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飛機之前我就一直覺得師父怪怪的。以往他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雖然不說多低調,但絕對不會拽的二五八萬一樣到處去找事兒。
而無論是飛機上的*也好,還是在飛機落地以後給我一張名片示意我有任何問題可以找他的沈成峰也好,一切都像是在師父的掌控之中。
《死神來了》這系列的電影我當然也看過,說的就是本來應該死於各種意外的人在有人能預知的情況下強行改變命運,結果一個比一個死得更慘的套路。師父這臨下飛機和我說的這句話我始終沒有想明白,有心去找他問個清楚,師父卻始終和我裝犢子,總之就是顧左右而言他。
從虹橋機場出來,我和往常一樣提着大包小包準備去叫出租車,誰知道我們這才剛出門,一名身穿棕色西裝頭上戴帽子的男人就笑容滿面地朝我們走了過來。
「這位就是張翀張師傅吧?我們老闆叫我來接你們,幾位請上車。」
這男人三十歲出頭的樣子,說話動作都有些娘們兒兮兮的。我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師父,師父很是淡定地一擺手道,「走吧,上車。」
我張玄清不是沒有坐過汽車的人,但像眼前這麼豪華的車還真是頭一次見。別的私家車一個車也只佔一個車位,但來接我們的這個簡直就像個巨無霸,一輛車就佔了兩個車位。
自稱范晨的男人將我們的行李交給保鏢讓他們放到後備箱,自己獻殷勤地給我們開車門充當起了車童地角色。
像是看出了我對這輛車感興趣,范晨在一旁和我解釋道,「這輛車是勞斯萊斯加長版,小張師傅要是感興趣您可以親自來開車試試。」
知道範晨是一番好意,我趕緊對他擺了擺手說道,「開車就不必了,我這駕照都還沒考呢。」
范晨露出個瞭然的表情,也不再提關於車這一方面的事。
坐進車裏,饒是一向處變不驚的蕭九九也忍不住東看看西瞧瞧。想來也是,蕭九九這妞就算是天師道的人,那從小在龍虎山待着哪能見到什麼好車,連自行車都騎不上去。
相比起蕭九九和我這兩個土包子,師父就要比我們淡定許多了,他甚至很熟練地將座位中間的一個小蓋子給打開,我這才看明白這像扶手一樣的東西原來是一個車載冰箱。
冰箱裏放着三個白色的小瓷瓶,師父將其中一個瓷瓶拿起來將蓋子一擰開,醇厚的酒香從瓶子裏滿溢出來,我這個不喝酒的都忍不住多抽了抽鼻子。
「還是竹花釀?」
范晨笑着點頭,「老闆知道張師傅您好這一口,每年都有一批新的竹花釀埋到地窖里去。」
連師父的這點愛好都給抓得死死的,我突然間很想知道這范晨的老闆到底是什麼人。
在這種豪車上坐着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直等車門被外面的人打開,我這才反應過來到地方了。
外面是一個足足有四十幾層樓的酒店,聽范晨的解釋,這酒店就是他們老闆名下集團的一個子公司。早在沒來上海之前就聽別人說過這上海的房價有多恐怖,一般點的地段六七萬一個平米,要是地段稍微好一點的,那價格都是十萬起跳。
在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建了個這麼大的酒店起來,范晨老闆身後的實力毋庸置疑。
趁着范晨拿着我的證件幫我們辦房卡,我瞅準時機走到師父身邊小聲開口問道,「師父,這范晨的老闆到底是什麼來頭啊。就是你之前說的那些老朋友?」
師父一副小事一樁的表情對我說道,「哦,你說他們老闆?不是我的朋友,只是以前賒過刀給她。在賒刀的時候認識,收刀的時候她自然也就對我比較感激了。」
「哈?」
我只當師父這是在車上喝醉了在說醉話。
這世界上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有一種心理,那就是占卜求禍不求福。
我這樣說你們可能會覺得很奇怪,這世界上哪裏會有人求禍不求福的呢?但是你們仔細回想一下,那些去找算命先生的,哪一個不是抱着忐忑的心情去的?
如果算命先生和他們說你的運勢很好,這一輩子都很好平平安安的無災無病,然後再找他們要錢,那些人能給嗎?
相反的,如果算命先生眉頭緊鎖一臉凝重地說你這個面相是有煞,近日來會有血光之災,或者家裏有什麼邪祟,不清除乾淨就會有生命之憂。這樣的一番說道反而更能讓那些求算命的人信以為真,不管你算命的要多少錢他們都願意給。
這就是我們行里說的求禍不求福,換句話說就是能平安喜樂一輩子的人,我們幹嘛還去賒刀給別人,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師父笑着把他和范晨老闆賒刀的事情和我們詳細說了一遍。
原來范晨的老闆信曾,是上海商人世家的女子叫曾雪茹。曾雪茹一家本來世世代代的都做服裝設計,靠着家裏的設計公司日進斗金。但是隨着網絡信息地高速發展,各種各樣的服裝新款式,以及曾雪茹父親摸不透的服裝潮流方向,導致服裝公司的營業額一年比一年低。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曾雪茹的父親甚至借高利貸強行做了一波鋪天蓋地的宣傳,但老款式的服裝始終沒能力挽狂瀾,不僅讓多家子公司倒閉,還讓曾家欠下了高額的貸款利息。
曾經的千金小姐一時間成為負債纍纍的貧困子女,曾雪茹的父親忍受不了高強度的精神壓力跳樓自殺,而曾雪茹的母親同樣受到刺激在一個月後就病死了。
當時只有十九歲的曾雪茹心灰意冷,站在堤壩岸上準備投河自盡的時候碰到了雲遊四方的師父。
我和蕭九九都睜大着眼睛看師父,滿臉八卦地問道,「師父,那個時候多少歲?」
師父伸手撓了撓頭,皺着眉頭不確定道,「好像也是十九歲,和曾雪茹同年。」
「後來呢後來呢?」
師父笑着一攤手,「後來我就賒了一把刀給她嘛,告訴她她的生命不該就這樣結束,如果再堅持半年那就會否極泰來,所有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我對師父豎起了大拇指,第一次知道還有這樣賒刀的,最關鍵的是師父救了人家小姑娘一命啊。難怪那曾雪茹連師父喜歡喝什麼酒都知道,每年還讓人專門埋一批竹花釀在地窖里。這要是說曾雪茹對師父沒意思,那打死我都不信。
就在我和蕭九九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時候,酒店的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一名身穿白色職業西裝的中年女人踩着高跟鞋很有氣勢地朝着我們走了過來。
中年女人雖然眉眼間有些疲憊,但皮膚保養的很好,加上自身有精英階層的獨特氣質,這從電梯裏一走出來就讓我覺得周圍其他的人都黯然失色,依稀還能看見曾雪茹年輕時候的美貌風采。
向我們走來的曾雪茹靜靜地站在師父面前,那眼裏的情意濃的和蜜一樣快要把我和蕭九九都給看膩了。
師父尷尬地咳嗽一聲,「曾總,這次我們來上海謝謝你的招待了,如果不是你我們還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竄,不知道該去哪裏好了。」
曾雪茹回過神來,玩味地白了師父一眼,「要是別人知道你張翀師父來了上海,恐怕就輪不到小妹做東了。」
我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敢情師父在上海的地位有這麼高?
興許是受不了曾雪茹這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師父很自然地把我這個當徒弟地推出去擋了擋箭牌。他拍着我的肩膀一臉欣慰地說道,「曾總,這是我的徒弟張玄清。你在信里提到的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只不過現在賒刀人當家是這小子,所以你的那個問題,恐怕還是要我徒弟來解決。」
我心裏一陣臥槽,你們兩個有書信往來就算了,怎麼這什麼曾雪茹有麻煩就得讓我出面解決啊。在吃飯喝酒拿紅包的時候您老人家沒把我給想起來,現在一有麻煩我反倒成了賒刀人當家的了?
我為自己攤上這個師父悔恨不已,但那曾雪茹也不夠給面子。一聽我師父這麼說,她就皺起眉頭一臉不信任的模樣看着我,「他?他真的能行嗎?要不還是你來吧,你也知道我女兒就是我的心肝寶貝,要是她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我也不想活了。」
一聽曾雪茹這麼說,我就很有脾氣地順着台階下。
我趕緊笑着對師父說,「是啊是啊,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要不還是師父您出手吧,弟子這才出門幾天啊,真的擔心砸了我們賒刀人的招牌。」
見我不肯攬活兒,師父也不着急。他把手身後一背,陰陽怪氣地說道,「你不想接這活兒也沒關係,畢竟賒刀講究個你情我願。但是玄清啊,你有空的時候再翻翻天書,看看是不是多了點什麼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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