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這做壞事也是需要腦子的。刀疤臉帶我們這一路走過去,到處都是烏煙瘴氣的,全都是醉生夢死的賭徒。任誰最開始進到這裏都會覺得這裏是地下賭場,誰會想到這裏會賣逍遙散和廣陽地鐵站的事有關係?
將我們帶到一個角落,刀疤臉用力一推,將身前的一面牆給緩緩推開。
又是暗門!我和關金國對視一眼,這暗門和紅心孤兒院的那個暗門如出一轍,簡直就像是同一個人設計的。
沒等我和關金國細想,進入暗門後看見的一切就讓我們震驚了。
暗門之後是一間間掛着黃布門帘的小隔間。這些隔間裏男男女女都有,有的人西裝革履,有的人還穿着打工時候穿着的那種制服。他們全都雙腿跏趺,雙手捏着手訣放在膝蓋上,像極了寺廟裏那種打坐的僧人。只不過他們一個個都閉着眼睛面帶笑容,好像在靜坐的時候看見了什麼很美妙的東西一樣。
「快點跟上啊,這有什麼好看的,你們吃了逍遙散你們也會這樣。」
刀疤臉在前面不耐煩地喊了一句,孫胖子瞅住機會上去套他的話,想在我們面前好好表現一下爭取寬大處理。
孫胖子看似隨意地說道,「怎麼現在這地方改成這個樣子了,臭烘烘的。我記得剛來的時候不是還有很多美女嗎?現在不收了?」
刀疤臉猥瑣一笑,狠抽了一口煙指着前面的幾個粉紅色布簾隔間說道,「你以為我們尊哥傻啊,這送上門來的美肉都不吃?那些女人逍遙散一吃一個個就和吃了*一樣浪得很。尊哥專門給她們弄了幾個隔間,該拍照的拍照,該錄視頻的就錄視頻。有時候兄弟們辛苦了,尊哥還會讓我們進去樂呵樂呵。反正這些女的一個個都吃逍遙散吃嗨了,覺得我們個個都是吳彥祖。我們開心,她們也開心。」
刀疤臉在那裏說得眉飛色舞,我和關金國在後面聽得卻是一陣惋惜。且不說這逍遙散是不是真的能夠帶給人快樂,就說尊哥這種人利用逍遙散控制他人,這一點就絕對該死。來這裏解壓的女人不一定全都是不正經的女孩兒,她們有的可能真的只是壓力太大了,所以才會來這裏放鬆一下。也不知道她們清醒過來後看見自己被拍的那些視頻,會不會崩潰。
又往前走了幾分鐘,我們這才來到尊哥的辦公室門口。這一次站在門口守門的就不是花膀子那種二流貨色了,而是一身黃色道袍一看就不好惹的兩個道士。
見刀疤臉帶着我們三個靠近辦公室,這兩個道士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起來,好像刀子一樣能夠把我們全身上下都給看透了。
看一個人是否精氣神足,主要就看一個人的眼睛。正所謂眼是心之窗,一個人如果眼神銳利,那給人的感覺就是精神飽滿。
眼前的兩個道士就給我這樣的感覺,逍遙散他們肯定是沒有吃過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這外家功夫恐怕也達到了一定的水平。
「刀疤,不要帶陌生人進來這個規矩你不懂嗎?還是說你這段時間過的日子太舒坦,想讓我們幫你松松皮?」
兩個身材中等的道士對全身滿是肌肉的刀疤臉說這種話,這要是外人看來肯定覺得特別滑稽。但偏偏刀疤臉一點脾氣都沒有,在這兩人的面前就和狗一樣,點頭哈腰地小聲說道,「鑫哥,南哥,這兩位是孫胖子帶來的金主,說是要找尊哥談買賣。他們連訂金都帶來了,分量真的很足。」
害怕兩個道士理解不到自己的意思,刀疤臉還特意用手拽了拽自己脖子上戴着的大金鍊子,把分量足三個字咬的很重。
叫鑫哥的道士冷哼一聲,看了我手上提着的箱子一眼說道,「尊哥做不做生意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你擅自帶人來這個地方,待會兒自己去刑堂領罰吧。」
刀疤臉臉上的笑容一僵,他覺得自己說話應該是說清楚了,自己的意思應該也是表達清楚了的啊。怎麼這帶着金主來反而還要受罰?
我也看出了這兩個道士確實不好惹,準備先撤出去直接讓關金國聯繫人把這裏給抄了。我咳嗽一聲故作不悅地說道,「既然你們沒有做生意的誠意,那我也不想和你們談了。老關,我們走吧。」
我才剛轉身,我們來時的路就被四五個小道士給堵住了。這些小道士手上拿劍的拿劍,拿刀的拿刀,滿臉殺意,一看就是見過血的主。
南哥將兩隻手攏在道袍長袖裏,一臉不屑地對我們說道,「誰說你們可以走了?」
一看這架勢,孫胖子頓時就慌了,跳出來當和事老道,「別別別,這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們逍遙門來廣陽賣逍遙散本來就壞了道上的規矩,要是把這兩位給得罪,那你們在北方也就別想混下去了。」
都這個時候了孫胖子還在扯虎皮說大話,對方明擺着不忌口,不管是誰都準備把我們給吃掉了。
也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從裏面打開了,一身黑袍的男人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嗤笑一聲道,「我當是哪裏來的大人物。原來是兩位警官啊。怎麼,抄了我紅心孤兒院還不夠,現在又準備來抄我逍遙門的老窩了?」
「是你!張松輝!」
我們怎麼也沒想到逍遙門所謂的尊哥,竟然會是紅心孤兒院的院長張松輝。
此時的張松輝還是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只不過他眯起眼睛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電影裏的那些大反派。
張松輝也不廢話,只是淡淡地對門口的兩個道士吩咐道,「既然來了就別讓他們活着離開。反正這個地方我們待的時間也夠久了,我先走一步,你們處理好這邊的事情以後跟上來。」
兩個道士恭恭敬敬地對張松輝鞠了一躬,目送張松輝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關金國滿頭大汗地問我,「現在怎麼辦?」
之前進來的時候關金國就已經嘗試過發信號了,但這下面不知道是不是有信號屏蔽裝置,關金國的信號器一直都處於離線狀態,沒有辦法通知外面的人。
我把手上的箱子放地上,從腰間把匕首給摸出來。
「現在還能怎麼辦,只能正面幹了。待會兒你幫我頂住後面,我去追張松輝。」
「我頂後面?我頂不住啊。」關金國一看那些拿劍的道士,就想起了之前在廢棄工廠安友山的所作所為。以前他覺得冷兵器根本就算不上兵器,哪裏比得上槍來的直截了當。但是現在他已經有心理陰影了,覺得這種近身格鬥槍算個屁,刀劍才是王道。
不管關金國到底怎麼想,這些圍着我們的道士也不準備給我們商量戰術的機會了,大喊一聲就舉着刀劍沖了上來。
這些小道士的功夫明顯不到家,一個個還比不上那些看大門的花膀子,手裏拿着兵器也是胡亂揮舞,一點章法都沒有。
我和關金國一照面就放倒了兩個,我這心裏一喜,要全都是這種水平的戰鬥力,那張松輝死定了啊。
我這念頭還沒落下,眼前影子一晃,我的胸口就被人狠狠一腳給踢中了。
我從小就跟着師父學形意拳,這十幾年來每天早上都起來練拳,這抗擊打能力不說多強,至少從來都沒有被人一招放倒過。然而這一腳踢得我胸口火辣辣的痛,感覺每呼吸一下,胸口的痛就更強烈幾分。不要說再起來正面懟了,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花拳繡腿,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敢來抄家?」
踢我的那人正是被稱做鑫哥的道士。關金國想要衝過來幫我,結果還沒走進就被另一個道士給放倒了。這兩人出手不僅快,而且十分的狠,果然就和我之前猜的一樣是外家高手。
見我們兩人都被放倒,站旁邊的孫胖子撲通一聲就給跪地上了。
他把自己的袖子撩起來給兩個道士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兩位大哥,真不關我的事。是他們給我吃了毒藥比我帶他們進來的。不要殺我,我對你們還有用,我還能幫你們把逍遙散給賣出去啊。」
見孫胖子這麼沒有骨氣,兩個道士臉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但奇怪的是他們也真的沒有去抓孫胖子,而是讓其他人把我和關金國給架起來,準備順手把我們解決掉然後丟到後面去。
就在鑫哥拿出小刀準備把我割喉的時候,跪在旁邊的孫胖子突然暴起,手裏一把粉末就朝着兩人灑了過去。
功夫再高,那也只是拳腳上的厲害。孫胖子突如其來的一把粉兩人完全沒有防備,一呼一吸間就中了毒。
還不等兩人有什麼動作,他們就像是被電擊棒給擊中了一樣,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像極了放了很久生出來的屍斑。
解決掉兩個最厲害的,孫胖子趾高氣昂地拿着藥包目光不善地看着其他人,「還不把人放開,都想嘗嘗老子的毒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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