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兩人分開,誰也沒有急着馬上繼續進攻,都還在回味着剛才那極為驚險的一幕。
俞承澤自出道以來也算是身經百戰,但如此兇險還從來沒有,也讓他感嘆的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讓他自己也想不通的是在萬分緊急的一刻,連他自己都認為不很高明的「混元劍」的一式普通的招數卻能助他挽回敗局,救他一命,難道這「混元劍」里還有更深的奧秘?
蒙面人對這個結局更是深感意外的,他知道俞承澤出現在江湖的很多細節,也知道他的實力,儘管如此,對此戰他還是很有信心的,對於擊敗這樣一位強大的對手,他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實力,對他來說更是一種使命。但俞承澤今天的表現,幾乎快要擊潰了他必勝的意志,他要比他想像的更為強大,自己竟輸在志在必得的一招上面,而且讓自己落敗的竟然就是自己最看不起的「混元劍」,難到這裏面真有什麼秘密?
「閣下今天約我來這裏,該不是就為了看看我的狼狽相吧?」經歷的一段沉默之後,俞承澤首先問道。
「俞大俠是在嘲笑我嗎?」蒙面人道。
「閣下何出此言,」俞承澤道:「你真把這一招半式看得那麼重?」
「哈哈,說得也是。」蒙面人道,看來剛才輸了一招的陰霾已逐漸散去。
「那閣下總能說說來意了吧?」俞承澤道。
「其實我也很好奇,俞大俠為什麼一定要來?」蒙面人道:「我和俞大俠並不相識,你完全可以一笑置之。」
「呵呵,那我豈不白接你那一鏢了。」俞承澤一聲輕笑,有意識地提到了那隻鏢。
「莫非我那隻鏢有什麼古怪?」蒙面人也在試探。
「江湖上很少看到有人使用過這種鏢,所以好奇。」俞承澤繼續道,也就是如果江湖上只有你用的話,那與這隻鏢有關的事是不是也與你有關?
「前輩留下來的東西不敢擅用,所以江湖人知道的並不多。」蒙面人道,那也是明白無誤地告訴你,要有事也可能與我的前輩有些關係。
「但閣下最近用的是不是有點多?」俞承澤道。
「多嗎?」蒙面人反問道。
「閣下是不是一直就用這種方式傳遞消息?」俞承澤道。
「俞大俠為什麼這麼問?」蒙面人道。
「我想在葛家莊的那個晚上,你也是用這種方式把一封鏢書送到水二嫂手裏的吧?」俞承澤道。
「嘿嘿,」蒙面人輕笑一聲:「我明白了,原來那天晚上埋伏在葛家莊的兩位高手就是你們夫妻二人啊。」
「慚愧!」俞承澤道。
「你們二位到葛家莊也應該是有目的的吧?」蒙面人道。
俞承澤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接着問道:「我想川中玉龍觀的楊道長也應該收到這麼一隻鏢吧?」
「看樣子俞大俠對這隻鏢很感興趣,」蒙面人道:「莫非您與它有什麼淵源?」
「我倒是真的很感興趣葛家莊和玉龍觀與這隻鏢有何淵源。」俞承澤道。
「與他們有無淵源不好說,但一定能起到一些作用。」蒙面人道。
「那這樣只有一種解釋,」俞承澤道:「你是在用這隻鏢向羅老前輩暗示什麼。」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蒙面人道。
「假如羅老前輩在的話,」俞承澤道:「你知道以六連莊和玉龍觀的實力,攻擊黑木坨未必有必勝的把握。」
「哈哈!」蒙面人一聲大笑:「他們有沒有把握,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報仇是他們自己要去的,沒有人逼他們。」
「江南六連莊和羅老前輩的恩怨江湖人都知道的,」俞承澤道:「為什麼玉龍觀的楊道長看到你的信也會去,是不是他們之間也有什麼恩怨?」
「哼!這事你應該去問他,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蒙面人道。
「你早料定不管襲擊成功與否,羅老前輩都會追查這件事,你也知道那隻鏢和羅老前輩有很深淵源,而且那隻鏢最終會被羅老前輩看到,是不是?」俞承澤道。
「那是羅小星的事。」蒙面人道。
「這麼說,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俞承澤道。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一直要追查那隻鏢,」蒙面人道:「是不是以前你也見過這隻鏢?」也許這才是蒙面人一直想問的問題,淡淡的月光下,那雙鷹一樣的眼睛緊緊盯着俞承澤地反應。但月影下那張經過易容的臉,即使有反應,也顯得極不真實。
「我只是想知道你把這隻鏢遞到我手上,是不是也想通過我讓羅老前輩看到這隻鏢?」俞承澤不想談他與這隻鏢的聯繫,又把這種關聯繞到羅小星身上。
「要是真的你把這隻鏢交到羅小星手上,那我想一定會非常有意思,咯咯!咯咯!」蒙面人一陣怪笑,聲音極為刺耳,他似乎還在刺激俞承澤。
俞承澤強壓着自己的衝動,聲音平穩的道:「那這隻鏢到底對羅老前輩意味着什麼?」
「這你可以去問羅小星啊,嘿嘿。」又是那陰森森的笑聲。
俞承澤現在心裏有點亂,以蒙面人的意思,羅小星不但識得這隻鏢,並且非常關注這隻鏢,似乎這隻鏢和她之間有某種重大的關聯,而自己身邊的這隻鏢,到底對自己意味着什麼,會不會也和羅小星有關係,而他們所關注着的這隻鏢又都出於這個蒙面人之手,這蒙面人與他和羅小星之間到底有什麼瓜葛,他一下子難以理清這些關係。在沒有弄清楚這些關係前,他還不想在蒙面人面前把自己和這隻鏢聯繫起來。
「閣下處心積慮的把一些陳年舊事翻出來,挑起他們之間的紛爭,到底意欲何為?」俞承澤道。
「你這句話算問到點子上了,」蒙面人道:「凡事有果必有因,有些事那怕是過去了幾十年,那怕是已經被人忘記,但只要因果還在,此事就一定要有個了結,對有些人來說,那也許是一道終生都過不去的坎。」
「要這麼說來,閣下一定是和羅老前輩有很深的恩怨要了結了?」俞承澤道。
「既是恩怨,就該了結,不是嗎?」蒙面人道。這也是一個最平常不過的江湖道理,你給我一劍,我反手就是一刀,今天在你這裏輸掉的,明天我一定會在其他地方找回來,天經地義,無怨無悔。
「羅老前輩隱居苗疆算來已有四十多年,以你的年齡,應該不會有機會和她結上什麼恩怨啊?」俞承澤道。
「不是你結的,但未必和你沒關係,」蒙面人道:「很多事情也許是你生來就要去做的。」
「也就是說,有些事未必是你願意去做的了?」俞承澤也感到蒙面人心中有一絲的無奈。
「做與不做,只是一個決定,跟願不願意沒什麼關係。」蒙面人依然冷冷地道。
「即便如此,何必一定要扯上很多無辜的人?」這也是俞承澤一直想不通的一個問題。
「既然是要揭開一個舊瘡疤,那肯定是連皮帶肉一同撕開的,與此相關的人扯進來也是很正常的。」蒙面人道。
「這未免太過狠毒了吧?」俞承澤聽着都有些不忍。
「狠毒?但有些事說出來未必用狠毒二字就能形容得了,沒有狠毒,哪來那麼多江湖恩怨呢?」蒙面人說得有點傷感。
俞承澤雖不知道什麼事情,但這裏面一定會有個大為傷心之人,他這麼做,也許有他的道理,但事情一定不會只有一種解決辦法。
「江湖傳的那首詩,也是閣下的傑作吧?」俞承澤換了一個角度問道。
「是又如何?」蒙面人道。
「果然,」余承澤道:「為什麼會扯上鳳凰山莊?」
「因為那裏有羅小星關心的人。」蒙面人道。
「你是說內子?」余承澤道。
「你說呢?」蒙面人並沒有正面回答。
「閣下是何時知道內子身份的?」余承澤道。
「這還是你們自己告訴我的。」蒙面人道。
「此話怎講?」余承澤一聽嚇了一跳,他們行事低調,從不留名姓,也很少與江湖人物來往,更別說對別人提到他們的身世。
「哈哈,」蒙面人一笑,顯得頗為得意:「起初我只是在追查羅小星的下落,但二位過高的名聲和過低調的行事,給我感覺很不正常,出於好奇我就跟蹤了你們一段時間,我竟然發現你們對江南六連太過於關心,暗中給予他們很多庇護,能這麼做,或者是至親,或者使至恩,或者是巨大的愧疚。當年二位在川西墜下懸崖而不知所綜,加上以前所發生的事,我想這不難判斷俞夫人就是當年掀動半個江湖的『紫衣媚兒』程碧瑛。」
「就算你想通這一點,」余承澤道:「這也和羅老前輩扯不上關係呀?」
「開始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蒙面人道:「但有兩點讓我產生懷疑。一是當年的程碧瑛與六連莊結仇過於蹊蹺,毫無徵兆,簡單聯想一下就會想到羅小星,但這並沒有證據。二是程碧英的武功,招數身法都太過於像當年羅小星夫婦的招數,儘管不同,但似乎有一脈相傳之妙。」
「單憑這點就斷定她與羅老前輩的關係似乎也過於牽強。」余承澤道。
「但當我後來把這個消息放出去,看到羅小星的反應,我幾乎就可斷定,俞夫人必與羅小星有極深的淵源。」蒙面人道。
是啊,羅小星毫無徵兆的來到南山,先是打傷俞展飛,後來又抓走俞展翔,害得他們夫婦千里追蹤,後來又大搖大擺的領着俞展翔闖蕩江湖,這是誰也不難看出這其中關係的微妙啊。
「但這也只是猜測。」俞承澤道。
「說得沒錯,」蒙面人道:「但在黃金洞前見到尊夫人並與她交過手後,那就消除了我最後一點疑慮。」
黃金洞前程碧瑛勇救眾師妹,大戰楊世光和蒙面人,並掩護眾師妹退回洞裏破掉楊世光的進攻,這要再說沒關係恐怕整個江湖人都不會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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