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塵上玉京 第六十一章 水氏姐弟

    葉求知扭頭一看,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正站在人群之中,見葉求知看他,他亦看了過來。

    輪到葉求知時,葉求知取出銘牌,那幾人一見,立時躬身道:「見過道友,在下等人乃是東湖派門下,奉貴門之命在此執勤,檢查過往修士的憑引。」

    葉求知道:「幾位辛苦。」說話之時就覺一股神識掃過他的銘牌,正是來自身後的少年。這少年此舉甚是無禮,葉求知收起銘牌,對他也未多加理會。

    那少年道:「原來是看到了主人,難怪尾巴搖得這麼歡快。」

    東湖派幾人一聽大怒,說道:「你是什麼人,如此出言譏諷,可有憑引?」

    那少年道:「如沒憑引你們還要抓我不成?」

    東湖派中一人道:「如沒憑引說不得就要委屈你一二了,先暫到敝派盤桓幾日,待證明了身份再行任你離去。」

    那少年道:「真是笑話,你我互不統屬,你憑何管束我,我要是不去呢?」

    那人道:「這裏是敝派所在之地,你路過此地,就要遵守這裏的規矩。你要是不聽,那就只能得罪了。」說完,向前逼去,餘下幾人也圍了過來。

    那少年夷然不懼,道:「仗着人多嗎?」

    正在一觸即發之際,城門裏有人叫道:「幾位且慢,我家公子有憑引在身,還請驗證。」

    大家循聲望去,一人遠在對面街頭,一晃眼就到了近前,身手好不快捷,眾人視線尚不及收回,他便橫跨而至,眾人心中無不一凜,這般無視距離,非尋常修為可以辦到。那人對少年道:「小姐已先在城中等候,公子你還不快去匯合。」眼中頗有責怪之意。

    那少年一聽,顯出幾份慚意,從身上取出憑引,道:「憑引在此,你們要查就查吧。」

    東湖派幾人接過來,驗證無誤,又見來人是個高手,不敢阻撓,便讓他們離去,復對葉求知道:「敝派在城中有一陋居,若不嫌簡慢,便請到那裏歇息如何?」

    葉求知道:「多謝美意,我就不上門叨擾了。」進入城中,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次晨,葉求知從房中下來,來到大堂,點了一壺茶,幾碟點心。他業已築基,可以不飲不食,但現在身處俗世,仍忍不住點了幾份俗食嘗鮮。

    過不多時,夥計送上茶點,葉求知伸手倒茶。忽一道冷氣激射過來,射在茶壺上,本是熱燙燙的茶壺瞬即觸手冰涼,內中的茶水也凍成冰塊,倒不出來。

    葉求知循氣望去,就見昨日在城門口的少年正坐在另一張桌上,看着他冷笑。桌旁還坐着另外兩人,一個是昨天已見的那個高手,另一個是位美貌的少女,看其年齡比那少年大着一兩歲。

    葉求知知道這少年乃是不忿介贔門在汵州的強勢作為,所以故意為難他。當下手執茶壺,中指輕輕一點壺身,使出「離火指」,一團高溫燒向茶壺。茶壺悠忽間驟冷驟熱,極易破裂,葉求知用姆指扶住壺蓋,暗運「艮土指」,護住了茶壺。

    也只一瞬的工夫,茶水重又沸騰。葉求知將壺嘴對準了茶杯,一傾壺身,就欲將水倒出。一股力量突然從天而降,籠在了茶壺的四周,壺中之水竟倒之不出。這股力量有別於其它真力,不在五行之列,猶如一座小小的牢籠一般,將茶壺與外界隔絕了開來。

    葉求知本是右手執着茶壺,也被這股力量籠在其中,被牢牢套住。葉求知以食指勾住茶壺,其餘四指則一一彈向四周,打在那無形壁障之上。其餘三指還好,可一旦使出「離火指」,那少年臉色便是一紅。連彈了數十下,葉求知就覺右手有空氣流通,那無形壁障已然洞穿渙散。

    他手一傾,茶水從壺嘴裏流進杯中,他舉杯輕抿了一口。那少年冷哼一聲,手臂一抬,便欲再行出手。他旁邊的那個少女伸出手來,摁在他手臂上,向他瞪了一眼,對葉求知道:「舍弟魯莽,還望道友不要見怪。」

    葉求知道:「不妨事,同道之間切磋交流,印證所學也是常有之事。〞

    那少年被姐姐瞪了一眼,既知理虧,又覺不甘,仰頭灌了一大口茶。這時門外擁進幾個人來,當前一人矮矮胖胖,肥頭大耳。少女站起身來,說道:「來者可是裘掌門?」

    矮胖之人道:「不錯,正是裘某。」左右一打量那少女三人,暗驚這兩個少年男女年紀雖輕,修為卻是不弱,而和他姐弟一起的那名男子更是看之不透。他目光在那男子身上略一停頓,說道:「可是足下幾位傳訊,讓我來此一會?」

    少女道:「正是,小女子水挼藍,這是舍弟水履舟,這位是在下長輩,姓申,名諱上宜下亮。」


    水履舟和申宜亮都站起來拱一拱手,裘掌門不敢托大,回禮後坐在水挼藍對面的空座上,說道:「不知三位叫裘某來所為何事?」

    水挼藍道:「既然裘掌門直言相問,小女子也就不諱言了。聽聞裘掌門被困在築基大圓滿多年,突破金丹不得,故此前來與你做個交易?」

    裘掌門眼睛霍地一亮,兩道精光射來,問道:「難道你三人能使我突破金丹?」要知他築基大圓滿多年,功力早純,仍不能突破,那定是因他道法領悟不夠了,此非丹藥或他人可以相助的,聽了水挼藍之言,既是不信,又不由心生希冀之光,語氣中又疑又喜。

    水挼藍道:「能助你突破金丹不敢斷言,但增加一兩成機會還是有些把握。」

    裘掌門道:「哦,你何來如此自信?」

    水挼藍道:「你之所以不能突破金丹,實是因為身體不淨,濁氣太重之故,不知小女子所言可對?」

    裘掌門喃道:「身體不淨,濁氣太重?這……這是何理?」他從未聽過此論,還道自己不能金丹,是領悟不夠,以致卡在瓶頸之上,前進不得。他雖為一派掌門,但其所在門派委實太小,歷代以來以他修為最高,因而說到見識,反不如年紀輕輕的水挼藍。

    水挼藍來此之前,早打聽過他的來歷,見他反應,頓知其理,說道:「裘掌門築基之後,是否一直未禁煙火,貪戀俗世的酒食?」

    裘掌門道:「正是,我平生所好者便是口腹之慾,縱使能辟穀後,也未能斷除,難道我不能金丹,便是因此嗎?」

    水挼藍道:「當然,要不然何來要辟穀,你道前輩們創下此法是玩的嗎?你一日三餐皆大魚大肉,固吃得痛快,卻不知體中濁氣越積越深,已成了你修行的大礙!」

    葉求知正挾了一塊點心送往嘴邊,聽了此言,便即停著不食,心道:「原來還有這個講究。」想起在島中之時,島上種的都是靈谷,所食者都是精糧,到了築基後更是不食不飲,原來全是為此。師父之前從未與他講過,想來是因辟穀乃是應為之事,因而未與他過分強調分說,而他也自覺遵守,絲毫不以為異,不想裏面還有這等道理,看來水挼藍此話不假,倒非唬弄這個裘掌門。

    他是名門大派弟子,水挼藍之言他稍加印證,便即明白是真是假。可裘掌門礙於出身,於此理卻從所未聞,但他畢竟修為不俗,聽後頓知水挼藍所言恐怕非虛,他頭上冒汗道:「這……這如何是好,你可有什麼法子祛除我體中的濁氣?」

    水挼藍道:「我既約了你來就是為了此事,我幫你袪除濁氣,你卻要答應我一個請求?」

    裘掌門道:「什麼請求?」他正要催問,但隨即一想對方的條件未必易辦,此時千萬不可顯露焦急之態,以免對方坐地起價。

    水挼藍道:「聽聞貴派藏有千年滕蛇的遺蛻和數滴精血,我們便以此做個交易如何?」

    裘掌門一聽,頗為不舍,說道:「三位倒是好眼力,竟看中了我派中的這個寶物。卻不知你所說的袪除之法值不值得我以之交換?」

    水挼藍道:「值不值得,待會裘掌門一驗便知。」

    裘掌門見她說得甚有把握,說道:「哦,水姑娘不妨說來聽聽。」

    水挼藍笑道:「這麼說裘掌門答應了?」

    裘掌門皺眉道:「你們非它不換嗎?敝派雖不算殷實,除此之外尚有幾件還過得去的小物件,說不定能入三位的法眼?」

    水挼藍道:「除滕蛇外,我們別無興趣。」

    裘掌門沉吟道:「三位不妨先隨我到敝派暫歇,容我考慮一番可好?」

    水挼藍搖頭道:「貴派深戶大院,門庭森森,小女子望之膽怯,不如就在這裏談好了。」

    裘掌門見她油鹽不浸,說道:「你可知這滕蛇究竟活了多少年?」

    水挼藍道:「倒要請裘掌門見告。」

    裘掌門道:「此蛇活了四千多年,是敝派最珍貴之物。」

    水挼藍凝視裘掌門,忽笑道:「此蛇活了四千多年,卻不知裘掌門還有多少年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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