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將全身真氣,注入月雲劍上,火焰從劍身接連飛出,又一次幻化成一輪巨大的月亮。
張峰長劍指天,一道璀璨的火焰光柱,從空中直衝而下,落在「月亮之上」「月亮」被炸散,形成成百上千道殘影,在雷電之中旋轉搖晃。
這是龍氏劍訣第一式,天光月影,經過長時間鑽研,張峰又在原有招式的基礎上,領會出了新的劍招。
「月亮」的殘影如同成百上千的火焰流螢,將奔雷包裹起來,雷火的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終於,雷電洪流威勢減弱,在火焰「月影」之中,化成縷縷青煙,雷電之力與火焰之力在對抗中彼此抵消,漸漸地,火焰「月影」也不見了蹤影。
張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方才的招式,已經消耗掉了他全部的靈氣。
不過他並不慌亂,因為他看到霍天的臉色也是慘白如紙,靈氣消耗也十分巨大,但霍天並未急於結束戰鬥,而是重新躍到四道雷團中間,雷團立刻開始給他的長劍輸送能量。
張峰見狀,認定雷團就是霍天的力量之源,於是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月雲劍脫手而出,帶着繚繞的烈焰,向霍天刺來。
霍天急忙停止了吸取能量,御劍抵擋,張峰抓住機會,衝到四道雷團旁邊,張手射出四道火球。
火球落在雷團之上,雷團登時幻滅,月雲劍帶着陣陣劍鳴,重新回到張峰手中。
「張峰,你還有力氣再戰麼?」霍天劇烈地喘息着,臉上帶着一抹燦爛的笑容問道。
張峰有氣無力地擺擺手,道:「不打了,不打了,在屬性克你的情況下,與你戰成平手,算我輸了。」說完,拄着月雲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霍天也跟着坐下,笑道:「平手就是平手,靈根屬性,也是修士實力的一部分,贏不了你,是我修為不濟,沒有其他原因。」
張峰道:「我的靈根明明克你,為何與你交戰時,我一點優勢都沒有?」
霍天道:「因為的我雷電之力較強,你的火焰之力較弱,此消彼長,你便克制不了我了。可如果咱們的屬性之力修為相仿,我也只能甘拜下風了,哎呀,痛快,痛快,離開蜀山之後,小爺再未施展過這奔雷劍訣了。」
「蜀山?」張峰眉尖一挑,道:「你是蜀山之人。」
霍天面露慍怒之色,道:「過去是,現在已經不是了!」
說完,他對着大廳的方向招了招手,方才被他扇飛的獨眼強盜迅速端來一壇酒,霍天接過酒罈,脖子後仰,一飲而盡,然後將酒罈重重地摔在地上,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張峰笑道:「我也渴了,兄弟賞碗酒喝吧。」
霍天又對着獨眼強盜招呼了一聲,後者又取來了一壇酒和兩隻酒碗,張峰給自己倒滿酒,又給霍天斟滿,輕輕碰杯,方才還兵刃相見的兩人竟暢懷對飲起來。
一股辛辣的味道從喉嚨進入肺腑,張峰瞬間感到體力恢復了一些,五碗過後,他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紅暈之色,對面霍天更是搖搖晃晃,口中含糊不清,大罵蜀山。
張峰道:「霍兄弟年紀輕輕有如此修為,應當是蜀山年青一代的翹楚,為何不在派中修煉,反而來到此地呢?」
霍天目光幽幽,望着藍色的天幕,眼中帶着憤恨與不甘之色,說道:」我也不怕說出來,讓更多的人,好好見識見識蜀山名門大派的可惡嘴臉。
我的師傅,是蜀山前任掌門道雲真人,與我一同拜在他門下,還有一位師妹,名叫林清兒,我與她自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妹。
在同屆修士之中,我們的資質異於常人,修煉速度極快,師傅對我們寵愛有加,可是,有一天,師傅連同兩位天境高階的師叔,一道去往神木林探秘,從此再也沒有回來。」說着,他的目光,也變得惆悵起來。
張峰迴憶起了前往天鯨門的路上,飄向天宇的滾滾黑煙,不禁打了個寒戰。
霍天又道:「後來,蜀山的新任掌門讓我和師妹跟着道衍學習陣法,想讓我們在其他領域,也有所建樹,這道衍老賊修為平平,實力在蜀山諸多長老之中是最差的,僅比我師妹略高一個等級,還不如當時的我。
跟他學習了幾日,師妹開始悶悶不樂,我如何問她,她都不肯說明原因,有一天,晚課結束之後,我見道衍老賊對師妹眉來眼去,心中生疑,就悄悄地跟蹤他們,誰知,我竟看到道衍老賊將師妹帶入房中,行不軌之事。
我與師妹自小一起長大,感情如同親兄妹,見她被道衍老賊糟蹋,如何能忍?於是,我上前打傷了道衍,救出了師妹,當晚,師妹告訴我,道衍在很久之前,就覬覦她的美貌,後來,趁我們跟他學習陣法之時,在師妹的茶水中下藥,將師妹姦污,然後以師妹引誘他為由,威脅師妹,從此,師妹便成為了她的玩物,任他蹂躪。」說完,倒了一杯烈酒,一飲而盡。
張峰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堂堂蜀山長老,竟然會做出此等齷齪下流之事。
霍天繼續道:「為了師妹的名聲,我強忍着火氣,悄悄地將此事告訴了現任蜀山掌門道天,他聽後,也表示會妥善處理此事,誰知,事後不久,師妹為了得到陣法圖而色誘道衍的消息,傳遍了蜀山,師妹終日以淚洗面,不久之後,竟然跳崖以證清白。
我意識到,這是道天為了保護道衍這一陣法奇才,而暗害了師妹,靠這些偽君子,根本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於是,我深夜潛入道衍的住處,將他殺了。」
張峰聽得瞠目結舌,派中弟子殺死長老,這等醜事一旦傳揚開來,可就是整個正道門派,甚至是整個中原大地的醜聞了。
霍天道:「可是,就在我殺死道衍的當晚,由道衍保管的昊天五靈陣陣圖與蜀山重寶昊天塔不翼而飛,於是我這個殺人兇手,順理成章地又成了盜寶之人,蜀山想將我緝拿,可小爺早就不想呆了,還沒等等掌門命令下達,就偷偷溜走了。
蜀山愛惜自己的名聲,不敢大張旗鼓地捉拿我,就不斷派人暗殺,嘿嘿嘿,那些爛番薯臭鳥蛋,怎麼會是小爺的對手?
後來,小爺流浪至此,聽聞此處有個血雲寨,寨子裏有一夥兒強盜胡作非為,時常騷擾周邊村鎮,打傷客商,而且都是修士,首領是人境高階的修為。
小爺聽得心裏痒痒,上來就把他們一鍋端了,他們見我實力不凡,決心拜我為大當家的,效忠於我,聽我指揮,我也樂得在此處逍遙快活,看,那傢伙,就是前一任首領。」說着,指了指獨眼強盜,笑眯眯地抿了一口酒,顯得頗為得意。
「昊天塔?」張峰嘀咕着這三個字,忽然眼睛一亮,將先前圍殺他們的陣法之中,陣中寶塔的形狀,給霍天描述了一遍。
霍天聽完,瞳孔驟縮,驚訝道:「不錯,那就是昊天塔,你所說的陣法,就是昊天五靈陣,此陣是道衍老賊模仿你們玉虛門五靈絕殺陣創造的,以土屬性靈寶昊天塔為真眼,輔以其他屬性靈石,陣中五行之力交錯而出,不管是什麼屬性靈根的修士進入陣中,也會被與之相剋的屬性之力殺死,雖然不及五靈絕殺陣五行之力同時湧出來的厲害,但也稱得上威力絕倫,蜀山掌門為了幫他研究這個陣法,不惜將鎮派之寶昊天塔借給了他。」
張峰皺眉道:「可是,你們蜀山的陣法,為何會千里迢迢,流入東瀛呢?莫非是它自己長腿,翻山越嶺跑過去了不成?」
霍天一拍大腿,道:「我想起來了,道衍死的時候,正有一個瀛國使團造訪蜀山,陣法圖和昊天塔,肯定就是他們偷的。」說話間,他雙拳緊握,義憤填膺。
張峰恍然點頭,又道:「你可知道破陣之法嗎?」
霍天正要開口,忽然臉色一變,站起身來,警戒地望着四周。
張峰也緩緩站了起來,因為他發現,方才喧囂吵鬧的強盜們,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四周一片靜謐,唯有夜風呼呼吹着,令人不寒而慄。
「張老八,出來!」霍天高聲叫道,獨眼強盜面帶猙獰的笑容,從大廳之中緩步走出,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個穿着黑衣,頭戴黑色護額的瀛國人,他們走路無聲無息,速度奇快,默不作聲,好像已經與這茫茫黑暗融為一體。
「暗忍部隊?」張峰心中愕然,月雲劍應聲出現在手中。
「哼,你這叛徒。」霍天冷冷道:「是你把敵人引到這兒來的?」
張老八得意笑道:「哼,自從你搶了我大當家的位子,我認你打罵,吃盡了苦頭,現在,我受夠了,其實,白天老子下山之時,就和瀛國的大爺們聯繫上了,嘿嘿,方才你們喝的酒中,就有老子給你們下的迷藥。」
說話間,張峰感到腦袋一陣眩暈,再看一旁的霍天,也開始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暗忍部隊無聲無息,站成一個圈,將二人包圍起來。
「走狗。」霍天惡狠狠地罵道:「你以為,你這區區迷藥,就能奈何得了小爺嗎?」
說話間,他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閃過一道雷芒,兩個眸子,變成了閃電的形狀,一縷青煙,從他的頭頂,飄出了身體。
張峰心中震驚不已,霍天竟然靠着自己的屬性之力,將毒氣生生逼了出去。
霍天隨手丟給了張峰一枚綠色珠子,道:「這是師傅留給我的寶貝五毒珠,可解世萬毒,你留着用吧。」
張峰將五毒珠攥在手中,登時不再眩暈,身上也逐漸有了力氣。
張峰霍天手握仙劍,背靠背而立,面無懼色。
「一、二、三……」霍天用指頭數了數對面的人數,笑道:「加上張老八這叛徒,一共二十一人,暗忍部隊,俺們一人十個,張老八,歸我。」
張峰含笑點頭,道:「好,依你。」
本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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