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一陣馬達聲從外面傳來,一輛金杯麵包車停在了雷刃的面前。
接着,車門打開,一群人從車裏跳了出來。
剛開始還以為是派出所的人到了,沒想到來的居然是社會上的人。
這群人為首的是一個寸頭,繃着的臉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疤,看起來讓人心慌。
他冷酷的眼神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遍,最後停在了雷刃的臉上,大步走了過去,恭敬地說道:「雷哥,我們來遲了。」
雷刃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反倒是蘇碧玉上下打量了一下,忽然開口驚訝道:「你是那晚那個……」
那人轉頭看向蘇碧玉,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蘇姐真是好眼力,你沒有看錯,我就是那晚上的搶包賊。」
原來,這人就是那晚在夜來香酒吧附近搶蘇碧玉包的搶包賊。
那晚,他被雷刃制服,雷刃不但沒有把他交到警察局,反而給了他五萬塊,讓他帶回去給病重的母親治病。
雷刃笑着朝蘇碧玉解釋道:「小趙現在已經加入了蒼龍幫,是自己人了。」
蘇碧玉輕輕地朝趙飛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趙飛帶來一車的人頓時讓整個操場變得鴉雀無聲,整個威懾力可想而知。
「雷哥,孫哥要我來協助你處理事情。」趙飛等着雷刃發號施令。
雷刃笑着揮手道:「呵呵,小孫也真是的,我就說了一聲,他倒上綱上線,派了這麼多兄弟過來,這不是欺負人嘛。」
巫剛聽到雷刃最後那句話,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心說你今天還不夠欺負人啊!
雖然有派出所所長撐腰,但看到雷刃一個電話就叫來了這麼多人,巫剛還是有點擔心,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躲在車後面去了。
只要一見形勢不對,立馬掉頭就跑。
「我這兒的事差不多都解決了。」雷刃乾笑兩聲,從兜里摸出一個錢包,見裏面只有六百塊的現金,不禁轉頭朝蘇碧玉說道,「蘇老師,你身上有多少現金,能不能借我點錢?」
蘇碧玉狐疑地看了一眼雷刃,拉過手提包,從裏面拿出一個粉紅色的錢包,打開摸出七八張紅票子,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裏只有八百塊。」
雷刃數了數人數,一共來了十二個人,便順手把蘇碧玉的八百塊接了過去:「蘇老師,我先借你的,等會兒出去取了錢就還你。」說着,合着他的四百塊一起,放在了趙飛手上。
「害得兄弟們瞎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一點小意思,希望兄弟們別嫌棄。」雷刃笑眯眯地說道。
趙飛看了看手裏的錢,差不多有一千多,連忙拒絕道:「雷哥,你這不是打兄弟們的臉嗎?兄弟們為你跑腿,那是應該的。不說別人就說我,要不是你那晚給我五萬塊,我媽早就進了太平間。別說跟你跑跑腿,就算你要了我趙飛的命,我也心甘情願。」
「過去的事還提它做什麼?不說這個了。大老遠讓兄弟們白跑一趟,我心裏確實過意不去,錢不多,就是意思意思,你要是不收,那我可不認你這個兄弟了啊?」雷刃故意板着臉,不客氣地批評道。
趙飛猶豫片刻,見確實拗不過雷刃,只好收下了:「雷哥,我替兄弟們謝謝你。能有你這樣的大哥,是兄弟們的福氣。兄弟們,快謝謝雷哥。」
「謝謝雷哥!」
「謝謝雷哥!」
雷刃揮手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兄弟,沒必要搞得這麼客氣。」
「雷哥,多餘的話我也不會說,就一句話,你以後想要我幹什麼,就吩咐我一聲,我趙飛要是皺眉頭,那就不是漢子。」趙飛正色道。
「我張偉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聽着兄弟們爭先恐後地表態,雷刃也是豪氣頓生,大聲說道:「行,以後有什麼事,我也不跟兄弟們客氣;要是兄弟們有事,也可以來找我,我雷刃大事辦不了,小事倒可以幫幫忙。」
蘇碧玉望着雷刃好笑道:「要是你雷刃都辦不了,那就不知道是什麼大事了。」
雷刃打發走趙飛等人後,在場的人看雷刃眼神都變了。
「還好剛才沒動手啊,不然可吃不了兜着走。」
「這個小子隱藏得也太深了吧?有這麼多人你還不拿出來,偏偏還裝出一副弱勢群體的樣子,這不是坑人嗎?」
巫剛現在也有點後悔惹上雷刃了,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向他服軟,但雷刃卻突然走了過來,淡淡地問道:「你說派出所要抓我,怎麼現在還沒來人,這辦事效率也太低了吧?要不要我給你打個電話催催啊?」
巫剛:「……」
有這麼噁心人的嗎?
巫剛本想着跟雷刃服軟,這件事就這麼揭過了,但現在被雷刃這麼一噁心,心氣也上來了,心說你人再多有什麼用,都是見不得光的人,難道還能跟警察對抗,還能跟政府對抗?
「你別囂張,等會兒有你後悔的時候。」巫剛惱怒道。
麻痹,到了這個時候還沒覺悟,活該一輩子是體育老師!
雷刃冷笑道:「這話我也想對你說。別以為有一個當教導主任的叔叔就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甭說整個蓉城,就是這所學校,你也得給老子低調。」
「你……」巫剛黑着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雷刃接着道:「再給你五分鐘,要是再叫不起來人,那這場賭局就我贏了。」
巫剛連忙撥打了他叔叔的電話:「叔,人怎麼還沒到啊?」
「沒到嗎?不可能啊!那派出所離我們學校也就五分鐘的車程。行了,我再給他打一個電話,這個老夥計到底在搞什麼。」
巫剛放了電話,剛生出的一絲焦急又被壓了下來,朝雷刃得意地說道:「小子,你死定了。」
「這話現在說不準,還是等你叔叔給你回了電話再說。沒準人家今下午剛好有事,沒在所里呢。」雷刃微微一笑,對於劉向傑這個書記秘書的能量,他還是很信任的。
沒過多久,巫剛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巫剛趕忙接了起來:「叔,他們到了哪裏,是不是馬上就過來了?」
那頭沉默了半天,忽然開口問道:「剛子,你到底惹到什麼人了?」
「我……我沒有惹到什麼人啊,就是一個地痞流氓打壞了我的車。」巫剛心底生出一絲不安的情緒,連忙狡辯道。
「哼,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跟我老實。我剛才打電話過去,我那個老夥計直接給我發火了,說我搞什麼搞,上面的局長都親自打電話過來過問這件事了,這不是逼着他往火坑裏跳嗎?讓我不要給他打電話了,他去外地出差,不在所里。」
聽了叔叔的話,巫剛頓時面如死灰,他叔叔最後說了什麼也沒聽清,就一臉蒼白地掛了電話,滿面不可置信地望着雷刃,雙腿竟然有些瑟瑟發抖。
雷刃知道劉向傑是把事情辦成了,拍了拍巫剛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做人還是別太囂張,低調點總沒有什麼壞處。車子修理的事就不麻煩你了,你回去後就把車子和房子的手續給我拿來,我到時會讓人去辦理過戶。」
雷刃說完這些話,也不理失神的巫剛,領着蘇碧玉就朝車裏走去。
把才買的新房給賭了出去,巫剛回去還不被他老子打死。想到這裏,巫剛不管不顧地朝雷刃沖了過去,大聲咆哮道:「我跟你拼了!」
不過,人還沒有接近雷刃就被學校的保安給拉住了。
人家是什麼戰鬥力,你是什麼戰鬥力,這衝過去不是明顯找抽嗎?
「巫老師,你消消氣,消消氣,房子沒有了還可能再賺,但命沒有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一個年長的保安安慰道。
雖然他平時也不怎麼待見這個巫剛,但沒辦法,誰讓他是學校的保安呢,要是巫剛最後真的出了事,他可是有責任的。
「我沒法咽下這口氣。」巫剛大聲咆哮道。
「巫老師,你沒法也得咽下去啊,人家不但能打,背景也厚,黑道白道雙開,你鬥不過人家啊。」保安勸慰道。
聽到這話,巫剛終於安靜了。
雖然剛才的話有點刺耳,但卻是大實話。在這個社會,你自己沒本事沒背景,你拿什麼跟人家斗啊!
雷刃的做法雖然有點噁心人,但這件事畢竟還是巫剛挑起來的,說到底也是咎由自取。
不過,巫剛可不這麼想,他現在雖然沉默了,但不代表這件事就這樣完了。像巫剛這種小人,可是會記仇的。
「小子,我現在跟你勢不兩立。」巫剛在心裏發誓道。
雷刃站的高度儼然比巫剛高了一個層次,所以也沒把他放在心上。要是他乖乖地交出房子和車子,那雷刃也不準備和他計較了。要是他再惹上自己,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雷刃就是這樣的人,平時對人很客氣,但誰要以為他好欺負,鐵了心要欺負他,他就會反過來欺負那個人,直到那個人服軟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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