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皮亞醫生進行了最後的檢查,最後得出的結果是無論雷刃還是受不了都處於身體的最佳時期,適合進行骨髓移植手術。
於是,雷刃和蘇碧落在做完一切術前準備之後,一前一後被推進了手術室。
趁着護士準備麻藥的機會,蘇碧落轉頭朝雷刃問道:「姐姐是不是要把自己身上的血換成你的血?」
「呃……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意思應該差不多吧。」雷刃愣了一下,望着蘇碧落道,「蘇姐,我聽海皮亞醫生說這個手術很簡單,一會兒都過去了,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蘇碧落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皓齒,朝雷刃問道:「弟弟,姐姐換了你的骨髓,不就和你有了血緣關係嘛。要是我們兩人睡在一起,你說這叫不叫亂*倫啊?」
「呃……你還真是敢說啊!」聽到蘇碧落的話,饒是雷刃平時見慣了蘇碧落不按套路出牌的作風,也不禁白眼一翻,有些吃不消。
蘇碧落倒是雲淡風輕,絲毫不當回事,眉眼一垂,輕輕地又道:「不過,也沒有關係。姐姐今天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姐姐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縱然我們亂*倫又怎樣,反正也不可能影響到下一代。」
雷刃雖然早已知道這個結果,但臉上還是露出了驚訝之色。
對於一個不會有孩子的女人來說,是何其的殘忍,但蘇碧落說出來卻像是在陳述工作報告一般無所謂,難道她真的不在乎?
不,肯定不是!
這只不過是蘇碧落在掩飾罷了。
看着蘇碧落的笑容中掩飾的那份哀傷,雷刃的心頓時猶如千把鋒利的尖刀刺進去了一樣,不禁伸出手把蘇碧落的手緊緊地握在了手裏。
「蘇姐,等你的病好了,我們結婚好不好?」雷刃動情地說道,心底突然升起這樣一個想法。
多年以後,當雷刃回憶這段情景時,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但他卻清楚地記得他確實有一個這樣的想法,而且這個想法還十分強烈。
蘇碧落微微一愣,隨後笑眯眯地點頭道:「好啊!等姐姐的病好了,姐姐就風風光光地嫁給你。以前常聽人說,女人最美好的瞬間莫過於穿婚紗的時候,想不到姐姐這輩子也有這麼美好的時刻。穿着婚紗,等着最愛的那個人,然後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與他走進婚姻的殿堂。」
蘇碧落輕輕地吟唱,仿佛自己已經來到了婚禮的現場,正等着雷刃來迎娶她。
……
雷刃的手術進行得很順利,海皮亞醫生和他的團隊成功地從雷刃身上取出了足夠的骨髓,然後把雷刃推出了手術室,讓他在看護病房好好地休息。
雷刃的傷口很小,憑着他強壯的身體,休息幾個小時就可以下床了,只是現在的麻藥還未過去,雷刃必須躺在床上,輸一些消炎的藥水,而在麻藥的作用下,雷刃漸漸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關閉的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護士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上推着放藥品和器材的車子,開始慢慢地向雷刃靠近。
她的腳步放得很輕,就像貓一樣,在一般狀態下根本聽不見。
她沒有把車子推到病床前,而是走進門就反手關掉了病房的門,然後從車上取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輕輕地走到了雷刃的面前。
雷刃此時雙眼緊閉,神色怡然地躺在床上,看上去就像小孩子一般,似乎在做着一個美夢。
護士看着雷刃竟然愣在了那裏,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把手裏的手術刀舉起來對着雷刃的咽喉,心裏猶豫着,彷徨着,是否真的該向這個人舉起手裏的刀。
「哼!這個傢伙害我失了身子,不得不躲在這異國他鄉,還被那些該死的寡婦們逼迫,我不殺他,誰來殺他!我不該對他有任何的憐憫,我和他註定只能說敵人。」護士在心底發出一陣自白,眼中的陰冷逐漸佔據了上風,把剛才的躊躇一下子壓了下去,慢慢地舉起了手裏的手術刀,對準了雷刃的咽喉。
「只要這一刀下去,這個可惡的傢伙就會徹底地離開這個世界。」護士冷冷地望着躺在床上的雷刃,眼光越發的陰沉,而那尖銳的刀鋒已經對準了雷刃的咽喉。
殺!
殺!
殺!
雷刃此時宛若一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只要再向前推進一分米,他就將徹底地告別這個世界了。
「嘔……」
不過,就在這個關頭,護士的心頭突然泛起一陣噁心的感覺,忍不住連連作嘔,把手術刀扔在了地上,一下子吵醒了床上的雷刃。
「該死的小東西,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難道真的不忍我殺了他的爸爸?」護士心裏此時感慨萬千,早已沒有了剛才的殺心,又見雷刃睜開眼醒來,心下不禁有些驚慌。
多年的經驗還是讓雷刃產生了強烈的警覺。雖然麻藥還有後遺症,但雷刃還是感覺這個護士似乎身上帶着一股濃濃的殺氣。
不過,考慮到自己現在的狀況,雷刃並未打草驚蛇,裝作很自然地問道:「護士,我的水是不是已經吊完了?」
聽到雷刃的聲音,護士連忙平復了一下心情,抬頭看了看雷刃頭頂上的吊瓶,壓低聲音不耐煩地說道:「慌什麼慌,你瓶里的水還有一大截呢!我來看看你是否有什麼後遺症,現在見你口齒清晰,思維敏捷,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我還要去查房,就不在這裏停留了,你好生休息,輸完液按牆上的鈴叫我們。待會兒會有人來給你拔針。」
護士見自己已經暴露,所以不敢在病房內作停留,躬下身不動聲色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術刀,轉身推着車子朝外面走去。
雷刃敏銳地打探到護士剛才在地上撿起來的是一把鋒利的手術刀,頓時察覺到她的歹意,不禁不動聲色地戒備起來,只要她還敢回來繼續動手,自己就算拼着兩敗俱傷的危險,也一定不會讓她安然離去。
護士顯得十分謹慎,從病房裏出去的時候,不忘一步三回頭,提防着雷刃的反擊,待整個身子徹底走出病房時,這才不禁重重地鬆了一口氣,直接放下推車,快速地消失在了樓道里。
整個過程雖然有驚無險,但雷刃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說自己究竟得罪了什麼人,居然會派人到醫院來對自己不利。
雷刃思前想後也沒有找到一個疑點,不禁暗暗地搖頭道:「剛才那個人的身手應該不會太差,而且貌似她的背影看起來很熟,就像某個人……」
「要是那個人是她,那她為什麼要來刺殺我呢?」雷刃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把問題放在旁邊,繼續閉着眼休息,但明顯比剛才謹慎多了。
雷刃這麼貪睡,倒不是因為他這個人比較喜歡睡覺,而是希望休息好一點,能夠早日下床,去看看蘇碧落的手術是否進展順利。
……
玉蒙塵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身後被她扔在地上的赫然就是剛才那套護士服。
小翠見玉蒙塵的臉色蒼白,連忙上去扶住她,並且把裝有話梅的盒子遞了上去。
玉蒙塵伸出纖細的兩根手指,輕輕地從盒子裏夾了一顆話梅放進嘴裏,緩緩地咀嚼了片刻,臉色這才稍微有所好轉,漸漸地恢復了一些血色。
「呼……」玉蒙塵吐出一口氣,摸着隆起的肚子,沒好氣地嗔道,「這小子倒是巴緊得很,知道我要殺他爸,竟然在我肚裏攪得天翻地覆,令我一個勁地噁心,這才錯失了刺殺的良機。」
小翠在一旁聽得苦笑不已,心說你那孩子粗摸不過兩個月,怎麼知道他的父親是誰,明明是你下不了手,還賴在小孩子的頭髮。
不過,心裏的這些話,就算借小翠幾個膽子,她也不可能當着玉蒙塵的面說出來,只問現在該如何對付雷刃。
玉蒙塵來回走了兩步,皺着眉頭沉吟道:「我們必須殺了他,不然無法想向女王那邊交代,也無法一雪前恥。只是,那個傢伙素來狡猾,如今我暴露了行蹤,怕是還未靠近他的身,就有可能被他察覺,所以我決定讓你去。」
「我去?」小翠驚訝地看着玉蒙塵,她早來就自告奮勇地要去殺雷刃,但被玉蒙塵阻止了,沒想到這次玉蒙塵又派她去,當即是迷糊了,不知道玉蒙塵究竟有什麼打算。
玉蒙塵沒有理會小翠的驚訝,繼續說着自己的打算。
「你和他在實力上存在很大的差距,必須要在暗處下手方才能夠成功。只是,我們錯過了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現在想動手已然太困難了。」玉蒙塵繼續盤算道,「所以,我準備請女王幫忙,讓她給我們製造一個機會。」
小翠驚訝地問道:「女王會出手幫我們嗎?」
玉蒙塵嘴角輕揚,泛起一絲陰險的冷笑,自信地說道:「她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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