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
院子裏傳來了皇帝的呵斥聲,江嫿快步往外走了出去,只見一堆護衛拔刀將方嬤嬤圍了起來。
江嫿上前冷言道:「是我讓她殺的人。」
皇帝聞言回頭看着她,她的眸子仍是如此冰冷,面對他的時候總是冷漠不已。
他薄唇微動,聲音終究是低了下來:「你為何要殺了他們?」
「心情不好,想殺就殺。」江嫿站在房間門口,看着皇帝和他隨行的護衛們,冷笑一聲,說道,「不然你也把我殺了得了。」
「你不是這樣的人。」皇帝眸子變得幽深起來,「有人來過了?」
江嫿眼眸一閃,說道:「我就是這樣的人,我的夫君戚奕是個將軍,征戰沙場多年,殺人無數,我與他夫妻多年,殺人又有何說不過?」
聽到戚奕的名字,皇帝的臉色變得黑沉起來。
當年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傾心於江嫿,他和父皇提出要求娶江嫿卻被拒絕了,都是因為戚奕!
如今他都已經死了,死得屍體都找不到,江嫿還是不願意將他忘記!
「一個亂臣賊子,虧你還對他念念不忘。」皇帝的語氣冷了下來。
江嫿笑道:「是不是亂臣賊子你心裏清楚得很!在我的心裏,他永遠都是這世上最好的男人,至於你,不過是個小人而已!」
皇帝胸中燃起一把怒火,原本今日皇后針對沈言舒的事情就讓他頭疼不已,他不喜歡顧皇后,至於淑妃,也只是一個聽話的玩物,他真正想要的,是江嫿!
這麼多年他對她的愛戀深藏心底,看着她與戚奕恩愛心中總是無比酸澀,終於戚奕死了,他暗中將她接到了宮裏,原本以為她可以陪伴着自己,卻只是換來了她的恨……
他緩緩上前,朝着江嫿走過去,那目光陰冷的可怕,仿佛一個嗜血的妖魔。
江嫿站在原地,直接拔下了頭上的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朝着皇帝吼道:「你若是再過來,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你每次都以這樣的方式來威脅朕,還不是依仗着朕愛你嗎?嫿兒,朕對你的心,難道你都感受不到嗎?」皇帝依然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着江嫿的方向過去。
江嫿怒道:「我讓你別靠近我!」
「難道朕就真的讓你如此討厭?」
江嫿見他沒有停下的意思,眼眸倒是閃過一抹厭惡,直接拿起那髮簪就朝着自己的脖子的方向刺了下去。
皇帝一驚,以為她只是佯裝威脅而已,沒想到這麼久了她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烈,寧願死都不願自己靠近她!
尖銳的髮簪直接刺入了她的脖子裏,皇帝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不讓那髮簪再刺入,但是此時的江嫿那白皙而瘦弱的脖子上已經流出了暗紅的血液,在這黑夜中看起來格外的駭人。
江嫿看着皇帝上前,急忙想甩開他的手,怒道:「你給我放開!」
「你答應朕不要傷害自己,朕就放開!」
「你若是再不放開,我就咬舌自盡!」
皇帝看着她這副絲毫不妥協的模樣,心裏憋了一團火,若是別人敢這般與他說話,他非要將此人大卸八塊不可!然而這個女人竟然如此不識好歹!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放開了江嫿的手。
「待會兒讓藍老太醫過來一趟。」皇帝道。
江嫿道:「不用了,方嬤嬤會替我包紮的,讓你的人別來打擾我,若是你再派侍衛或者其他人進這個院子,我照樣還是會將他們殺了的。」
皇帝看着江嫿,眸子裏的怒意似要噴出來一樣,他仰頭深吸一口氣,最後甩袖而去!
他們將院子裏的兩具屍體情理出去之後,將院子的門鎖上,整個院子又安靜了下來。
「夫人……」
方嬤嬤上前,看着江嫿脖子上的痕跡,心疼不已。
江嫿臉色卻未變,沉聲說道:「回房間再說。」
躲在床底下的沈言舒聽到人走遠的聲音,直接爬了出來,看得了走進內室的江嫿脖子上的傷痕,沈言舒一驚,急忙上前:「母親,你怎麼受傷了?」
江嫿倒是沒有在意,說道:「趁着他們剛走,你也趕緊走!」
沈言舒搖頭:「可是……」
「沒有可是!」江嫿打斷了她的話,「不要意氣行事,如今便是最好的離開時機,你若是再拖延下去,等燕瀝反應過來就晚了!」
沈言舒知道母親說的都對,但是她就是擔心母親。
皇帝喜怒無常,若是他傷害母親,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你不用擔心我,我們在這裏住了快兩年了,他若是想殺我不會等到現在。」江嫿看出了沈言舒的擔心。
沈言舒垂眉深思片刻,提起衣擺跪了下來,給江嫿磕了三個頭,堅定地說道:「母親,等我回來接你出去。」
說着深吸一口氣,抹了抹眼淚,便朝着房間裏走了出去。
「雲歌。」江嫿叫住了沈言舒,「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
沈言舒打開門,頭也不敢回地往前走,走到了院子圍牆旁,聽了聽外面沒有腳步聲,她一個踏牆直接凌空躍起,然後翻出了牆。
輕聲落在地上,沈言舒看了看周圍,不遠處有巡查的火把亮光,她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
才走沒兩步,發現另一個方向也有個五人的侍衛隊朝着她的方向而來!
沈言舒只好先躲在草叢裏,借着這昏黑的環境,他們若不是認真看,應該是看不到有人躲在裏面的。
兩個隊伍都走到了不遠處的交界處,其中一個隊長說道:「你們認真點,皇上說了今晚得好好查查,很有可能有刺客出沒!」
「是!」
眾侍衛應了一聲,又嚴謹的開始巡查着。
沈言舒眼眸一閃,皇帝果然不好糊弄!她等着那兩個隊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直接朝着一個人少的方向離開了。
「誰在那邊!」
侍衛呵斥了一聲,沈言舒預感大事不妙,竟然被發現了,她顧不得許多,直接逃竄,其他的士兵聞聲而來,想要夾擊沈言舒將她抓獲。
迎面而來的兩個士兵被沈言舒打倒在地,然後奪過了他手中的劍將兩人封喉。
她今日沒有蒙面,只要是見過她的臉的士兵,都得死!
眼看着人原來越多,沈言舒往後宮嬪妃所住的一個大院落方向跑了過去,她倒是很少會來這些地方,以前除了倒皇后或者淑妃宮裏去過,便是御花園了,其他的嬪妃太多,倒是記不得幾個。
她越跑越遠,最後挑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小院躲了起來。
「抓刺客!」
宮裏的士兵氣勢洶洶而來,沈言舒只好躲進了一個房子裏,悄悄的關上了門。
這樣的大院落很快就被士兵們開始搜查,沈言舒手握着劍,警惕地看着外面,突然聽到背後特別輕的腳步聲,沈言舒眼眸沉了下來。
一陣劍光閃過,沈言舒將手中鋒利的劍直接搭在了準備拿着凳子砸她的人。
「最好別亂動。」沈言舒沉聲警告道。
有劍抵在脖子上,那人倒是不敢亂動。
外面其他的屋子都漸漸亮起了燈光,沈言舒眸光一閃,命令道:「點燈。」
「你不怕別人發現你嗎?」
沈言舒面無表情的說道:「外面那麼大的動靜,其他的房間都亮起了燈,就你不點燈,只怕被發現的更快。」
那女人咬唇,只能默默地照着沈言舒所說的做,緩緩地挪過去將燈點了起來。
房間裏的燈亮了起來,沈言舒終於看輕出了這個女人的臉,五官倒是十分精緻,秀眉清眼,長得溫婉大方,只是着宮裏的漂亮女子多的是。
那女子同樣也在望着她的臉看,或許是因為沒有見過沈言舒,她的眉眼皆是疑惑之色。
沈言舒道:「我剛才把那些記住我長相的人都殺了。」
她話音一落,那女人立馬轉頭不看她了。
沈言舒勾唇一笑,還是一個識趣的人,她說道:「待會兒你可別說錯話了,不然第一個解決的就是你。」
女人瞪了她一眼,倒是不敢搭話。
「娘娘,你可醒了?」外面一個宮女過來敲門,「需要奴婢伺候嗎?」
「不用了,你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如此吵鬧?」她開口說道。
「是。」
沈言舒見她如此識趣,便將手中的劍從她的脖子上挪開,然後走到了門的背後,觀察着外面的形勢。
士兵們從大院的門口開始,按着遠近一個又一個的院子在搜查着,這個院子在院落的中間,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來到這個房間中。
沈言舒聽到背後女人靠近的聲音,看到她已經走到自己的跟前,她沒有武功,所以沈言舒對她還算放心。
然而就在沈言舒再次轉頭的時候,那女人直接雙手握住了她拿着劍的手腕,想要將她控制住。
沈言舒反手一扭,直接掙脫了她的束縛,只聽到啪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落在了地上,沈言舒的另一隻手接過劍,再次將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最後一次警告,下次我就不客氣了。」沈言舒瞥了她一眼,然後彎腰將掉落在地上的玉葫蘆撿了起來,看了一眼確定沒有摔碎,才收了起來。
那女人看到玉葫蘆,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你這玉葫蘆是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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