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磅礴的大雨傾泄而下,細密的雨簾遮蔽了天穹,漆黑的夜空中雷聲滾滾,幾道雷光閃過,照亮了泥濘的叢林。
「刷!刷!刷!」
漆黑的叢林中,兩道人影一前一後正在快速的穿梭。
「噗通!」
突然,緊跟在後面的男子一腳踩在長滿鮮苔的卵石上,一個不慎重重摔倒在了淤泥中。
來不及起身,男子大喊「劉崇······快走,別管我。」
沙啞乾澀的嗓音混合着陣陣雷聲,充滿着焦急和緊張。
「刷!」
前面的身影不進反退,迅速跑回一把背起男子轉身繼續狂奔。
「劉崇!快放下我,我現在是累贅。你的真氣也不多了,丟下我快走。」背上的男子三十多歲,蒼白的臉色明顯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發足狂奔中的劉崇,對背後的聲音毫無反應,繼續悶頭猛跑。
「兄弟,放下我吧!帶上我咱們誰都走不了,如果你能活着,記的去看一眼你嫂子和小侄子,另外捎個信讓她別等了…嗚嗚…。老哥這裏先謝謝你了!······」五尺的大漢此時帶着哭腔,苦口婆心的勸着劉崇。
眼見劉崇沒有一點放下他的跡象,大漢急了,怒斥道「你個瓜娃子!放下老子,給老子趕緊滾,老子不想見到你······劉崇,你大爺的,烈焰軍三十萬兄弟等着咱們報信呢,咱們都死在這,對得起林元帥,對的起那些生死兄弟們嗎。」
「······劉崇,劉大爺,放開老子,還真讓老子跪下來求你嗎?」
「兄弟,親兄弟,放下老哥吧,老哥不怪你。放下,再不放下,信不信老子死在你面前。」
「······嗚!嗚!三十萬兄弟呀。劉崇,你個狗日的,要是因為你的耽擱,讓三十萬兄弟冤死,老子就是死了也要罵死你。」
「······別以為老子現在重傷就治不了你了,在不扔下老子,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廢了你。······」
中年男主顯然怒急,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常年的兵戎生涯,讓他的臉上佈滿傷疤,此刻混合着淚水,說不出的彆扭。
「不,我不會扔下忠哥不管的,死也不會。」
暴雨拍打在臉上,混合着淚珠滑落,劉崇緊了緊背上不斷扭動的王忠。
道理劉崇知道,早一日將消息傳回帝都,烈焰軍就能早一日解除危險,但是讓劉崇拋下忠哥不管,劉崇死也做不到。
他是個孤兒,十二歲參加烈焰軍,從進入軍營的第一天起,忠哥就對劉崇照顧有加。
若不是忠哥,他早死了幾十次了,對劉崇來說忠哥對於他,絕不是欠幾條命那麼簡單。
忠哥不僅對他言傳身教,告訴了他許多戰場保命的手段,更是將家傳的戰技都傳給了他,那可是一個戰士晉升保命的根本呀!
忠哥對劉崇如父如兄可謂恩重如山,劉崇又怎能做出將他棄置不顧的事情,即便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就在王忠掙扎,劉崇狂奔的時候。
突然的一聲嬌笑,止住了劉崇在林中快速穿素的腳步。
劉崇神色凝重,一雙與年齡不服的沉穩雙眼,凝視着前方。
雨幕重重看不清前路,但是劉崇漆黑的瞳孔猛然縮緊,一道身着血紅長裙的麗影,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前方,濃濃夜幕也遮不住那如血的艷紅。
長裙如火,撕裂黑暗——詩妃羽。
看到來人,劉崇心中猛然一寒,在這渭水河畔,周秦邊境之間,你可能沒聽說過詩妃羽這個名字,但你一定聽過——血羽侯的大名。
手握千秋劍,十城盡滅絕。一舞風雲動,長裙浸染紅。
秦武帝國的血羽侯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傳承,自秦武帝國立國以來,血羽侯之名便響徹在周秦邊境的上空。
血羽侯的傳承已過千載歷十任,且每一代必為女子,每一代血羽侯的威名,那一個不是無盡鮮血染成。
遠的不說,就說這一代的血羽侯便有屠滅十城,誅殺上億生靈的震世之舉。
而作為下一任血羽侯的後備,詩妃羽的大名也早己被每個大周邊境的將士銘記。
不僅是因為至今為止,死在詩妃羽手中的大周將士已近五千,而是詩妃羽曾經以五千人馬差點攻陷了大周邊境重鎮——陣雪城,這也成為了大周近兩年來最大的醜聞。
現在這個凶名卓著的煞星,竟然親自前來擒拿他二人,由不得劉崇不感到絕望。
「交出東西吧!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清幽的聲音開口,聽不出喜怒,嬌柔的身段略顯慵懶,平靜的美目望下,就像在看兩隻螻蟻。
這樣的一個女子,絕不會讓人與煞星這兩個字聯繫在一起。
但是劉崇二人卻不這麼想,被這樣的一雙眼眸注視着,劉崇的後背已經滲出了一層汗水了。
久經沙場的兩人,甚至產生了一絲恐懼。
「不可能。」
「可以。」
劉崇和王忠同時開口,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答案。
王忠不可思議的盯着劉崇,這孩子王忠了解,根本就不是貪生怕死之徒,現在是怎麼回事嗎?難道被死亡逼迫的太狠,變了心性。
王忠的目光中有憤怒、有不解,更深的還是失望。
不管王忠怎麼看,劉崇神色不變,低沉着聲音道「我可以把它交給你,但是你要放過王忠大哥,否則就算我死,你也得不到。」
「我的傻兄弟,你何必如此,不能交給她,你要敢交給她,我立刻死在你面前。」王忠聽到劉崇竟是為了他而交出情報,感動之餘又生怕劉崇真的交出去,於是趕快阻止,以死相逼。
「可以。」
似乎發覺了什麼有趣的東西,詩妃羽的嘴角翹起了一個玩味的弧度。
這一翹竟是將劉崇看呆了,不過當此危難之時,劉崇迅速的反應過來,猛然低垂着雙眼不敢再看。
「好厲害。」劉崇暗道。
定了定心神,劉崇掏出一卷皮革,不顧王忠的叫罵捶打,緩步向詩妃羽走去。
看到服軟走來的劉崇,詩妃羽站着不動,只是嘴角的弧度,翹的更有味道了。
劉崇走到近前,單手將皮革遞向了詩妃羽,詩妃羽也緩慢的伸出玉手去接。
不料這時,原本大鬧不止、悲憤欲絕的王忠,猛然向詩妃羽扔出一張皮紙,那皮紙剛一離手,便化作一道細芒直奔詩妃羽眉心而去。
詩妃羽秀眉微皺,心神被細芒所吸引。
此時詩妃羽與劉崇二人的距離不過兩步,細芒幾乎是瞬間便到了詩妃羽眉心。
然而詩妃羽不慌不忙,就連表情都沒有出現一絲變化,右邊未伸出的手掌不知何時已經移動到了額間,細芒就像自投羅網一樣被兩隻纖纖玉指夾住。
但是,詩妃羽有些小瞧了這道細芒了,細芒被夾住後不僅沒有被掐滅,反而光芒越來越盛。
詩妃羽皺眉,抬手將細芒扔了出去,並順勢向扔出的方向拍出一掌。
細芒被扔出後立刻化為七道劍光反衝而回,正好與詩妃羽拍出的掌印相撞。
嘭!
一聲巨響,擊起漫天泥土。
而原本一旁呆立不動的劉崇,早在王忠扔出符紙時,便鼓足真氣猛然向前方竄去,速度之快顯然是不計消耗了。
只是瞬間,劉崇便從詩妃羽身旁竄過。
只是他沒看見的是,在他經過詩妃羽身旁的瞬間,詩妃羽成爪的手掌緊了一下,又鬆弛了。
漫天泥土還未落下,詩妃羽手捏一道,沒有完全擋住的劍光。
嘭!
玉手一捏,劍光頓時支離破碎,詩妃羽抬眼望向已經竄出五十米的兩人,冰冷的目光猶如實質。
原來兩人剛在的表情,都是在表演,就是為了騙過詩妃羽,爭取一線生機。
被再次盯上的劉崇二人,剎那間遍體生寒,連腳步都險些慢了下來。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劉崇將左手上的那個皮革猛然向身後擲去,皮革脫手之後迅速化為一面冰盾,擋在了劉崇二人身後。
咚!咚!咚!咚!
一連串密集的碰撞聲在身後響起,劉崇額頭冷汗狂冒,卻不敢回頭,腳下步伐又猛然加快了幾分。
詩妃羽一下一下不停地辟出手刀,暗紅色的刀氣不斷地衝擊着那道冰盾。
對于越逃越遠的劉崇二人,詩妃羽仍然神色平淡,絲毫不見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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