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煞的手段有千萬種,但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周佳竟然會選擇最蠢的一種。
煞者為氣,其本質就是鬱結之氣。不管是因為怨念鬱結也好,還是因為其他什麼鬱結也好,只需要將這個氣給散掉,那麼煞自然也就破了。
如果是一般的煞氣,周佳選擇用鏡子將這些煞氣給折散出去自然是可以的,但這是日暈煞啊,本來就是太陽直射過來才變成了煞氣。這麼重的煞氣,就算是過了一個晚上都消散不了,更不用說一面小小的鏡子能起到什麼作用?
因此折射日暈煞的鏡子破碎掉並沒有什麼好值得奇怪的,倒是讓我對周佳的風水能力又有了一個更加深入的了解,這個女人完完全全就是半桶水,跟着他老爸學了一點皮毛而已。
見我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周佳雙手合十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着我,「張哥,您要是能夠幫我把這套房子賣出去,那您就是我的哥了。剛才和小鬼賭牌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您要是有什麼本事那就別藏着掖着了,趕緊拿出來救救我吧。」
周佳在我旁邊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好像這個宅子賣不出去她這個月就真的要喝西北風了一樣。
老實說這種閒事我一般是不想管的,畢竟宅院就和人一樣,是凶還是吉這都是有一個因果在其中。我要是把這個宅院的凶煞給化解掉,那不用說也肯定沾上了因果。
就在我想着怎麼拒絕周佳的時候,一個突兀地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喲,這不是玄德公司的周小姐嗎?怎麼,又帶客人來看房了?」
我轉頭一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手上夾着文件的男人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只是他說話的語氣和那眼神之中的譏諷意味,明擺着他和周佳的關係不太好。
看見這個男人周佳就氣得渾身直哆嗦,見那男人還要往我們這邊走,周佳拉着我的手就要進屋。
「張哥我們進屋,不要理這隻蒼蠅。」
見我們轉身要離開,那男人快走兩步嚷嚷起來,「唉唉唉,這位先生請留步。」
我下意識地停了下來,周佳給我使眼色,我笑着對她搖了搖頭。我倒要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見我站住,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指着別墅的大門對我說道,「這位先生,我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麼會跟着周佳來買這套別墅,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這是一處凶宅。」
「哦?此話怎講。」
男人將我領到大門的正中間,開口對我說道,「先生您站在這裏有沒有感覺到頭暈胸悶,好像全身都提不起勁來?」
我故作不適地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那麼一點不舒服。」
「對啊!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這別墅的大門正對太陽,此乃煞位!這煞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如果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從這煞位出來恐怕還沒什麼問題,但要是上了年紀的老人,被這煞氣一衝撞那還了得?」
我心裏暗暗吃驚,看來這個男人還有兩把刷子,說的倒是很有道理。
不過既然他是來找周佳麻煩的,那我自然也要刁難一下他。
我故作懵懂地對男人說道,「如果只是這個小問題的話那算不上凶宅吧。反正這別墅買來也是我自己一個人住,實在不行我在旁邊開一個小門兒總可以了吧?」
那男人聽我這個說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沒想到竟然還真有我這麼實誠的買家,像是要鐵了心住進這裏一樣。
不過很快他的眼裏就流露出了一絲瞭然,我猜他肯定是以為我貪小便宜,所以才會明知道這裏有煞還是要硬着頭皮買下來。
煞位不能嚇到我,這男人四下一打量這個別墅,馬上又改口對我說道,「您說的對,如果您只是獨居的話這個煞位的確對您沒有什麼影響。但是不知道先生您有沒有進屋看過屋內的構局?說起這屋內的構局那更是一絕,我甚至都不知道當初建這房子的人是抱着怎樣的目的在進行設計。」
男人說着就推開門對我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奇怪的是站在旁邊的周佳卻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好像就算這個男人當着她的面拆台她也無能為力一樣。
跟着男人走進這屋子,才剛走到玄關處一抬頭就看見一副黑白人像素描畫。
老實說這畫無論是從構圖還是素描的手法都算得上是精品,偏偏這惟妙惟肖的素描畫往這玄關正中間一掛,一種詭異的感覺頓時就湧上了心頭,好像這畫上的人會動一樣。
在風水佈局中有一個手法叫作聚氣。
說的就是通過佈局的效果,讓某一個特定的地方充滿生生之氣。
舉例來說就好像一般建築物中的走廊或者門廳,這些都是人來人往的地方,因此陽氣生氣就特別重。如果在這些地方弄點假山假水,那麼假的也會給人一種真的感覺,就好像是真山真水一樣充滿活力。
玄關也是同樣的道理,本來應該是聚生氣的地方,偏偏這一幅畫將所有聚來的生氣都給用了。
假山假水變成真山真水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但這畫上的人要是變成真人了,那還得了?
見我臉色不太好看,那男人頓時笑了起來。他裝作沒有注意到玄關的這一幅畫,一邊領着我我那個屋裏走一邊對我說道,「這別墅原來的主人是一個小說家。據說他還是寫了很多很有名的作品,只不過看過他作品的人都覺得他寫的東西太過陰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所以這個別墅的內飾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不知道先生您有沒有這種感覺?」
說話間男人已經把我給帶到了客廳,我一看這客廳的佈局,頓時又皺起眉頭來。
整個別墅的裝修風格可以說是相當現代的。無論是家具也好還是牆面的粉飾也好,通通都是用的冷色調,而且崇尚的都是簡約主義。
這客廳的設計是一個v字形,我們從玄關出來就相當於站在v的尖端部分,越往前者客廳的面積也就越大,偏偏在最大開口的時候,又是一堵牆,牆上掛着一個屏幕非常大的電視,而在電視的旁邊則是掛在牆上的那種便攜式書架。
搞過工程的人都知道,在設計房屋的時候,其中最需要考慮到的兩個要素就是採光和通風。
就這種近似於全封閉的客廳設計就不要說通風了,就連採光都是靠着吊頂上密密麻麻的六排創意燈泡。
只不過在這客廳里站了一會兒讓我就有一種和外面世界隔離開的錯覺,好像在這客廳中我就是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壓抑又深沉的世界。
男人見我抿着嘴唇不說話,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開口看似無意地提了一嘴,「這客廳的風水想必不用我說先生您也感覺到了。之前我說的那個很有名的作家,好像就是在這個屋子裏生活久了,所以在寫完最後一本小說後就死了。如果先生您實在喜歡這個小區的別墅,那我手上還有好幾套比這個地段和格局更好的宅子,先生您看」
搞了半天原來這個男人和周佳是同行。只不過這周佳性子也太軟了,這麼明顯的拉客人她竟然一句話都不敢說?
我點了點頭,指着這個客廳問道,「這客廳的風水的確是有些問題,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改一下把這個宅子給盤活呢?」
見我還對這個宅子不死心,那男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收斂了起來,十分不屑地說道,「這宅子風水佈局已經固定了,改不了。除非把這個房子推平了重建,要不然根本不可能」
男人話還沒有說完,我就將擺在桌上的一個佈滿灰塵的空花瓶給拿了下來隨手丟進垃圾桶里。
周佳和那男人都不明白我這是在做什麼,我笑着又把書桌上一本翻開的書給合上,把書中間夾着的鋼筆給蓋上蓋子,一切都回歸原位。
那男人還以為我是瘋了,沒了耐心的他正要開口問我還考不考慮他手下的那些宅子。但是隨着我把客廳里的東西依次給整理一遍,周佳和那男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兩人都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張哥,您怎麼做到的,這太神奇了!」
周佳之所以會有這種感嘆,無非是覺得之前還詭異壓抑的客廳一下子就活了過來,好像更有生氣了一樣。
我將一個新的垃圾袋拿出來套在垃圾桶上,淡淡地開口道,「沒什麼,只是幫助打掃打掃而已。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屋子久了不住人就陰,人住進來了就活。所以屋子裏的東西你不能按照沒人的樣子來收拾,而要像酒店那樣收拾得乾乾淨淨,做到隨時都可以有人進來住。對了,你說客廳的這一面電視牆我要是把它給打穿,安一排落地窗會不會好一點?整個風水局是不是就盤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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