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舒出門向來不愛帶侍衛,只是帶了桃子便出了將軍府。
除了將軍府內的一些下人,倒是無人知道驃騎將軍從長安來了一個表妹,所以她看起來倒是絲毫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晚上的涼州城倒是沒有白日裏的熱鬧,但是街上仍有不少的人,也許是有觀音廟廟會的緣故,周圍的花燈不少,在這雪夜之中顯得格外的透亮。
天空中慢慢飄起了雪花,落在沈言舒的頭髮上,有着絲絲的涼意,她將白色披風的帽子戴上,然後轉頭看着桃子。
「這到觀音廟還有多久?」她問道。
桃子道:「快了。」
沈言舒頓住了腳步。
桃子發覺她停了下來,回頭看着她:「表小姐,你怎麼不走了?」
沈言舒說道:「我們似乎越走越偏僻了,完全不像是去廟會的路。」
桃子眼眸里閃過一絲厲色,倒是很快被隱藏下去,她道:「這是奴婢為了儘快到觀音廟選的小路,平日裏倒是沒什麼走,您不用擔心,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沈言舒倒是不聽她的話,說道:「我們還是走原來的路吧,兩個女子走小路終歸是不方便。」
「這……」桃子道,「小姐,我們前面就快走到了,走回原來的路只怕趕不及了,您就相信奴婢吧,奴婢總不會騙你。」
沈言舒頓住腳步,思索了半響,才道:「也行,不過若是再走一刻鐘還不到我就不去了。」
她這般謹慎的模樣,桃子只是笑道:「能到的,再走幾步路就到了……」
沈言舒繼續跟在桃子的身邊往前走,這周圍似乎越走越偏僻,人也越來越少,周圍的房子都變得灰暗起來,已經里將軍府有了好遠的一段距離。
桃子陪着沈言舒說話,告訴她廟會有什麼好玩的,還有他們涼州里的各類風俗。
又走過了幾條街,沈言舒還是停了下來。
「桃子,你不會是在騙我吧?」沈言舒打量了一眼桃子,滿是不相信地問道。
桃子道:「表小姐,奴婢怎麼可能會騙你呢!」
「那我要回去了,不去看什麼燈會了。」沈言舒說着就要往身後的方向走回去,說道,「這也太遠了,只怕表哥會擔心的。」
桃子卻直接上前握住了沈言舒的胳膊。
沈言舒回頭瞪着她:「你這是做什麼?」
「自然是請表小姐去看花燈啊!」桃子笑道。
沈言舒道:「放肆!本小姐說了我要回將軍府!」
桃子道:「表小姐,您還是乖乖跟着奴婢走吧。」
她的話音剛落,周圍幾個小巷子裏走出了好幾個男人,將她團團圍住。
沈言舒微眯起雙眼,看着桃子:「你是潛伏在將軍府的細作?」
「表小姐現在才發現可有點晚了。」桃子輕笑一聲,然後對着他們說道,「把她綁了!」
「小姐,不是說要帶楚臨澈出來的嗎?怎麼是個女的?」一個男人問道。
陶紫道:「她是韓野的表妹,把她抓了也能牽制住韓野,至於楚臨澈,放心,他和裴暄都跑不了。」
幾個男人上前將沈言舒直接用繩子綁了起來,看到正想喊救命的沈言舒,直接用東西將她的嘴塞住了。
陶紫細細打量着沈言舒,眼眸里卻是不屑。
「長安城裏的小姐不過如此,空有一副皮囊,卻只是個累贅呢。」
沈言舒眼眸閃了閃,有些幽怨的看着她。
陶紫說道:「你們把她押送到我們的地方,別傷到她,不然若是弄死了可就沒有價值了。」
那幾人頷首道:「知道了小姐。」
雪越下越大,沈言舒被他們蒙上了眼睛,也不知道被帶到了什麼地方,只覺得過了許久,似乎是進了一個院子,然後打開了一個房間的門,她便被扔到了裏面。
再次解開絲帶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被關在的是一個柴房,只是手腳都被捆住,動彈不了。
「嗚嗚嗚——」她開始掙紮起來。
看到她似乎是想說話,那人將她嘴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你們快放了我,不然我表哥不會放過你們的!」沈言舒說道。
那些人一聽,倒是笑道:「你表哥快要自身難保了,他可救不了你。」
「你們到底是誰!」沈言舒試圖問出更多的細節。
有個人道:「別問了,你知道也沒有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完直接將門關了起來。
沈言舒被關在這烏黑的柴房裏,周圍都是些乾草,因為房間不嚴實,還有細細的冷風吹了進來。
等他們走遠了,阿柒才從房頂上直接落了下來,走到沈言舒身邊正想幫她解開繩子,卻發現她的繩子早就被她自己弄開了。
「言舒姐姐,我們要離開這裏嗎?」阿柒問道。
沈言舒的眼眸里在黑夜中有着獨特的光,她說道:「你先去回去找韓將軍,讓他不必擔心,我在這裏先探查情況。」
這些人和之前的涼州百姓出的細作不一樣,他們應該是大齊人。
阿柒離開之後,沈言舒便偷偷溜出了柴房。
夜裏風雪很大,整個院子慢慢被鋪上了一層白雪,她輕踏上屋頂,將這裏的位置一覽無餘。
這些人喚桃子為小姐,想來她的身份也不簡單。
她還說要將楚臨澈和裴暄也抓起來,看來是要將燕輕寒他們壓制住,也就是說,大齊將會在這幾條攻打涼州?
沈言舒的眸子沉了下來,楚臨澈倒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至於裴暄……
第二日雪還未停,只是更小了些。
燕輕寒看着楚臨澈押了幾個男子回了軍營,問道:「從哪裏抓的?」
楚臨澈冷哼一聲:「這幾個不知好歹的居然還想對我下手,被我發覺了直接逮住了,正打算拉下去審呢,不過讓他們頭兒跑了,這幾個人應該審不出什麼來。」
燕輕寒打量了那幾個人:「既然審不出什麼來也不必留着了。」
楚臨澈點頭,說道:「原本還想和韓將軍打聲招呼的,可是沒想到將軍府里丟了人。」
燕輕寒抬眸:「丟了什麼人?」
「聽說韓野的表妹昨晚被人劫持了,丫鬟跑回來報信了,韓將軍正為這事煩呢,沒空理會我。」楚臨澈道。
燕輕寒道:「他什麼時候有個表妹住在將軍府了?」
楚臨澈道:「我也納悶呢,後來一問才知道他那表妹前些日子才來的,一直住在將軍府里,為了不讓韓野分心,倒是也安分,只是奇怪那裏會有姑娘家偏偏往這打仗的地方跑。」
聽了楚臨澈的話,燕輕寒沉默下來,他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你有沒有覺得這些事情太巧了些?」他問道。
楚臨澈蹙眉,思考了一會兒,轉頭看着那些被他抓到的大齊人。
這些人隱藏得那麼好,偏偏在這個時候暴露身份要對付他,而韓野的表妹也在這個時候不見了……
「你是說,他們是想利用我和韓野的表妹牽制住大局,然後進行突襲?」
除了這個解釋,他想不到有其他的可能!
「恐怕不止是你們,前兩日的裴暄被刺殺,也可能因為這個。」燕輕寒道。
楚臨澈恍然大悟:「可是如今韓家表妹已經被抓,韓野……」
燕輕寒道:「這兩日加強防備,以防大齊軍隊突襲,還有裴曜那邊,讓他注意些。」
楚臨澈點頭,對他的分析覺得不無道理。
「對了,你們家王妃有消息了嗎?」楚臨澈問道。
自從他上次聽說沈言舒去了江南之後,倒是沒有聽燕輕寒再說過她的消息了。
一提到這個,燕輕寒眼眸就暗了下來:「沒有。」
他派人去了江南,卻沒有發現她,在蕭家也沒有發現沈言舒的影子,倒是發現了裕王的人同樣在追查她的下落,把裕王的人解決了,也徹底失去了她的消息。
楚臨澈搖了搖頭:「看來某人成親了還是個孤家寡人。」
燕輕寒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直接走了。
楚臨澈聳了聳肩,他似乎戳到某人的心了。
將軍府內。
知道沈言舒被擒的消息後,韓野當晚就直接回到了將軍府里。
桃子跪在大廳之中,低着頭。
「若是明日表妹還未找到,你也不必活着了。」韓野開口道。
桃子驚訝地抬頭:「奴婢罪該萬死,奴婢不應該帶着表小姐出去的,只是奴婢沒有想到那些賊人竟然如此猖狂,居然敢直接將表小姐虜走了!」
韓野道:「除了將軍府的人,沒人知道表妹在府中,所以奸細必然在你們之中。」
桃子道:「冤枉啊將軍!奴婢承認是奴婢護主不力讓表小姐被帶走了,可是奴婢對將軍是忠心耿耿的,您要相信奴婢!」
「總之,若是再找不到表妹或者表妹有何閃失,你只能以死謝罪了。」
以往對待下人還算是溫和的韓野今日看起來確實是生氣了,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是如此絕情,桃子低着頭咬唇,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韓野從位置上直接走出了大廳,他身邊的護衛副將們也趕忙追了上前,只剩下桃子跪在原地,沒有說話。
原本還想着繼續潛伏在將軍府的,看到韓野這般決絕的模樣,她只能連夜離開這裏了。
不過她的手中已經有了韓野的表妹,想來能幫助父親和三皇子不少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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