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斷啊!」
我不甘心地又是一聲怒吼,可惜這手打在鎖鏈上就是肉打鐵,根本沒有什麼奇蹟發生。牛頭冷笑一聲,握着鐵鏈的手猛地往自己身前一拉,我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朝着牛頭飛了過去。
人在空中是沒有辦法接力的,總是我有萬千手段,此時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牛頭伸出一隻手朝我的脖子掐來。
啪!
牛頭的手就和鐵鉗一樣穩,我兩隻手擋在身前,牛頭還真就把我兩隻手給一起抓住了。它的手掌有蒲扇那麼大,抓我的手就和抓着玩兒一樣。我想要反抗,但是在牛頭抓到我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全身的氣血都凝脂了,整個人都陷入了某種奇異的休眠狀態。
「別掙扎了,跟本神官下地府受審吧。」
牛頭的腳下亮起一個好看的光圈,這光圈覆蓋的範圍很廣,上面還有一連串繁雜深奧的符文。瘦竹竿老六他們幾個最先受到影響,他們腳下的地面就和軟化了一樣,讓他們全都慢慢地往下沉,沒一會兒功夫就消失在了我的視野里。
眼看牛頭腳下的土地也發生了變化,我頓時變得緊張起來,知道現在再不逃,之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牛頭自稱神官,可通陰陽,那麼不管它現在是什麼境界,反正比我厲害就是了。不管有任何保留,我開始回想之前老乞丐給我那本刀賬里的內容。
以鐵為鐵者,善用可為匠。以氣為器者,善用可為通。而以神為兵者,善用者可為強。
此時的我手無寸鐵,只能嘗試調動體內那少得可憐的那點兒氣。說來也奇怪,平日裏我連想要感覺到氣都十分困難,但是現在在我想要調動氣的時候,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刀賬的口訣,身體與意念也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口訣動了起來。
「嗯?」
從凝神到聚氣,時間不過短短几息時間。察覺到我的異常,牛頭下意識地把如盾的左手手臂擋在胸前,也就在這時我的右手再一次似刀般砍出,凌厲的刀氣急速劃向牛頭,只聽見刺啦一聲,牛頭的左手手臂就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混帳,竟敢傷我!」
牛頭暴怒,也沒想到我竟然真的能傷到它。不給它反應的時間,我雙腳在它的身上一蹬,在利用反作用力逃跑的時候,再次調動身體裏的氣,把鎖住我的鎖鏈給直接斬成了兩截。
能夠將體內的氣凝結成這種程度,這也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念通神吧。沒了鎖鏈的牽制,牛頭這個大塊頭想要追上我就有些困難了。它大嘴一張吐出一顆黑色的珠子,隨後將這黑色的珠子隨手捏爆,一把環紋牛叉就出現在了它的手上。
這種變化把我都給看呆了,這他媽是什麼操作,這武器還能和傳說中的芭蕉扇一樣變大變小的?
「縛!」
拿到牛叉的牛頭口吐真言,聽到縛字的我頓時動不了了,想要故技重施強行運氣也沒辦法。
好在這時張巧巧及時出手,只見她右手食指一彈,快步沖向我的牛頭左腳就被鋼絲給纏住了,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
摔地上的牛頭把弄得整個地面都顫了顫,也在這時我終於能動了,踉踉蹌蹌往前走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
「走吧,你已經表現得夠出色了,繼續和它糾纏下去沒什麼意義。」
牛頭摔在地上,禁錮我的力量也同時消失了。在之後張巧巧給我解釋後我才明白過來,之前牛頭用手抓住我的時候,封的是我身上的穴道。所以我調動體內的氣去沖還能沖的開,但剛才牛頭禁錮的,是我周圍的整個空間。這樣一來我就像是畫上的一個人,不管怎麼掙扎,都是沒用的。
看得出來張巧巧並不是很怕這個牛頭,她似乎對於牛頭所有的手段都很了解,包括剛才把我從禁錮中解救出來,整個動作也都是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遲滯。
知道自己不是牛頭的對手,我轉身就要往山上跑。誰知道那被張巧巧絆倒的牛頭怒吼一聲,雙手重重地錘在地面上。
淡藍色的光柱沖天而起,眨眼間光柱與光柱相連,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合圍屏障,正好將我們全都給圍到了屏障里。
見牛頭弄出這種陣仗,張巧巧不屑地冷哼一聲說道,「怎麼,你這頭牛還真的不自量力想和姐姐我較量較量?」
「放肆!」牛叉從頭劈下,張巧巧一個靈巧地側滾,堪堪躲過牛叉這勢大力沉的一擊。不等牛叉重新舉起,張巧巧如蝴蝶一般輕盈,一隻腳直接踩在了牛叉之上。
就張巧巧這體型,感覺連我如果用力都可以把她整個人給抬起來。牛頭也是這樣想的,兩隻手放在牛叉上,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但踩在牛叉上的張巧巧穩如泰山,動都不帶動的。
啪!
鋼絲從暗處閃電般飛出,狠狠地抽在牛頭的手臂上。如果是普通時候,張巧巧的鐵絲抽上去可能連牛頭的一層皮都抽不開,但是現在牛頭處於極度用力的狀態,加上最為脆弱的血管也在外面,張巧巧這一下算是打出了最大的傷害,直接將血管給抽爆了。
綠色的鮮血從血管里噴灑出來,雖然並算不上什麼致命傷,但看上去還是有那麼的慘烈。趁着牛頭力弱,張巧巧手指一動,黑暗中的鋼絲如蜘蛛網般將牛頭全身上下都給捆了一個結結實實。
隨着鋼絲緩緩移動,牛頭表面的皮膚也來越紅,有種硬生生要把一塊鋼板給勒開的感覺。眼看牛頭脖子上的血管就要被張巧巧給割下來了,牛頭的身上突然泛起一陣金光。
金色的光芒只持續了短短半分鐘時間不到,到有了這個金光的牛頭整個都不一樣了,和神靈附體一樣將身上的鋼絲給全部崩開。
轟!
牛頭再一次握住牛叉,只不過這一次他是單手握住,而且站在牛叉上的張巧巧這一次再也站不穩了,借着牛叉拔起來的力量,整個人騰空而起。
在空中的張巧巧重力仿佛對她已經失去了效果,她的滯空時間已經超過了普通人的滯空時間,而且還能在空中進行些許位移。
在空中滯留的張巧巧本來還想憑藉靈巧的身手再故技重施,誰知道全身泛着金光的牛頭根本不給張巧巧移動的機會,左手手掌張開,衝着張巧巧一抓,張巧巧周圍的空間就被鎖定了,整個人如畫一般徹底不能動。
哞!
牛頭髮出一聲牛叫,右手握着的牛叉唰的一聲就朝着張巧巧激射而去,站在下面的我心頭一緊,想都沒想就朝着張巧巧撲了過去。
被固定的空間就像是一個無形的正方體。撲過去的我連張巧巧的衣角都沒有摸到就撞了一個頭破血流,差點沒有直接暈過去。
眼看牛叉就要把張巧巧給對穿而過,暗處里所有的鋼絲都同時出現在張巧巧的身前,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
牛叉扎在鋼絲網上,就像是飛蛾撲進了網中,就算再大的力量遇到這種柔性的東西,也只能老老實實地束手就擒。
也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牛頭身上的金光就消失了。
恢復自由的張巧巧眼瞳變紅,嘴唇也變成十分魅惑的紅色。她右手五根手指依次往下交疊,意識到不對勁想要逃跑的牛頭還沒來得及轉身,只聽見嗖嗖嗖的聲音,從腰部開始往上,它整個就被切成了六塊。巨大的肉塊連着骨頭和肌肉散落一地,周圍的淡藍色光屏也終於消失了。
沒有陣法,沒有奇異的光芒,甚至連牛叉也變回了小珠子的模樣。除了一地的碎肉塊,誰也想不到這裏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隨着眼瞳里的顏色恢復正常,張巧巧整個人就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捂着胸口在旁邊就地坐了下來。
「你去,看看它有沒有神心。」
「什麼是神心?」
張巧巧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地說道,「你就到那一堆碎肉里去找,只要能找到一顆發光的肉球就行了。」
她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趕緊到那一堆碎肉里去找。
說來也奇怪,這牛頭馬面按理來說屬於陰司的神官,那應該是和陰鬼一樣的靈體才對。但為什麼這牛頭不僅有肉體,而且還有綠色的血液呢?
見我一臉疑惑,張巧巧在旁邊邊休息邊說道,「牛頭馬面只是一個統稱,其實是一個神官職位,而不是特指某一個人。我們剛才殺的牛頭只不過是陰司的一星牛頭。這種牛頭大多是陽間較有根骨,或者是上輩子任勞任怨的黃牛。陰司的主宰賜予它們人形和能依法執行勾魂事務的權力。嚴格意義上來說它們不算是神官,只能算是幫神官跑腿的,大概也就是個城管吧。」
張巧巧這話說得我嘴角直抽抽,這一個城管就能把張巧巧給逼成這樣。那要是再多來幾個,那我們還不得交代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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