得堅強起來。

    鏡月女神長噓一口氣，說道：「既然迷迭香的溫養，不能夠讓他的靈魂如夢方醒，撥開雲天，那我們就反其道而為之，混亂元神，禁錮靈魂，既然是看不到希望，那就在絕望中覺醒！」

    「您的意思是說？」她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凌厲之色，如同寒光。

    「寒宮雪，一宮千秋寒！」鏡月一語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