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樣式和色澤度來看,的確是那個老頭兒之前給我看得那種星月菩提。只不過為什麼只有這一顆呢?
油耗子把這佛珠的來歷和我們一說,我們這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就和奶茶店老闆說的一樣,盤下這中南古董店楊姓一家其實就是地耗子,也就是油耗子嘴裏的老楊。這老楊在地耗子那個圈子裏可以說是相當的有地位。不僅僅因為老楊經驗豐富閱歷廣,還因為老楊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只要下墓,哪些東西碰得哪些東西碰不得從來都是老楊一言而決,出洞以後分贓他老楊也是分得最少的。因此地耗子們都喜歡和老楊一起下墓,道上的人也把這個大公無私的楊爺給傳的神乎其神。
「當初我還只是個剛入門的地耗子,墳都沒下過幾次。但可能是老楊看我機靈,所以把這個鋪子盤下來以後就交給我打理。當時他和我說這鋪子白天盈利算我的,但是晚上要去幫其他地耗子們收貨,也算是給兄弟們一條活路」
「撿重點說!」
「是是是,這不馬上就說到重點了嘛。」油耗子也是被蕭九九給嚇壞了,他抿了抿嘴唇,回憶的眼神里有些驚恐地說道,「沒有人知道老楊為什麼要當油耗子,因為古董物件兒他好像都看不上眼,錢也總是夠用就行了。直到有一天晚上老楊渾身是血地捧着一個木盒子回來,就就是你們手上拿着的這個。」
師父低頭看了眼木盒,果然在木盒邊角處有一些暗紅色的血跡。
「老楊當時的狀態很奇怪,明明身上受了傷還流着血,但是他一直在笑,說自己找到了,找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我當時也是好奇,就偷偷把木盒打開看了一下。那木盒裏就是一串佛珠,沒什麼好稀奇的。結果老楊見我把盒子打開臉色都變了,還沒等他和我說點什麼,古董屋的門就被猛地推開,從外面吹進來一陣狂風!」
油耗子說到這裏渾身瑟瑟發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晚上。
按照油耗子說的,從門外躥進來一隻眼神相當恐怖的黑貓,一進門就把他們給死死地盯住。油耗子是從沒見過這種陣仗,竟然被黑貓的氣勢給鎮住了絲毫不敢動彈。
但受傷的老楊絲毫不怕,從旁邊隨手抄起一個鏟子就要和黑貓拼個你死我活。
我在旁邊聽得直皺眉頭,「等等啊,你要是說有一隻狼從門外衝進來了我覺得你們兩個怕都還算情有可原,但是一隻貓你們那麼緊張幹什麼?」
一聽我這麼說油耗子就炸毛了,「什麼叫就那麼一隻貓!你知道那貓有多恐怖嗎?你們等着,我去拿給你們看。」
我還擔心油耗子趁機耍詐,誰知道他沒走兩步,氣呼呼地從架子的頂部取下來一個銅罐。這銅罐看起來像是禮器,應該是什麼地方祭祀祖先山靈用來裝祭品的罐子。但不管怎麼說這銅罐叫一個紮實,看那塊頭和分量少說也有二十來斤重。
油耗子把銅罐放在地上,轉了個面讓我麼看。
嘶!
看到銅罐上的三條抓痕,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我的個乖乖,這爪子是那貓抓的?」
「不是貓抓的難道是我抓的?」油耗子心有餘悸地對我說道,「那貓的速度賊快,跑起來根本連影子都看不到。也是老楊年輕的時候練過,手上有幾把刷子,這才能拿着鏟子和那貓斗在一起。當時我也是眼疾手快拿着銅罐擋了一下,要不然我早就被那黑貓給開膛破肚了。可惜老楊再怎麼厲害,還是打不過那貓。那貓在老楊胸口上抓了兩下,然後轉身把盒子裏的佛珠給叼走了。要不是老楊早就掰下一顆佛珠讓我好好保存,你們幾個還真什麼都別想看到。」
從油耗子的神情還有他說話的邏輯來看,這一次應該是沒有騙我們的。但問題是好不容易找到這裏,結果聽了這麼個離奇的故事線索就斷了,我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
見我們三個都不說話,油耗子小心翼翼地在旁邊開口道,「爺幾個,反正都是換錢,這用什麼古董去換不是換?這樣,你們從我店裏隨便挑幾個老物件走,我油耗子一句掃興的話都不會說,全當是交爺幾個朋友了。」
蕭九九一腳踢在油耗子屁股上,「誰和你是爺幾個!」
油耗子捂着腿委屈地說不出話來,他也算看明白了,蕭九九要真耍起橫來反正我和師父是管不了的。
「師父,我們現在怎麼辦,只拿到這一顆佛珠好像不能交差吧。」
一想到纏着我那老頭出神入化的手段,我這心裏就很不是滋味兒。
師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能不能交差你問我也沒用,還是問問正主吧。」
將佛珠拿上,我們三個其他什麼東西也沒拿就離開了古董屋。
師父的意思我明白,他是想等到那老頭再來找我的時候親自出面談談。為了避免那油耗子在我們走後伺機報仇,我們回去就把賓館退了開始往山上走。
晚上十一點,走到某處山頭的我們總算停下來升起篝火。我看了眼周圍環境,一陣冷風吹過我忍不住抱了抱膀子。
「師父,就算是躲那油耗子我們也不用跑到這荒郊野嶺來吧。我是小伙子身體能抗住風寒,您可和我不一樣啊。」
師父頭也不抬,順手摺斷幾根樹枝丟進火堆里。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訕訕一笑,開口道,「我的意思是以後我們像這樣在外面露宿的情況肯定少不了,乾脆我們去城裏買幾頂帳篷,這樣總比吹冷風好吧?」
「好啊。」師父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反正錢都在你身上,你想買多少頂就買多少頂,我沒意見的。」
「啊?用我的錢?」我把兜里剩下的錢摸出來,這前前後後加起來也不超過六百。
不等我說話,師父就又開口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打我那張黑卡的主意。是,那張黑卡里是有錢,但你以為這五弊三缺是開玩笑的嗎?你師父我把那黑卡拿出來充充樣子也就罷了,如果真的動了裏面的錢你就準備給我料理後事吧。」
師父把事情說的這麼嚴重,我這個當徒弟的還能怎麼辦呢?
就在我打開背囊準備湊合着睡一晚的時候,師父說了一句差不多了,從篝火堆里抽出一根半截燒得通紅的粗木棍。
看着師父一步步地朝我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對着燒得碳化的半截木棍吹氣。從木棍縫隙里飄出來的火星還有熱氣都快要吹到我臉上了,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一臉緊張地看着師父。
「師父,你這是幹什麼?」
「幫你招魂啊。」師父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現在我們已經拿到了一顆佛珠,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是不是應該聽聽正主怎麼說?」
我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頭,「理是這麼個理,但你招魂幹嘛拿着這燒火棍離我這麼近我有點害怕。」
師父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別怕,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什麼?」
唰!
動手之前都不帶打招呼的,趁着我腦子沒轉過彎來的時候師父提着那燒火棍就朝着我戳了過來。
這麼粗的棍子都被燒成赤金色了,我要是被這玩意兒給杵上一下,被杵中的皮肉妥妥的變成烤肉。
「師父你是不是瘋了!」
見師父是動真格的,我撒丫子就往山下跑。
但我這跑步速度哪裏是師父的對手,別看他一把年紀了,這真動起手來十個我加起來都不夠他一隻手玩兒。
跑了沒兩步的我背心感受到一股衝力,整個人撲通一下就摔了個狗吃屎。
不等我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師父的右腳像鐵柱一樣落踩在我背上,我感覺到後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灼燒感。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那燒火棍離我的後背已經近到了一定程度,我趕緊開口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道,「師父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改還不行嗎?您這燒火棍杵一下徒弟我這輩子可就完了!」
興許是我哭得太過慘絕人寰,連一隻都喜歡看我倒霉的蕭九九也不忍心了。她趕過來臉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師父,「張師傅,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沒必要弄成這樣吧。」
師父看了蕭九九一眼,裝瘋賣傻道,「九九,你不是看不慣這臭小子好久了嗎?今天我就幫你教訓教訓他,給他來個烤小雞!」
說話間師父真的把燒火棍往下移,感受到燒火棍火一樣的熱情,我全身的肌肉都繃直了。
瑪德,師父該不會是中蠱了吧!我張玄清難道下輩子要當太監?
我只聽得耳邊呼啦一聲風響,餘光瞟到師父毫不猶豫地把燒火棍猛地往下一戳。
完了,我的下半輩子算是徹底完了。
「住手!」
兩個聲音從我耳邊響起,我渾身一震,感覺什麼東西從我的身體裏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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