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殺對於戰場有極高的預判力,他們上前不久果然遇到了那三十人,想俘住他們卻遭反抗,直接將他們全部都滅了。
走到這裏,想來再往前就會有接應他們的大齊士兵,霍殺請求讓他帶五十人前去探路,其他人留在原地等候,若是一個時辰之內沒回來便直接讓他們先回城。
楚臨澈聽到他的建議,卻說道:「我也一起去吧。」
「世子,不可!」他身邊的親兵道。
楚臨澈眼眸一閃,說道:「沒什麼不可的,既然這是我的職責,那我就要做好,不能因為我是世子就而不去做。」
霍殺道:「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看到霍殺這般不在意的模樣,楚臨澈身邊的幾個親兵倒是看他覺得礙眼,只是世子心意已決,他們就算是再勸也沒有辦法。
五十個精英士兵隨着楚臨澈前去,而剩下的人則在周圍繼續探查,若是有異動,也好及時增援。
霍殺掃了他們一眼,並未多說什麼。
他們一行人走過了涼水河,朝着北邊走了過去。
霍殺對於周圍的形勢倒是很熟悉,帶着他們往小路的方向走,涼水河是兩國交界處,當初西涼被戚奕收復,大齊趁機收了北邊的城池,卻仍然覬覦涼州。
「停。」霍殺抬手,示意眾人停下。
楚臨澈道:「有人。」
他們能聽到馬蹄的聲音,似乎正在往他們的方向而來,而且能聽得出來,對方的人數肯定在他們之上。
「是剛才的接應隊,兩百多人。」霍殺山上往下看過去,正好將對方的人馬看得一清二楚。
楚臨澈勒馬上前,確實如霍殺所說,這應該是大齊的先鋒探路隊。
若是剛才將剩下的人都帶過來,他一定是毫不猶豫將這兩百多人滅掉的,然而現在他身邊只有五十人。
「世子,不如我們回去找人一起,或者是將這些人引到涼水河邊上,合力圍剿?」楚臨澈身邊的小將道。
楚臨澈轉頭看着霍殺:「若是我們五十個人與他們對戰,勝率有多大?」
霍殺道:「精銳的部隊能以一敵十,現在以一敵四都做不到的話,那就應該換些人來保護世子了。」
眾人沉默下來。
「走吧。」霍殺說道,命令的語氣仿佛指揮千軍萬馬的統帥,讓人一瞬間有些恍惚。
大齊的兩百多人正朝着涼水河的方向而去,突然聽得奔馳而來的馬蹄聲,轉頭一看,在他們的側方向竟然殺出了一支小隊,可是人數遠不及他們。
「大周的人!」領頭的人喊道,「殺了他們!」
霍殺沖在最前面,面對着朝着他過來的人馬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揮劍直接將最前面的人砍落馬下,然後一躍而起,衝着那領頭的人過去,一劍刺入了他的胸口,將他踹落馬下!
大齊的人看着自己的領頭就這樣被殺死了,一下子就慌了神,更加亂了起來,都朝着霍殺的方向而去。
霍殺豈是那麼容易就被傷到,只見他落在馬上,繼續與他們廝殺起來,他下手快准狠,往往一刀斃命,眼眸里的殺意漸漸變得濃烈,只是那麼一瞬間,又回過神來。
眾人愣在原地,他們五十人殺了兩百多人,竟然連一刻鐘都不到?而且無人傷亡……
楚臨澈看得很清楚,敵方大多數人都是被霍殺直接滅了口,他的武功很高……
韓野身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若是一個親兵,未免太過於大材小用了。
霍殺勒馬轉頭,看着楚臨澈他們,說道:「回去吧,大齊會來人出來找他們的。」
剛才還在猶豫着的其他人們現在看着霍殺,倒是不反駁了。
————
大齊的軍營內。
宇文睿急匆匆地朝着安如逸的營帳而去,撩開帘子看到安如逸正在看地形。
他上前道:「如逸,我們的派去探路的人盡數被大周的人殺了。」
安如逸手中一頓,臉色卻不變:「再換些人去。」
「如今涼州城的城門緊閉,我們在涼州城裏安排的人情報線索送不出來,不知道裏面已經到了什麼地步,而且這兩日就連玉州和暝州的線報也斷了。」宇文睿道。
安如逸道:「燕輕寒和裴曜也不是好糊弄的,想來他們已經快將我們的線人清楚得所剩無幾了。」
宇文睿蹙眉:「不如就趁這個時候攻打涼州城?」
只怕是這事越拖越麻煩,他們的糧草頂不過到明年開春了,所以要儘快拿下涼州。
誰知道他的那幾個兄弟會在都安與父皇說什麼?
安如逸道:「莫急,按着計劃也該是這幾天了。」
宇文睿道:「我們的兵馬數量雖然在大周之上,但是有燕輕寒和裴曜在……」
「殿下何懼?」從營帳外走進了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男子,身材魁梧,穿着黑色鎧甲腰間別了一把大刀,大步跨了進來,雙眼裏倒是不屑,「大周那幾個小兒不足未懼!老夫征戰沙場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宇文睿道:「陶郢將軍雖然經驗豐富,但是燕輕寒和裴曜向來狡詐,還是小心為上。」
陶郢是大齊的二品大將,在戰場多年,軍功倒是不少,自然是有自信的。
安如逸道:「聽聞陶將軍的女兒還在涼州城內,不知情況如何?」
陶郢道:「韓野那小子把城門閉了,消息送不出來,不過紫兒向來聰穎,她最後一次傳信出來的時候說會在我們約定攻打的時間裏將楚臨澈或者裴暄控制住,到時候用楚臨澈來威脅燕輕寒和裴曜,就不怕他們沒有顧忌。」
楚臨澈這個定西侯世子,聽聞是個徒有身份卻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定西侯就一個獨子,自然是放在心裏寵的,沒經歷過歷練也正常,不過他和燕輕寒是表兄弟,感情向來很好,若是能擒住,也能壓制燕輕寒一陣。
還有裴暄,年齡還小容易對付,而且裴曜向來很看重自己的家人,將裴暄擒住,也能很好的壓制住裴曜。
安如逸道:「陶小姐的能力我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為了避免意外,我們不得不做好完全準備。」
陶郢看着安如逸,道:「不知安大人還有何想法?」
安如逸起身,走到了他掛在牆上的地圖,指着涼州旁邊的暝州道:「突襲暝州。」
陶郢蹙起了眉頭,剛想要反駁,卻聽到安如逸的計劃,倒是覺得可行。
暝州在涼州的東方向,若是從大齊的地界過去,還要翻過一座山地形複雜,若是雙方對峙倒是十分困難,一般為地下商道,供那些來往兩國的私商運輸物品。
商量好了攻城計劃,陶郢倒是對於安如逸的計劃十分滿意,又說了幾處細節,定了下來。
「對了殿下。」陶郢轉頭對宇文睿說道。
宇文睿抬眸望着他。
陶郢道:「小女再過幾個月就十八了,這兩年一直在涼州城裏為了大齊收集了不少線索,不知殿下府中可缺人伺候?」
說得這麼直白,宇文睿怎麼會不明白他所要說表達的意思?
陶郢的妹妹在宮中為妃,因為容貌並不算出眾,倒是不得帝寵,若是想更近一步,只能站黨爭了。
安如逸倒是似笑非笑地看重宇文睿。
宇文睿道:「若是能順利拿下涼州,陶將軍和陶小姐功不可沒,自然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陶郢只當宇文睿這是給了承諾,笑道:「放心吧,涼州我們勢在必得。」
宇文睿只是笑笑,並不接話。
等到陶郢離開,宇文睿卻是直接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握緊拳頭一圈錘在了桌子上。
安如逸見他變了臉,上前道:「陶郢此人雖然心高氣傲,但是頗有些本事,你若是想奪皇位,還得依仗他。」
宇文睿冷哼一聲,他又何嘗不知道,所以才這般迎合了他。
「反正你還沒有皇子妃,府中姬妾不多,還不如先穩住陶郢。」安如逸淡淡的說道。
宇文睿道:「一個能在涼州潛伏几年都沒有被發現的女臥底,你以為對簡單到哪裏去?若是一個普通的傻女人便也就罷了,我最討厭心機多的女人。」
「哦?」安如逸看着他,輕笑道,「這是在大周的時候因為沈言舒留下的陰影嗎?」
「別跟我提那個女人!」宇文睿一想到在大周的屈辱,整個人的手都緊握爆出青筋,眼眸里滿是怒火。
那個戲耍過他的女人,若是栽到他的手上,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安如逸點了點頭,沈言舒此人心機確實太深,也難怪宇文睿吃了暗虧。
「阿嚏——」在將軍府的沈言舒突然打了個噴嚏。
桃子上前道:「表小姐這是凍着了吧?奴婢去將門窗關上。」
沈言舒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關着門窗反而太悶,這樣就挺好的。」
想來是有人在背後惦記着算計她呢。
「將軍事情繁多,表小姐好不容易來一趟涼州卻鮮少見到將軍,心疼您從長安那麼老遠趕過來。」桃子一臉惋惜的說道,「這戰事還不知何事才能停呢,表小姐難道要一直等着將軍嗎?」
沈言舒道:「無事,不給表哥添麻煩就好了。」
桃子加了幾塊炭火,這是將軍府中最好的銀絲碳,平日裏連將軍都不捨得用,如今表小姐一來就全送到了這個院子裏,可見將軍對表小姐的重視。
她說道:「明晚城西的觀音廟附近有花燈祈福活動,可熱鬧了,表小姐要去看看嗎?」
沈言舒眼眸微閃,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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