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網絡 第四十三章 光與影

    一般來說，看美女穿上各種各樣的衣服是一件十分愉悅的事情，特別是卡羅爾這種千年難得一遇的超級美少女，無論穿什麼都讓人賞心悅目。不過，不管卡羅爾有多麼漂亮，連續看上幾十分鐘也是會膩的——第一次基本會感到驚艷，第二次多半會感到驚艷，第三次也許還會感到驚艷，但第四次、第五次……總會有感到膩煩的時候。更何況張牧早就有心上人，對美少女的抗性本來就很高。

    事實上，自從成為覺醒者之後，他對待敵人基本沒有手下留情過。無論是程霜、夏嵐這種級別的美人，還是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跑龍套，只要是敵人，他都會全力以赴。

    我記得……已經有半個小時了吧？

    唰的一聲，更衣簾被人拉開。看到穿着哥特蘿莉服的卡羅爾款款走出，張牧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第一次後悔自己接了這份差事。

    這女人也太煩人了吧！

    卡羅爾右手叉腰，擺了個專業姿勢，笑意盈盈地問道：「感覺怎麼樣？好看嗎？」

    「非常好看，很適合你，不如就這件吧！」

    「太敷衍了！」

    「尊貴的公主殿下啊！」

    張牧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發自內心地懇求道：「以您的絕世容顏和曼妙身姿，無論穿什麼都好看，就不要再為難在下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現在就換上合適的衣服。」

    意識到自己似乎做得有點（？）過火，卡羅爾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轉身走入更衣室。

    不一會兒，卡羅爾換上一件與張牧同款的法師長袍，邁着輕快的步伐走了出來。

    「鐺鐺鐺！情侶裝！」

    「……你喜歡就好。」

    經歷了幾十分鐘的審美摧殘，只要不是太過奇怪的服裝，張牧都能欣然接受。

    卡羅爾不滿地抗議道：「反應不對，要更羞澀一點啦！」

    張牧白了她一眼：「我是保鏢，又不是男朋友！」

    「在這種時候，保鏢要履行男朋友的職責，這是職業規定好嗎！」

    「哪來的職業規定？」

    「我剛剛定下的！」

    「……」

    張牧滿頭黑線，無奈扶額。

    卡羅爾推了推張牧的胳臂，不依不饒地道：「來嘛來嘛，表演一下就好。」

    張牧試圖做最後的掙扎：「要是表演得太蹩腳，你可不許笑。」

    歌姬殿下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本正經地道：「放心，我好歹是演藝界的成員，演技蹩腳的人多得去了，我還能每一次都笑出來？」

    「讓我醞釀一會。」

    回想起往日與關芊芊相處的時光，張牧深呼吸一口氣，用略帶緊張的語氣說道：「你穿成這樣，不就跟我差不多了嗎？這樣走到街上，會被人以為是情……情侶吧？沒關係嗎？當然！我覺得這樣也不錯，挺適合你的。」

    「噗嗤！」

    「竟然馬上笑出來了？！」

    「哈哈哈～你是哪裏來的純情少年啊！」

    「我本來就是純情少年！」

    「誒～是嗎？」

    卡羅爾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捏着嗓音惟妙惟肖地模仿張牧的聲線：「『公主殿下，就由在下帶走了』之類的話，純情少年可說不出來。」

    「咳！」

    張牧被她這句話噎住了，咳了一聲後，沒好氣地道：「這是天賦，不行嗎！」

    「當牛郎的天賦嗎？」

    「是當男朋友的天賦！」

    「哈哈哈～」

    燦爛如向日葵般的笑顏，讓張牧不禁為之一愣，不太自然地撇開臉。

    「別再笑了，既然換好衣服，我們就走吧。」

    「誒～難不成你心動了？那可不行哦。」

    「放心，我可是有心上人的。」

    「有心上人了？」

    卡羅爾以手捂嘴，顯得頗為驚訝：「誰？那個酷酷的女生嗎？」

    張牧輕輕搖頭：「當然不是。」

    「那她是誰？」

    張牧沉吟片刻，道：「嗯……大概是同伴，也是殺了我的心上人的人。」

    說實話，他完全不認為程霜這種冷到極致的女生會有墜入愛河的一天，也不認為會有人在熟悉她之後還能喜歡上她。

    畢竟也許會有人喜歡冰山美人，但絕不會有人把冰山娶回家。

    不得不說，張牧確實是想岔了，雖然程霜擁有着超乎常人的冷漠和沉靜，沉默寡言，少有表情，但她絕對不是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至少她還有同伴意識，懂得保護那些被她視為同伴的人。

    至於平常人，很抱歉，她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放棄他們。

    「哈？」

    卡羅爾歪着腦袋，一臉不解。

    既是同伴，又是仇人？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事情的由來說起來太複雜，如果日後我們能在陽光明媚的午後相遇，我再告訴你。」

    事關自己的青梅竹馬，張牧不想多談，至少在復活她之前都不想。

    「那就約定好了。」

    卡羅爾含笑朝張牧伸出右手，尾指向上，四指合攏。

    「……」

    「盯～」

    「別磨蹭，都快九點了。」

    「膽小鬼！」

    無視卡羅爾的抗議，張牧快步走到門前，推開一絲縫隙。

    嘈雜的聲音頓時從門縫裏流淌進來。

    「能聽得見嗎？大家正在呼喚您，公主殿下。」

    拈起袍沿左顧右看，卡羅爾鼓起臉頰不滿地抱怨道：「公主才不會穿長袍。」

    「剛好，今晚有變裝舞會。」

    張牧從懷裏拿出一張宣傳畫，上面畫着一副大大的假面：「我想你應該有興趣。」

    「嗯～好像有點意思，這次就放過你。」

    ————

    在卡羅爾牽着張牧興致勃勃地走在大街上的時候，鬥戰都市·托科威亞的最南端——廢棄工業區中央，一道兩人高的光門在空地上徐徐亮起，六道形態各異的身影先後從中走出。

    六道身影四男二女，皆穿着維護者常規戰鬥服，為首者是一位妖艷嫵媚的高挑女子。

    殘留在身上的虛幻波紋逐漸消散，高挑女子深呼吸一口氣，感嘆道：「這裏就是鬥戰都市嗎？低流速世界總給人一種黏糊糊的感覺。」

    大馬金刀坐在破舊不堪的石油桶上，許林用隱含不滿的目光盯着她，冷冷地道：「你們已經遲到六小時三十四分十二秒。」

    「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面那群老不死有多煩人。」

    高挑女子不耐煩地砸了砸嘴巴：「別提他們了，敵人在哪？」

    「我也想知道。」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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