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冷笑一聲,忖道:「這等火焰又豈是你能發得出來的?」見他回話之時,仍轉個不停,神色之間甚是惶急,好像後面跟了個追命厲鬼一般,斥道:「長輩問話,你還不站住了。」
葉求知道:「是,是,是。」可哪裏敢停留,說道:「前輩見諒,小可心急趕路,這就告辭了。」心叫苦不迭:「朱二叔怎還不來?」
那人愈發起疑,尋思道:「這小子慌裏慌張的,奔命一般。他是從牛癬山的方向而來,莫非這便是那奇寶不成?」心下一喜,說道:「我話還沒有問完,你怎地就走,太也無禮。」向石心極焰抓去。
那石心極焰受他一抓,頓逆向飛來。飛至途,忽又轉向,向另一邊飛去,卻是另一人去而復返,來奪石心極焰。
那前一人道:「張發允,你不去牛癬山卻回來幹什麼?」說話之間運力回奪,那石心極焰頓停在空,相持不下。
張發允道:「你我同路而來,當然要同路而去,這時我怎會舍你而先行。」
前一人道:「你老兄客氣了,不想你還是一位義氣君子。」
張發允道:「劉兄謬讚了,只是你獨享其食,未免不夠意思。」
他們嘴上話鋒較量,下也各不相讓,兩下力扯。不過他二人腳力既不相上下,誰也擺脫不了誰,此刻內勁比拼起來那也是相差仿佛,不分軒輊。他二人同行數日,對各自的修為都心有數,知道要分出高下,絕不在頃刻之間,於是同時雙雙打出傳音符,召喚牛癬山上的同門。
那石心極焰夾在二人之間,同時兩邊受力,定於當。驀地它兩下一分,疾往二人射去。這二人正在用力回奪,一吸之下,去勢更疾,兩瓣火苗頓分別打二人。這兩人連聲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便化為青煙,飄然散去,仿佛他們剛才並未來過一樣。
葉求知早知道石心極焰的厲害,但看了這二人的慘死,仍不免驚懼,大叫一聲,回身就走。那兩瓣火苗往間一湊,又合成一個整體追了過來。
正在他惶急之際,忽聽到身後有呼嘯之聲,一大幫人從牛癬山的方向趕來,當先一人正是朱炬明。原來他也與眾人一樣,在地下尋找石心極焰,偶一上來,忽看見天邊飄着幾隻火焰朱雀,心一驚,忖道:「什麼人發出訊號,是求救還是傳遞訊息?」他朱雀宮弟子自有一套遞訊之法,端不會這樣傳訊,然此人以朱雀為號,那麼不是朱雀宮的朋友,也必與朱雀宮有關。他尋思道:「石心極焰尚未露面,我去看看也是不妨。」於是攜了朱鳳欣往這邊趕來。
他才起身不久,這邊張允發及那位劉兄的同門便也收到傳音符,隨後而來。他們撥人先後接踵而去,頓引起旁人的注意,料知事有變化,也紛紛跟了過來。這些人修為不一,有高有低,飛行途便拉開了距離,就如一條長龍般魚貫相連。
葉求知瞧見隊前的朱炬明,大喜過望,待他靠近,急忙傳音說明情況。朱炬明轉念極快,忖道:「若恰如他所說,這裏無一人能收伏此火,與其成為眾矢之的,不如坐收漁翁之利,任由他們搶去。」當下道:「放開它,讓他們去爭。」
葉求知一楞之後,便即明白他的用意,心念一動,火靈分身閉氣斂息,隱去了氣味。那石心極焰陡然失去了要追尋之物,便又折返而回,往出身之地而去。
這時其他人跟了過來,那張允發及劉兄的同門雖然先眾人出發,但一番趕路,已落在了不少人的後面。那當先一人見有火苗飄來,不知是何物,偏身一閃,躲了過去,來追朱炬明。餘下眾人或出掌,或袖拂,或嘴吹或閃身,一一躲開了此火。
當到張劉的同門時,他們大喜,前面的人不識貨,不知道是寶物,活該他們撿便宜,於是上來兜取。但他們只知道是寶物,卻不知道寶物的厲害,收取之時紛紛送了性命。
眾人大嘩,這才清醒過來,原來寶物便是這個火苗,於是蜂擁圍來。而前面的那些錯過之人,也迴轉身追來,只是忌憚石心極焰的厲害,人人戒懼,不敢過分靠近,紛紛以隔空攝物之術或用器具去捉它。一時間天上都是各式大或器皿,有的使千里雲拿,有的使擒龍功,有的使控鶴功,有的用瓶,有的用盒,不一而足。這裏面抓石心極焰的少,更多的卻是相互阻撓爭搶,甚至喝罵大打出的,頓時場面紛紛攘攘,雜亂無章。
葉求知看着他們,就覺得這些人渾沒有了修道之人平時應有的閒逸超然的風度,倒與市井裏的一些小民一般無異,不禁搖頭,心想:「利慾之心何難淡去,就是這些前輩們也難免俗。」
朱炬明瞧見他的臉色,說道:「修道之人誠然要清心寡欲,超然物外,但事關長生大道,也難怪他們不淡定了。」
葉求知道:「還請前輩指教?」
朱炬明道:「此火不但有助於煉丹煉器,更可采它之氣,令我等練火之人大有長益。修煉一途非一日之功,如有外物相助,豈不倍道兼進!」
葉求知何尚不明白此理,心道:「我得了范秋洛等人的心血和舍利子,這才短短年余有此進境,要非如此,不知要苦修多少年。」但總覺得這樣爭來搶去大是不妥,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
朱炬明笑道:「這石心極焰是無主之物,取之不能說不仁。只是大家都看上了它,那就只能看各自的段了,要不然卻給誰?」
葉求知無言以對,便看向場。這石心極焰極是厲害,眾人祭起各種法器去收,碰之者無不焚毀,反不及掌力有效,能將其困住,脫身不得。可既無東西可以裝斂此火,又不敢用直接抓取,一時成了僵持之局。也有人想用真力將其拘走,可旁人怎會答應,紛紛出阻撓,爭爭吵吵地不可開交。
忽那先前排在隊前的第二人一把向葉求知抓去,他緊跟在朱炬明之後,看得分明,此火是從葉求知處飛來的,該火生於牛癬山,怎會到了這裏?要說與這個少年無關,打死他也不信。
朱炬明橫跨一步,出掌擋開,喝道:「你幹什麼?」
那人道:「不幹什麼,借他來使使。」
朱炬明道:「要想動他,先來問問我。」一拳當胸搗去。
他這一拳也只平平無奇,並無花哨,就見一溜白光電閃而去,直奔那人。那人卻面容一肅,不敢怠慢,忙以掌迎拳。
朱炬明練的是家傳絕學朱雀神功,真氣霸道已極,此拳看似平常,實則飽含了他多年的苦功。若說火除卻陰火不算外,尚分為伏明、升明、赫曦、少陰、老陽、太陽六境。他這一拳真力之純已介於赫曦與少陰之間,比同輩間要略高出一籌。
眾人都在爭搶石心極焰,但於周遭的事無不留意,此時見朱炬明忽然與那人打了起來,不由都看將過去。見那人不避不讓,針鋒相對,均暗自搖頭,料想此人要糟。蓋因大家都很清楚,朱炬明出身朱雀宮,血脈與眾不同,功法又十分強大,在他面前玩火,無異螢火與日月爭輝,焉能佔得了好處。
有人更是幸災樂禍,心想:「這人身法奇快,一路當先,大是勁敵,由他去敵朱二,真是再好也沒有。最好這兩人拼個兩敗俱傷,無力再與我們爭,再不濟多耗些朱二的真力也是好的。」
眾人的心思也只一閃而過,那人已伸出掌接招。他掌亦發出白光,迎了上去。兩道白光在空相遇,在間迸炸開來,餘波如漣漪一般散開,四下凌虐。
葉求知雖被朱炬明擋在身後,仍覺得眼睛刺目生花,猶如直面驕陽一般,一股熱意襲來,酷熱難擋,以他築基的修為仍不免大汗淋漓。他駭然心想,他在朱炬明的保護之下尚覺得如此,若是置身在他們的掌力之下那還得了,肯定被燒得連點渣都不剩。
朱炬明喝道:「你是大日門什麼人?」
那人退了一步,全身血氣翻湧,一時說不出話來。但他豈能在眾人面前露糗,勉強提一口氣道:「在下在大日門籍籍無名,不似朱二爺名聲赫赫,賤名不提也罷。」
各派多的是這種深居簡出,一意清修之人,大日門名頭雖響,而此人卻極是面生,眾人也不以為異,均想:「哦,原來大日門也來了。」盡皆釋然。大日門是佛教的俗家支派,素以陽剛之力著稱,難怪敢正捍朱炬明。
朱炬明道:「好一個無名小輩,你的意思是說你大日門的成名人物便要勝過我嗎?再接我一拳。」又一拳轟去,這一拳與之前的一拳別無二致,只更迅猛而已。那人接了一拳,又後退一步。
這時朱炬明縱身而起,往石心極焰處連發拳,一拳快似一拳。這者雖有前後之分,但他快極,間便似沒有間隔一般,同時落在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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