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塵上玉京 第一百六十四章 搬請援兵

    懷風想想此事確無善法可解,若正如簡凌遠所說,亦不失一個下策,但此做法實違他的本願,於是道:「千峰述陽兩派不容小覷,況且還有澞塬門。澞塬門在此地根深蒂固,交好親近的援力不少……」他看了葉求知一眼,又道:「你們縱使有備而來,也未必能勝……」</p>

    簡凌遠道:「師門受辱,尚在其次,可折損了我佛家的名聲卻不能不報。只期這次奮力一戰,挽回些顏面,也正可替師兄解除這兩家的無理糾纏。」</p>

    懷風搖頭道:「勝敗榮辱俱是虛幻,師弟若是當真,便是着相了。」</p>

    簡凌遠道:「是,是,凌遠修為尚淺,未能磡破。然諸事不為,任人凌辱,不免為人所看輕。」</p>

    懷風道:「他人的眼光又何必在意,有已還無,幻有非有,你不去計較,終如空中鳥跡,境過無痕。」</p>

    簡凌遠道:「是,只是今日一人輕我,我無視之,他日天下人輕我,到時焉有我的立足之地!」</p>

    懷風心道:「哪有此理,一人輕視於你,天下人便都輕視你?」知道他在勸說自己。但隨即想到和千峰述陽兩派之間的這種矛盾,並非個例,而是與道家由來已久,此事既不能退讓,也不能忽視,若真當它是虛幻,任其滋蔓,讓千峰述陽兩派在澞塬門中當眾藉機發揮,聯合眾人,道家說不定會群起發難,淪向簡凌遠所說,不由得心中頗為躊躇。</p>

    簡凌遠見他意動,又道:「我們此來只為扳回顏面,讓其知道我真化門不可輕辱而已,並非性命相搏。但澞塬門身為地主,聲援必多,是否與我們公平一戰,實在難說,是以懇請諸位師兄屆時前去坐陣,以觀我們雙方公平一決?」他不說助陣,而言坐陣,一字之差實大有玄妙。助陣便要直接上場參戰,而坐陣只看不戰,只坐鎮維護即可。這樣既排除了眾僧的顧慮,又不無恭維之意。但若是有人不顧規矩,懷風他們就不得不上前干預了。</p>

    懷風所慮者是真化門與澞塬門的相爭,那僅是他們兩家的私人恩怨,可要是佛門一參與,那則此事極可能上升為道佛兩家之爭,此非他所願。這時聽了簡凌遠此言,忖道:「此事本最好不要參與,但就怕千峰述陽兩派鼓譟大家,到時不可收拾。看來只有一行,能盡力寧息此事,讓雙方罷手最好,若是不能,也當說明我們的立場。」於是道:「我們去也無不可,只是冤家易結不易解,我們便去做個中人,調停此事,大家最好罷手,無謂意氣之爭。」</p>

    俗家弟子之所以不入空門,剃度出家,是他們只修長生之道和神通,不研佛法,因此簡凌遠並無懷風這般出家人的胸懷和覺悟,心道:「且先說動了你們前去再說。」口中道:「師兄豁綽,若澞塬門給個說法,我真化門此來的幾位前輩想必也不為己甚。」</p>

    懷風道:「阿彌陀佛,如此再好不過。」</p>

    簡凌遠道:「不知真慧師叔佛蹤何在,此事尚需他老人家出面主持不可?」</p>

    懷風道:「師叔便在坤州,你等預計何日上澞塬門去,我知會他老人家就是?」</p>

    簡凌遠道:「我們定於五日後與澞塬門一會。」</p>

    兩人說好事宜,簡凌遠告辭而去。懷風看着葉求知,道:「我之所以答應此事,並非是為了袒護同門,前去助拳,而是想調停雙方,寧息此事。」</p>

    葉求知見他以金丹之尊,向他這樣的一個後生晚輩解釋,忙道:「大師的用心,晚輩明白。」</p>

    懷風道:「我原本是要另約師兄弟們前來救治令師叔,但既出了這樣的事,只怕要稍後延遲了。待此事一了,正好將真慧師叔請來,有他老人家出手,當勝過我等百倍。」</p>

    葉求知道:「莫如我與大師一起上澞塬門去,請真慧大師施以援手。澞塬門與我介贔門同宗一脈,真慧大師若當面治好了寧師叔,澞塬門也承貴教之情,說不定能緩和雙方的態勢,更有斡旋商榷的餘地?」</p>


    懷風喜道:「此法甚好。只是令師叔現在不容於人,屆時澞塬門中各方雲集,若是被人發現了又是一樁事端。」</p>

    葉求知道:「屆時到場的無非是你我兩方而已,一方是聲援澞塬門的親好勢力,他們礙於澞塬門的面子,當不至於為難寧師叔。而另一方則是貴教門下的俗家弟子,貴教以仁慈為懷,濟世為本,又有真慧大師在,亦無此慮。咱們將寧師叔悄悄地帶上山,我私下與澞塬掌門陳明了大師的用意,他必先承你之情,餘下的便好說了。」</p>

    葉求知雖然聰明機智,但畢竟年輕,對於人際之間的許多忌諱和微妙之處尚未明白。他此言固是出於好意,意圖緩和雙方,但在懷風方聽來卻不免有示弱賣好之嫌。此話若是被真化門等人聽了,必然勃怒駁回,即使要救寧無玉,也待打過了分出勝負再說,哪能事前示弱。</p>

    而懷風聽了則微微一笑,道:「好,就依你說的,咱們一起同去。」他對勝敗榮辱尚不放在心上,這示不示弱,賣不賣好又有什麼要緊。</p>

    五日之期,為時尚早,也不現在急於趕去,於是便在寺中歇下。葉求知在禪房中想道:「澞塬門離此不遠,真化門約為五日,實是給足了時間讓懷風大師約齊人手。他們深入敵腹,倒也小心,知道澞塬門不好惹。」耳聽得房外木魚鍾罄聲響起,知道眾僧在做晚課,遂也閉目用功。</p>

    道家入定講究守靜存神,即使意念專注於身中的某一處,不使神外游。而佛家則要無思無念,不憶一切法才為禪定。葉求知坐於禪房之中,耳聽得鍾罄之聲,心中一片寧靜,便運起從杜尊使處學來的佛法,漸漸地進入禪定,只覺一顆心飄飄蕩蕩,無所依憑。佛說心無去來,即入涅。葉求知混沌無知中,仿似遁入了一片漆黑的莽空裏,茫無涯際,渾不知所在。</p>

    正無知無覺間,忽然遙見前方有一絲光亮,便不自禁地像飛蛾遇見了火樣,向前趨去。行得不遠,就見那光亮猶似一枚銀針,立在莽莽蒼空中。待越來越近,銀針也就愈發見大。到了近處,心中震撼不已,卻原來哪裏是銀針,分明是一柄巨劍,像座陡峭的峻峰一般,立在一片汪洋之上,直插雲霄。</p>

    他隱隱覺得此劍十分眼熟,可又實在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他繞着巨劍飛翔打量,見底下劍柄之處有個入口,便從中鑽了進去。</p>

    這劍大如山峰,其內地形也十分複雜,便似一座迷宮一般。他沿着甬道,曲曲折折地走了好一陣,方來至深處。剛轉一個彎,便見到一個僧人。他嚇了一跳,忙止住腳步,說道:「不知此處有人,還請恕擅闖之罪。」</p>

    那僧人聞言笑道:「這是你的地方,何來擅闖之罪!倒是我一個外來之客,不請自來,鵲巢鳩佔。」</p>

    葉求知不明所以,說道:「大師何來此言?」</p>

    那僧人道:「我緣何來此,那也不便多說。只是你這裏太過脆弱,不堪一擊,又五行不全,實非佳地。不若我傳你鑄器之術,另造一件適合你的神兵利器如何?」</p>

    葉求知一時不明白他說的居住佳地,又與稱手的神兵利器有何關係,但有人傳他技藝總是好事,只是不解此人為何才剛一見他,說不上幾句,就要以技相授,心中有些疑道:「大師如能賜教,那正是再好也沒有。」</p>

    那僧人道:「一般人所用的法寶利器,大多遺自於前人,可適合自己的往往都是出自自家之手。只不過要打造一件神兵利器並非那麼容易,終其一生也不一定能成。而你身為五靈根,要尋一件稱手兵刃,那就更加難了。」</p>

    葉求知點頭,他師父劉光濟也曾說過同樣的話。那僧人又道:「其實打造一件法器並不難,你只要凝氣化兵即可。可難的在於如何有自己的道,並將之融入到兵器之中,化腐朽為神奇,化凡鐵為神兵,讓它具有神通。」</p>

    葉求知道:「這麼說,鑄器豈非與自身的修為有關,若不能悟道,那法寶也就煉之不出?」</p>

    那僧人道:「不錯,是以人人都兩手準備,一個是尋前人之兵,一個則同時自己打造。好在你運氣不錯,有現成的裴家先人的道,假以時日定能一一悟通,鑄來比旁人要方便不少。」</p>

    葉求知很是奇怪,他又是如何知曉自己曾得到過裴家先人的道?他還未發問,那僧人便傳他鑄器之術,當下用心銘記,唯恐錯漏。那僧人最後道:「你那時光之道,與我們要鑄的神兵大有關係,你要好好的參悟。」</p>

    原來這僧人教他所煉的法器,乃是夢和尚的「夢界」方印。那僧人道:「你身為五靈根,前人之器多不合用,而此方印出於五行,又離於五行,於你再合適不過。加之你從裴家陵墓得來的輕重、大小、時光之道,此不是天作之合,天意嗎?」</p>(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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