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舒穿着一身黑色的騎馬裝到了翁府,她的長髮高高束起,不施粉黛,顯得格外的乾淨利索讓人眼前一亮。
「你可讓我好等!」阮樂瑤早就在翁府門口等候,見到了她,便上前說道,「我還以為你要放我鴿子呢!」
沈言舒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大約一刻鐘,雖然不算太久,但是畢竟是失禮,便先行一歉禮,解釋道:「今早有事耽擱了一下,讓你久等了。」
「咱倆之間客氣什麼,是不是沈玉妍又找你麻煩了?」阮樂瑤問道。
沈言舒搖頭道:「不是她,是一個比她更難纏的人。」
燕輕寒那傢伙,每次遇見都沒有什麼好事,想想都覺得可惡。
阮樂瑤看她這般生氣模樣,便好奇起來:「我倒是想知道,誰能在你手裏能討着好?」
「一個快死了還要把人拖下水的混蛋,不說也罷,我們還是早點去練馬場吧。」沈言舒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阮樂瑤點了點頭,十分熟練地翻身上馬,帶着一隊護衛朝着練馬場的方向而去。
練馬場裏平日並不多人,因為武將子弟有自己專門的場地,像是兵部與巡防營和神機營這種更是有自己的訓練場所,所以沈言舒她們來的練馬場在城北區比較偏僻的地方。
一般的文臣家中並不會有練騎射的地方,那些公子哥偶爾會來此練騎射。
阮樂瑤說道,若是到了昭德堂校考的時候,人也就更多了,畢竟平時在學堂里女學生對於御馬射箭這兩項遠不如其他科目上心,唯有校考前練練手而已。
今日並非休沐日,所以其他的女學生還在上課,阮樂瑤為了和沈言舒出來練馬術,扯謊請了病假。
「言舒,你看!」阮樂瑤和沈言舒並肩而行,指了指這一片寬闊的場地說道,「不錯吧?」
沈言舒一眼望過去,這馬場果然十分寬闊,而且各種設施也很完備,周圍佈置的馴馬人會在一旁看着馬場裏的情況,倒是一點都不必官家的差。
她點了點頭,這兒確實不錯,轉頭問阮樂瑤:「你經常來這?」
「當然,這裏是練騎射的好地方,而且我外祖父是個文官,府中自然是不興弄個馬場什麼的,只能來這消遣消遣了。」阮樂瑤說道。
沈言舒笑道:「看來我今日是遇到了高手。」
「我記着你以前的御射成績都不好,肯定是沒有練過的緣故。」
阮樂瑤雖然記不得太多沈言舒以前的事情,但是覺得以她孤僻的性子,是不會來和別人一起來這裏練馬術的,成績自然不好。
沈言舒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
想當初她在邊關橫着走的時候,長安城的世家小姐們還沒騎過馬呢!
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管事迎了上前:「阮小姐,真的不好意思,不知道您今日要來,平時您用的場子已經有人在了,您看可以不可以換個?」
阮樂瑤在這個練馬場有個固定的場子,練馬場知道她每過一段時間都會過來,便預先會給她留出來。
「算了,事先沒有和你們說我今天會過來,換一個也行。」阮樂瑤向來不怎麼為難他人。
那管事一聽眉毛也舒展開了,笑道:「您就放心吧,給你推薦的同樣是頂好的場子。」
阮樂瑤又說道:「對了,我還是用我的馬,可是我朋友沒有騎馬過來,就在你們馬場裏挑一匹吧。」
管事早就注意到了和阮樂瑤在一起的沈言舒了,想着和阮樂瑤在一起的身份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這會兒聽說她要挑馬,立馬就應了下來。
「我們這兒的馬可不少,肯定有適合這位小姐的。」
最後管事給沈言舒挑了一匹比較溫順的黑色馬匹。沈言舒看了看,沒有異議,背上弓和箭便翻身上馬。
沈言舒和阮樂瑤騎馬並行,來到了指定的場子,不遠處的牆邊掛着三個靶子,而跑道上會設置有障礙。
這是按着昭德堂校考的規矩來辦的,考御射這兩個科目的時候,分為四人一組,然後同時騎馬繞着跑道跑上三圈,在三圈之內將所帶的五支箭射向靶子,取成績最好的三次作為最終成績。
聽起來簡單,但是對於這些官家小姐來說,卻是個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每年很多人都是力求穩妥,選最溫順的馬,這樣也不容易受傷。
「你先來。」阮樂瑤轉頭對沈言舒說道。
沈言舒也不矯情,策馬而上,直接朝着馬道上奔馳而去,速度並不算快,但是這速度要應對馬道中的障礙還是讓人不禁有些擔心。
但是她卻是一臉的淡然,眼睛注視着前方,眼看着就要到了絆馬索的位置速度去依舊未減,甚至是越來越快,下人們都不禁捏了一把汗,卻看到沈言舒駕着馬一躍而過,輕鬆地讓馬躍過了絆馬索。
她騎馬繼續向前奔馳着,這個時候她突然伸手朝着後背的箭筒里取出一支箭,快速地搭在弓上,拉弓,瞄準,一氣呵成!只見她手一松,手中箭便已經朝着箭靶而去,穩穩地射中了靶子中心的位置!
阮樂瑤眼前一亮,沒想到她竟然這般厲害,就算是自己這個經常來練騎射的人都沒有那麼精湛技術,弄得她心裏一癢,也騎着馬上前而去。
此時沈言舒已經到了第二個障礙前,和剛才那個絆馬索放在低的地方不同,這才的是一根輕竹竿,橫在大約人的脖子的地方,需要騎馬的人伏身抱着馬才能通過。
馬匹的速度依舊未減,就快到橫杆的時候沈言舒緊握住韁繩,直接仰身而過,看起來輕鬆無比!起身之時她直接在背後的箭筒上抽出了兩根箭,等坐直了身子,便將手中的箭射了出去,兩支箭往兩個不同方向射去,竟然同時命中了兩個不同的靶子。
這齣神入化的箭術連在一旁的馴馬人都為之驚嘆,他們在這個練馬場待了也有幾年了,像這般厲害的人還真不多見,更別說是一個女子了!
「吁——」
沈言舒將韁繩勒緊,讓馬匹緩緩地停了下來,一個轉身,看到阮樂瑤也過來了,微微一笑,在暖暖的陽光下,將她的臉和笑容映得格外的驚艷。
「你還給不給別人活路了,竟然連御馬射箭都這麼厲害!」阮樂瑤忍不住驚嘆道。
沈言舒在阮樂瑤面前並不打算藏拙,笑道:「沒有把握,我怎麼敢隨便挑戰祁歡?」
「我決定待會兒回去要把全部家當都拿去賭坊壓在你身上,一賠五啊,那得是賺多少錢!」阮樂瑤想想都覺得興奮!
沈言舒不禁失笑起來,她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早就把錢都壓自己身上了……
她們兩個人正聊得歡,又繼續開始繞着剩下的跑道繼續玩了起來。
而在不遠處,正有幾個人緊緊盯着她們的身影。
「表弟,你可知道那兩個是哪戶人家的小姐?」一個身穿寶藍色錦袍的男子饒有興趣地問道。
被他喚做表弟的人正是恆國公府的二公子顧子易,此時他的目光一直跟隨着沈言舒的身影移動,聽到在一旁的人叫他時,急忙回了神。
他低頭回答道:「回殿下,穿藍衣的是御史翁晉的外孫女阮樂瑤,穿黑衣的是太常卿沈鈞的三孫女沈言舒。」
能被稱之為殿下又喚顧子易為表弟的除了寧王燕梟還能有誰?
「沈言舒?」燕梟眼神里轉頭狐疑地看着顧子易,「那不就是你之前的未婚妻嗎?聽聞是你自己去沈家退的親?」
燕梟的話讓顧子易有些不知該如何接,只是「嗯」了一聲。
得到了他的答案,燕梟勾唇彎出一個弧度:「本王看這沈言舒倒是還可以,難不成是沈家五小姐更驚為天人?」
顧子易眼眸微閃,只是道:「與相貌無關。」
當初顧子易退親的時候,寧王和恆國公也都是知道的,恆國公當時就駁回了他的話,他無奈之下只能說退了沈言舒的婚事之後會去求娶沈府的五小姐,也是一樣的,這才堵了恆國公的話。
就憑沈玉妍對他的痴迷,若是他前去求娶的話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他哪裏會想到沈言舒會恢復了容貌……
「以沈康之的性格未必會同意你再去求娶沈家的另一個小姐。」燕梟繼續看着沈言舒的方向,說道,「父皇有意將他抬上吏部的位置,到時候沈家的地位隨之上升,沈家的兩個小姐勢必也會被裕王和安王的人盯上。」
燕梟的話讓顧子易怔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退了沈言舒的親事已經打亂了寧王和父親的計劃,若是求娶沈玉妍的話,沈康之肯定不會那麼容易答應。
「我會重新去沈家,將與沈言舒的親事恢復的。」顧子易說道。
燕梟聽到他的話,只是輕笑一聲,說道:「放心,以後虧不了你的。不過,這沈三看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同意的。」
顧子易看着遠處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勢在必得地說道:「殿下只管放心,沈康之這條線是無論如何不能斷的。」
在沒有恢復容貌之前,沈言舒對他是傾心不已,他不相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她能將自己忘記,所以他相信,再次和沈家結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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