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閃耀之處,正是那女人遠去的方向,一個巨大的雲殳正懸於半空,閃現着磅礴的金藍色光芒,那巨大的雲殳正如自己的那支一樣,只是身形暴漲了數十倍,氣勢威嚴神聖不可侵犯,金藍色的光芒所到之處,一切靜止!一切靜止!一切靜止!
馬蹄已經踏到了木盾的上面,可能再遲一絲絲就會將木盾踩的稀爛,但這一切都沒有再繼續發生,所有人,所有馬,全部被定格在原地,恍若被摁了暫停鍵一般,光芒將木盾完全護在自己的光芒之下,然後一切靜止了,連光都靜止了,不再向外延伸,懸於半空的雲殳開始由慢而快的震動,直至劇烈到像要爆炸一般,突然便停止了,由雲殳的內部向外爆出一股紫色的光波,緩慢,毫不慌張的擴散,直到光芒的盡頭,紫光所到之處,一切煙消雲散,所有人,所有馬,全部消散於虛無,連一絲煙波都沒有泛起,就像呼到空氣中的一口氣一樣,融化,消失,只是消失,純粹的消失。
杜森就站在停止延伸的光芒邊緣,腳有些微微發抖的往回縮了縮,這裏好像沒人能看到杜森,但仍令杜森感到心中陣陣恐懼,再有不到一寸就照到杜森了,杜森不知道自己所處在這意念之中是否會受這光波的影響,但無疑,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去假設,因為這種假設毫無意義,這是生者才有的恐懼,所以,只有倖存者才懂得珍惜。
木盾和嬰兒毫無損傷,因為杜森聽到一聲嬰兒的哭聲,就從木盾下傳出來,傳向這浩渺的虛空。
隨着嬰兒響徹虛空的哭聲,遠處高懸於空中的雲殳已經消散了光芒,消失無蹤,那女人騎着鮮血染紅了的白馬,躍於空中,奔向天際,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和嬰兒的哭聲深深的扎入杜森的心裏。
「媽媽!」杜森情不自禁的高聲呼喊着,兩行熱淚奪眶而出,杜森擦了擦淚,醒了。
杜森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文先生,喃喃自語道:「那女人是誰?那女人是誰?」杜森心中滿是傷感的困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喊媽媽,他不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麼?是一場戰爭嗎?還有那嬰兒,那被藏於木盾之下的嬰兒,還好嗎?
文先生搖搖頭,表示對杜森的問題一無所知,文先生看着陷入苦思的杜森說道:「你還好吧?」
杜森猛然抬頭看着文先生,恍若剛剛睡醒一般:「哦,還好,還好吧。」說着杜森將氣息悄然運轉了一周,雲殳已經妥妥的融入到了自己的意識之中,剛才所生的那些幻像,應該都是雲殳融入自己的意識之時所帶來的,那不像是自己的記憶,應該是雲殳的記憶,雲殳將自己帶到了那一段故事中,而這一切都應該與自己有關,杜森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尋找這一切的根源。
「一步步的走踏實了,才能最安全的到達!」文先生抬頭看了看掛鍾接着對杜森說道:「時間到了,你該走了。」
「嗯,」杜森看看表,還有三分鐘演出就該開始了,看看文先生,竟突然覺得有些不舍離去,他知道,文先生一定是他很信任的人,他們應該是一起並肩戰鬥過的戰友,朋友,遂抱拳道:「我此去......後會有期吧,你也多多保重!」
文先生竟有些眼眶泛紅的背過臉去,卻沒再說一句話。
杜森也不再多說,意念閃動,人已經到了江城劇院門前,時間緊張,再走過來怕是就要耽誤演出了。
仍然沒有人檢票,還是門內那個保安微笑着對杜森點了點頭,說道:「35排35號,張教授給您留的位置,說完伸手做了個請進的姿勢。
杜森點點頭說道:「謝謝!」他不知道張斯文怎麼知道自己來了,還給自己留了座位,也可能是保安告訴他有人找他吧,管他呢,反正已經來了,走一步說一步吧,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呢,杜森邊想一邊走進了劇院。
劇院裏已經基本坐滿了,只是零零散散的有些空位,雖然自己聽不太懂這交響樂,但看來愛聽這個的人還真不少,杜森循着引座員來到了座位,位置應該不錯吧,看起來在正中間的位置,杜森整了整衣服坐了下來。
看起來馬上就要開始了,杜森隱約覺得身邊有人在看着自己,扭頭一看,鄰座一位女士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女士長相算是漂亮的那種,氣質很端莊,穿一身米色禮服,斜了身子正臉看着自己。
杜森禮貌的笑笑,見那女士仍是盯着自己微笑,遂問道:「您好,有事嗎?」
「我是張斯文的太太,張許小鶯,很高興見到您,杜先生。」女士伸手向杜森,並輕聲的介紹自己。
「哦,您好,張太太!」杜森趕忙伸手跟張太太握了握手,心裏卻感覺有些奇怪,這劇院裏一點兒都不冷,但張太太的手卻冰涼冰涼,不知是身體的原因還是心理的原因,再有就是自己到哪兒都有人知道自己姓氏名誰,而自己卻對外面一無所知,好像到哪兒都進入了別人設計好的情節一樣,這實在是令人有些不舒服。
張太太並沒有再說話,扭身看向了舞台,燈光暗了下來,演出開始了。
隨着音樂的起伏,杜森的心也跟着跌跌撞撞,以前從沒有聽過交響樂,聽起來還不錯,可惜聽不太懂,可能是因為不了解曲目的表達意義和背景故事吧,雖然聽不在懂,但這場演出的大部分曲目聽起來都很悲傷,不知道是為什麼,這好像跟自己都沒太大的關係,唯一促使自己坐在這裏聽這場交響樂的原因,就是在台上西裝革履傾情投入的指揮張斯文先生。
看來真不是保安告訴張斯文有人來找這麼簡單了,張斯文知道自己要來看演出可以從保安那個安檢記錄里查看得到,但他知道來找他的是哪個杜森嗎?是他現在生活的這個空間的杜森,還是他正昏迷着的另一個空間的杜森就不得而知了,杜森頭暈腦脹的終於聽到了結束,但觀眾如雷的掌聲導致又聽了三首加演曲目,杜森一首都沒記住,甚至杜森都不知道今天演奏的這麼多首曲目中,哪一首是海報上的主題,杜森心想,回去要一定要了解一下這《平靜的海與順利的航行》究竟有何意義。
如此這般多次謝幕,終於順利結束,杜森轉頭看着張太太,微笑着邊拍手鼓掌說道:「今天的演出真是太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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