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謀夫 76 孤的人,不知道麼?!

    太子無商自知眼前的這兄弟,是不可能在感情上收買的。但是實話實說,他也沒打什麼好算盤。譬如說,他希望將自己的皇妹嬪婷公主嫁給盧雲將軍,也不過就是希望日後有兵力掌控在自己的手心。

    可惜,這個盤算,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罷了,罷了,本殿下向來勸不動你。」無商不在多說,只以酒相敬。

    ……

    夜像一個暗幕,外圍遮得不見天日。底下卻埋藏着深水流動。風吹動着,四下的樹葉像紗一般曳動不停。

    藍葉立在屋頂上,徘徊良久。她在想,今個兒是進還是不進呢,如果進去,那就意味着她得實話實說,她不是真的太子殿下。可說完她不是太子殿下以後呢,拔腿就跑,還是叫他們不要說出去。但他們跟自己非親帶故的,憑什麼不告訴別人啊?而且雖說自己這太子殿下是流雲國老皇帝硬塞給自己的,但不保證他們這一忽悠,那流雲國老皇帝不治罪自己啊?

    左思右想,坐下,又站起。手掌心都敲熱了,她都沒有做出決定。最後一着急,全身就發、熱。索性他就一屁股坐在了房上吹冷風。

    雪梅公子和着雲澤公子在那院子裏的梧桐樹下,堅定不移地等着。二人焦灼不已,只是遺憾他們不知道,那要等的人,就在屋頂上站着呢。

    雲澤煩心不已,「師弟,你說她會來麼?」

    雪梅公子也很是納悶,「她不可能不來,因為如果她不來,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雲澤再道,「倘若她並不害怕呢?」

    「除非她已經有了別的退路!」雪梅公子也等得心急如焚,手裏搖着那把血骨扇。

    藍葉立在屋頂,好像都得了選擇困難症了。也許是在夜風吹動的作用下,穿着單薄的她,忍不住輕嚷了聲。這一嚷,便驚動了雪梅公子。

    「師兄,有人!」雪梅公子血骨扇一扔,兩腳如騎馬,踏着夜風,奔上屋頂。

    藍葉聽到動靜,嚇壞了,拔腿就跑。二人就這麼地,在屋頂上,來來回回。一會兒跳上那一座殿頂,一會兒又跳上這一座殿頂。

    本來兩人追逐着,直到二人累了就差不多了。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就在這個當口,偶然撞見了站在雲羅宮外發神的長憂公主。

    藍葉會突然停下來,也全是因為她看見了讓人憤怒的東西。

    確切的說,那是幾個黑衣人。

    他們手中拿着刀,身手矯捷。直接從長廊跳下來,掩身在草叢裏。如果他們速度夠快的話,或許再過一會兒,那些蹭亮的刀鋒就會削斷長憂公主的脖子。

    她停在那裏,雪梅公子就快追上來,可是那雙犀利的眼睛,並沒有轉過旁的東西。

    底下響起主僕二人的聲音。

    「公主,你為什麼不去休息?」

    長憂公主拂拂頭髮,「煩心事兒太多,睡不着。」

    「可是人總得睡覺的。」丫鬟草兒走上前,一把拉住長憂公主的手臂,「現在,你唯有好好休息,才能夠有精力解決煩心之事兒」

    「我知道。」長憂公主淚水盈然,「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找到了我想守護的人,卻時刻害怕她不見了。」

    「公主是說太子殿下麼?」丫鬟草兒直接了當地說,「如果他不是太子殿下,公主還會喜歡她麼?」

    長憂公主擦掉眼淚,轉身直視着丫鬟,「會的,因為……我是真的喜歡她。」

    丫鬟草兒自小聰明,「公主,你心裏是不是早就覺得太子殿下哪裏不一樣?」

    「是不一樣。」長憂公主摩梭着手,「前幾日,我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

    「那公主你……」

    長憂公主想哭又想笑,「不過草兒,我一點兒也不後悔。」

    丫鬟草兒並不知道自己公主嘴裏究竟說得是什麼,但是她很少看到公主那雙看似憂愁卻堅定的眼神。

    立在屋頂的藍葉,貌似也察覺出身後緊逼而來的冷風。

    「你既然已經決定跟我們說清楚,為何不去見師兄?」雪梅公子冷哼道,「難道你根本就不想拋棄太子殿下的身份?」

    藍葉一心盯着底下那藏着執劍的黑衣人,哪裏有心思聽雪梅公子說話。

    「哼,今日你不見也得見!」說把,擲扇而來,藍葉也就在當口,奔下了屋頂。

    「小憂憂,小心——」一聲大嚷,便伸手去奪向長憂公主刺去的長劍。劍身極鋒,空手去奪,一沒注意個分寸。

    手就被削去了血。

    「我去,都流血了。」藍葉因為傷了手,心中氣急,甩手一踢,便將那拿劍的黑衣人踢出去了。

    身後的黑衣人再度湧上來,雪梅公子看罷,快速地擲出血骨扇,將一黑衣人打倒了。只是擲出的這一過程,沒有特別小心那太子殿下藍葉,所以血骨扇尖銳的一端,將藍葉頭上那根插頭髮的玉簪子打斷了。

    只聽哐啷一響,玉簪子掉落地上。如緞長發似瀑布,傾瀉而下。頎長的青絲,如墨線,靚麗油滑。

    血骨扇收手時,雪梅公子驚了。雖說早就知道她是女人,可藍葉真就成了一個女人出現在面前時,他還是有些震撼。

    不及細看,就見得那長發飄飄的女人,抓着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脖子,打了個轉,將所有的人都給殺了。

    分撥開藍葉,長憂公主湊近細看,哈哈一陣傻笑就暈了過去。

    「公主,公主你醒醒啊。」丫鬟草兒還沒瞧出個所以然來,只盯着藍葉,不解地問,「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你是……」

    藍葉眼見得自己的玉簪掉了,身份暴、露在跟前。

    長憂公主在瞧見藍葉的眼睛時,也有些發神。索性也不隱瞞,拉開面紗,就道,「快,草兒,快把小憂憂扶進殿裏,等一會兒爺再進去看她。」

    丫鬟草兒點頭一怔,忙知道這是何人,也不多問,就應道,「好。」

    雪梅公子看着她秀麗的容顏下,那雙情真意篤的眼睛,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想着她先前對母妃的救命之恩,關切地上前,問了一句,「你的……你的手……受傷了?」

    藍葉嘲弄,「既然看到爺受傷了,那還逼迫爺做什麼?」她的眼神里充斥着無法言喻的憤怒,要不是這人在後面追,也不至於分神,連幾個小嘍囉都對付不了啊。甚至……還把自己的手給弄傷了。

    「雪梅公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爺的身份麼,那好,爺告訴你。」藍葉屈肘指着自己的臉,「爺不是旁的人,爺就是太子殿下昔日好友藍葉,藍崇丞相的千金。」她握緊受傷的手指,吸着鼻子說,「這太子之位,也不是爺費盡心思搞來的,而是流雲國陛下,也就是你父皇硬、逼着爺來替的。目的無非就是希望爺暫代太子之位。雪梅公子應該明白,太子殿下失蹤不是小事兒,更何況,東越國陛下還派了公主前來和親。說起來,不懂事兒的應該是蕭沐離。既然你家師兄意囑太子殿下,那最好告訴他,處事需要理智,莫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向眾人宣佈,流雲國的太子殿下是個女人!」揚袖一揮,「好了,爺沒有時間跟你耗着。你若忘恩負義,可以今晚就動手。」

    「忘恩負義?」雪梅公子冷不丁地重複了一下這個詞語,而後又猶豫地念着藍葉的名字。

    「對,忘恩負義。」藍葉陰冷地搶白道,「你應該知道吧,當天晚上,若非爺救了你母妃,恐怕你母妃早就被人刺殺了。可最後你非但不報恩,還夥同桑華將軍,想致我於死地,此等舉止,真的是喪、盡、天、良!」

    語氣冷酷,字字珠璣。竟讓對方覺得寒意頗重,不敢直視。

    「公主……」

    兩人劍拔弩張之時,突然聽得雲羅宮傳來一聲慘叫。

    藍葉嚇得奔進殿去,卻看到長憂公主的胸膛正中一匕首,匕首邊緣,血、水不斷。

    「小憂憂怎麼了?」

    「公主剛醒來,就讓草兒倒水。所以……所以趁着草兒不在,便要自盡。嗚嗚,草兒該怎麼辦啊,該怎麼辦啊?」丫鬟草兒撲在床畔,神情衰頹。十分無助。

    「快,草兒,搭把手!」藍葉起身,從腋下抱着長憂公主便要出雲羅宮。

    她又急又怕,額上冷汗直冒。

    藍葉吼道,「還不宣御醫!」

    「不,不可以。」雪梅公子思慮長遠,認為這個消息傳出去,會對流雲國不利。

    藍葉一思,雖然着急,也心知很有道理,於是乎,點頭答應了,「好,爺不麻煩御醫!」踮腳一踢,奔上房屋,走小路穿插去長慶殿。

    長慶殿。

    燈火通明。

    「長迎,太子信上說了什麼?」獨孤凌寒撐着腮,詢問。

    「王,太子說,陛下讓你即日返回東越國。」長迎回答,「具體是什麼事兒,卻沒有直說。」

    攝政王獨孤凌寒蹙着劍眉,暗暗思索,心想太子殿下野心勃勃,對自己又很不滿。此番,他究竟對陛下說了什麼,竟然會讓陛下即刻招自己回去?

    如今那掌心有着血色梅花印的女人還沒查明白?為何東越國國君要招自己回去呢?目的何在?

    長迎看攝政王的臉色不對,提議道,「王,若你覺得消息不真,屬下願回東越國查探分明。」

    「不。」獨孤凌寒揚手制止,「太子殿下最希望抓到孤的把柄。你若此次回去,恐怕他會給孤胡謅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詭異地笑了下,「無妨,就按書信上說的辦吧。孤明日回國。」

    屬下長迎摸了摸鼻子,尷尬地問,「那王,你離開,捨得了流雲國的太子殿下麼?」

    「你什麼意思?」獨孤凌寒的臉色暗黑。

    「還能什麼意思,你在流雲國,那一天跟你說話,好好待你,沒把你當敵人防備的,就太子殿下一人了。明日我們回國,那……那太子殿下還不急哭啊。」長迎思慮長遠,「長迎覺得,你此次回東越國,就算不能親口同太子殿下說,也至少得留封書信什麼的。」

    「孤是東越國的攝政王,去哪兒還得通報她麼?」獨孤凌寒斜瞅了長迎一眼,「再則,她關心愛慕孤,是她自己的事兒,同孤又扯上了什麼關係?!」

    仰躺睡着的寵物貓八爺仰躺着腦袋瓜,笑若春風,「主人牛,主人棒,走了也不能通知那變、態太子一聲兒!」

    長迎雖沒聽見寵物貓八爺說啥,但它喵喵幾聲,活像一個鼻子出氣的,是以陰冷着眼神向寵物貓八爺說,「去你的,沒你的事兒。」

    寵物貓八爺把腦袋縮進紅帽子裏,鬱悶不已,「切,老、子又沒說錯,它本來就是變、態太子。你這傢伙莫不也是斷、袖了,所以才對太子殿下那麼好。」

    「長迎,這麼久了,莫非你是收了太子殿下的好處,所以才這麼維護着他?」

    長迎也不避諱,「是,王,長迎的確收了太子殿下的好處。他的真心,令長迎感動。長迎跟王這麼多年,沒有王,就沒有長迎。可是王這麼些年,就只遇上個像太子殿下這麼好的男人。而且你來流雲國,本就是為陛下辦事兒。可流雲國,除了太子殿下,也沒人會那麼盡心地幫你了。雖說……雖說太子殿下思維是有那麼點兒與眾不同,可他怎麼着,對王你是一片真心啊!」

    獨孤凌寒越聽越覺得彆扭。

    長迎絲毫不避諱,反而越說越起勁兒,「王,說句話你可能不高興。長迎跟你這麼多年,並不把你當主子。而是當兄弟。你在旁的事兒上,思慮都挺周到。可唯有在感情上,就一臉懵。」他貌似說累了,一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猛喝了兩口道,「就說那晚上,你明明可以置若罔聞的,可偏偏替太子殿下打發了那尾巴,說明了什麼,你心裏並不排斥太子殿下。再則,太子殿下被你扛在身上出去的時候,你明明可以不笑的,卻偏偏要因為太子殿下的計策,硬是笑了笑,儘管吧,你笑地非常難看,可到底笑了不是。還有,太子殿下一走,緊跟着又出來三個尾巴。你是怎麼做的,你還記得不?袖袍一甩,便運用內力,將地上的枯葉掃起來了。那枯葉在你的手裏,不都跟刀一樣麼,刷刷刷,那幾個尾巴屁股都開花了。」

    獨孤凌寒眉頭微皺,「你這意思是,孤的心已經動了。」

    長迎堅決,「動了,王,你一定動了。」

    「呵,孤從不以為自己斷了袖。」獨孤凌寒不服軟,堅決否定地挑眉,「長迎,你此次怕是看走眼了。」

    「王,長迎覺得,斷、袖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兒啊!」長迎說完這個,貌似覺得自己沒有錯,可說出來,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兒,「長迎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對你做任何事兒都有幫助。你就算不喜歡太子殿下,也可以把他當棋子使啊。天哪,長迎這都說的什麼。」

    「你……孤以往還真沒了解你!」獨孤凌寒被那一通又變、態又奇葩的話氣到了。可聽上去,還是有那麼回事兒。

    ……

    「小寒寒,開門,快開門哪!」藍葉抱着長憂公主,就站在門口大嚷。

    獨孤凌寒聽到聲響,轉了眸問,「何人在嚷?」

    長迎探了個頭,「回王的話,好像是太子殿下的聲音。」

    「去,開門。」

    「是。」長迎快出,拉開殿門,卻看到胸口流着鮮血的長憂公主被一個女人緊緊的抱着。這個女人,容貌熟悉到了骨子裏。

    她就是……同主子打鬧的太子殿下。

    流雲國的太子殿下竟然是個……女人?

    長迎還在出神,藍葉已經開始吼,「獨孤凌寒呢?」

    「王……王在裏面。」

    「快進去!」藍葉犀利的眸光一遞,就抱着長憂公主進去。踏進殿門的那一剎那,獨孤凌寒的目光注視過來的時候,感覺四周都飄着白色的光芒。

    宛若仙子的女人如踏浮雲,大步落在他的跟前。


    見慣了男人打扮的藍葉,頭一次看着她散披長發進入殿門時,他那沉封許久的心,咚地一聲,似是被涼水澆了個透兒。

    「小寒寒,快給長憂公主看看,她……她受傷了。」藍葉將人放在床上,一把拉着獨孤凌寒就往跟前扯,過於擔心和着急,讓她光潔的額頭上也冒出了許多冷冷的汗珠。一邊看傷,一邊抽噎,「小寒寒,你快過來幫我看看啊,小憂憂怎麼樣,會不會死啊。」

    獨孤凌寒伸手,再往長憂公主的傷口一指,「你給她止血了?」

    「對,簡單地用內力控制了。可是……可是……為何小憂憂就是不醒啊?」藍葉看着看着,眼淚又梨花帶雨地掉下來。

    這或許就是感情用事兒的緣故,長時間地相處,讓藍葉覺得,這長憂公主或許是最可愛的公主殿下了。

    「長迎,拿藥!」獨孤凌寒轉身,連忙吩咐着屬下幫忙。藍葉湊上前,他又一本正經地命令道,「你先出去!」

    聲音又冷又冰。

    藍葉只好可憐巴巴地在外室等着。

    約莫半個時辰以後,獨孤凌寒滿手是血地出來。長迎遞上手帕,他擦了擦,就掉頭看向藍葉,「長憂公主為何會受傷?」

    藍葉搖頭,「其實爺也不大清楚,只是路過雲羅宮的時候,正好看見有人拿着劍要殺她。爺一時着急,就下去相救。好不容易救下來了,可爺讓丫鬟扶她回宮的時候,卻聽見她自殺的事兒。然而,長憂公主被人刺殺的事兒,不能傳揚出去。否則可能會成為兩國交戰的苗頭。所以……所以爺才沒有叫御醫。只……想着你神通廣大,或許可以救治。」

    獨孤凌寒冷了眸,否決,「孤不是太夫救不了人的性命。」

    藍葉氣急,嘟囔着說,「可是爺沒有別的人可以幫忙了。就算要找老爹,也要出宮啊。離爺最近的,又最可以幫忙的,就只有你啊。」

    這話怎麼聽都有些曖、昧,長迎眼尖,撓撓頭,就拖着寵物貓八爺出去了。

    寵物貓八爺脾氣倔,爪爪拉着大門,鬍鬚動得很有點兒生死不棄的味道,「不,老、子不走,老、子要留下來,同變、態太子斗。它奶奶的,好好的斷、袖男人,成情敵了。嗚嗚。」

    「走啦,別在這兒礙眼。」拖不走,長迎就用力拖。最後寵物貓八爺的爪爪不夠尖銳,扒拉不住,兩個就毫無預料地摔了出去。

    先是一聲貓叫,接着又是一聲人叫。

    慘不忍睹的狀況,裏間的人愣是沒一個瞧見。

    「長憂公主在皇宮被刺殺,莫非……」獨孤凌寒撐着下巴,「那些刺客呢?」

    藍葉瞟了他一眼,「被爺全部殺了。」

    「你……」獨孤凌寒轉過臉,就又看見了那張絕美的臉,一顆淚痣像是四周那晶瑩的淚珠眾星拱月地擠出來的亮點,「你究竟是什麼人?」

    藍葉徑直走到桌子前,端端地坐下,「反正爺是時刻相信你的,告訴你也無妨。」她將自己的頭髮再拉了拉,「現在,爺是真真正正的女人,貨真價實的女人。」

    「挑重點?」獨孤凌寒惱羞成怒地撥了一下茶杯。他這麼生氣,倒不是因為發現藍葉是個女的。而是想着,她一個女人竟然可以矇騙他這麼久,且還以男人的姿態戲弄過他。他心中不甘,是以這才生悶氣。

    「爺是藍崇丞相的千金藍葉,之所以會冒名頂替太子殿下,也早同你說了。小寒寒,爺這麼地相信你,你可以替爺保守秘密啊?」藍葉開始搭腔,「你看,平時爺對你那麼好,儘管身陷險境,也還幫着你查那件事兒呢。」

    「是麼,同那掌心有着血色梅花印的女人有關的,不是也有藍崇丞相麼,藍崇丞相還是你的父親?!」獨孤凌寒瞪大眼睛,「這麼親切的關係,藍姑娘瞞着孤,可真是好心啊?」

    「藍崇丞相的女兒怎麼了,爺不也第一時間大義滅親地幫你查探了麼?」藍葉解釋,「再說了,爺是藍崇丞相的女兒,這女兒查老爹,不是特別地方便,又特別地有效麼,對不對?」抬手,去抱獨孤凌寒的胳膊,卻不經意碰到了自己的痛手,「哎呦,好痛。」因確實痛,所以眼淚也有一滴沒一滴地掉落,「哪,按說小憂憂也是你們東越國的公主殿下,可爺為了她,竟然空手奪刃呢。你瞧,爺這細皮嫩肉的手,卻成了這麼個樣子了。」

    獨孤凌寒本來看她的臉,微微有點兒不相信,可是順着胳膊往下瞧的時候,果然看見那瑩潔的手掌心,那一條深深的血口子。四周的血水將她的掌心點染地不成樣子。

    可她抱着人一路跑過來,卻絲毫沒有喊疼,這樣的女人,不應該令人欽佩麼?

    「自己不小心,同孤有何干係?」獨孤凌寒死要面子,依舊不給以任何關切。

    「可是爺真的受傷了,爺是為了你們東越國的公主殿下受傷的,憑甚你給小憂憂治,就不給爺治啊?」藍葉不幹了,吵嚷嚷地拿起自己的手掌伸到獨孤凌寒的面前,「咯咯,你自己看嘛。這麼可憐的手掌,你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之意麼?」

    獨孤凌寒果真瞪着她的傷口,嘴角漾出一副笑,「同情?孤以往殺人的時候,慣喜歡看着對方身上出現許多個口子。藍姑娘,你覺得,此刻這麼一條口子,能贏得孤同情麼?」

    藍葉朝着自己的手掌吹了口氣,暗自翻白眼,「不同情就不同情唄,要爺真是為了你的同情來的,爺可能就不來了。」走了下,手定着裏屋,「哦,對了,小憂憂的傷勢嚴重麼,需不需要爺幫忙?」

    「嚴重!」獨孤凌寒言簡意賅地說,「但她傷勢嚴重,不是在此處拖着。雖說孤把她的命保住了,可以後會不會帶疤,有沒有後遺症,還得藍姑娘大發慈悲,請御醫醫治。畢竟,她是你的太子妃!」

    「你……」藍葉撓頭痛斥,「行,獨孤凌寒,爺不求你,爺自己想辦法救她。」奔到屋裏,準備抱人出長慶殿。

    坐在椅子上的人漫不經心地亮出雲刃,把玩着笑,「藍姑娘若執意現在帶走長憂公主,只怕你這未來的太子妃會因為受不了顛簸,傷口崩裂而死!」

    藍葉的手僵住了,「哎,那爺怎麼給她看病啊?」

    獨孤凌寒道,「藍姑娘是聰慧之人,這如何帶御醫看病,是你的事兒,不是孤的事兒。」

    「你……」藍葉正要破口大罵,突然計上心頭,「好,是你說的啊。把御醫請來,對於爺來說,這是小事兒。」

    她想好了,如果對外宣稱,是攝政王獨孤凌寒生病了,那麼她一定能夠將御醫帶過來診治。到時候,再把刀架在御醫脖子上,讓他不要泄露消息。那什麼事兒都過去了。

    「哎,那你等着啊。爺就這去找太醫。」藍葉命令長迎,端了盆水,簡單梳洗了下。又用布條,把頭髮扎回原位。

    「既是個女人,何苦鬧這麼一出?」獨孤凌寒不帶髒話地諷刺她。

    藍葉歪着頭,拍拍胸膛,「是啊,爺是個女人。可是呢,這太子殿下啊,一時間回不來。所以必須要由爺來做這個太子殿下。如此,你們東越國才不會知道,這件事兒。」

    獨孤凌寒鄭重其是,「遺憾地是,孤明日回國。」

    這話明擺着是說,他回東越國,一稟報,東越國老皇帝就知道了。

    藍葉死皮賴臉地撲到獨孤凌寒面前,「喂,別告訴爺,你要回去告狀啊?」

    「呵呵,這倒是個好主意。」獨孤凌寒迎上藍葉訝然相瞪的眼睛。

    「不,獨孤凌寒,你不能回去告狀!」藍葉唇抿得生硬冰冷,「你是爺的人,你怎麼可以害爺呢?」

    「你最好不要信口開河。」獨孤凌寒眉頭蹙成一條線,如果沒有解釋將他說服,也許,他會就此發脾氣。

    藍葉伸手,一把抱住對方的脖子,嘴唇突然地親了對方臉頰一口,「這在流雲國的幾個月,爺是怎麼對你的,你心裏清清楚楚。而且,爺把初、吻都給你了,你還不能對爺好點兒啊。」

    「孤真想殺了你!」獨孤凌寒聽不得這話,此結果就是證明。然藍葉早就知道,他會有這種情緒,似也不急,「你別發火,等你回東越國以後,好好想想我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如果你哪一日想爺了,就證明你對爺有好感。所謂距離產生美,現在爺不逼迫你。不過你得想清楚了,回國以後,不要瞎說話。因為萬一以後一不小心你愛上爺了呢?別就由着此事兒,追不到爺啊。」

    獨孤凌寒想說什麼,喉嚨卻偏偏噎了點兒什麼。還好藍葉不給他繼續發火的機會,「爺現在就去找御醫過來,你幫幫忙,裝裝病人,還有爺在宮裏的敵人多,你心裏不願意,也得表面做出願意。另外,長憂公主今日也知道爺是女的了,那她的一腔心思,鐵定是要被辜負的了。既然你回東越國,那替爺把她帶回去吧。不然……在流雲國出了事兒,爺也沒辦法救她。」話畢,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按着她的方式去找御醫了。

    藍葉剛一出現,雪梅公子就跳了出來,殷勤地望着她的臉,「長憂公主的傷勢如何?」

    回看四周,藍葉一把拉着雪梅公子到得陰暗的角落裏,若蚊喃喃,「雪梅公子,如今,你是知道爺的身份了。可是現在這個局勢,爺這個身份,不宜被別的人知道。你就大人大量,幫爺先瞞着可不可以?等真的太子殿下回來,這太子之位再還給她便是了。否則……爺真擔心會出亂子。」

    雪梅公子沉默不語,眼睛卻盯着她的手掌,「藍姑娘,你手需要包紮。」

    「哦,沒事兒,等辦完事兒再包紮就行。」藍葉仰着臉,看他神色不對勁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

    「沒事兒。」雪梅公子一時說話哆嗦不行,「藍姑娘,你放心吧,那些刺客的屍首我已經處理好了,而……你的身份,雪梅也不會向師兄透露。等過段時間,你覺得可以了,再親自向師兄說吧。」從袖子裏拿出一個藥瓶,「這是我向母妃討來的藥,擦在傷口,有止痛止血的功效。」

    不及藍葉感謝,雪梅公子就握着血骨扇消失在了長慶殿門口。

    他會那般心憂,只是因為她說出她的名諱。事兒隔多年,他腦海里閃現出來的,就是一個小姑娘的影子。

    或許,應該換句話說,那是第一個又上他心頭的女子。

    自長慶殿倉皇離開的雪梅公子,再一次來到了紅花院。吳淑妃住着的地方。他推門的聲音雖然跟平常沒什麼不同,可是他的臉上卻掛滿了哀愁的笑意。

    至於那笑為何顯得莫名哀愁,也許是因為,從今晚開始,他的心上再也不是母妃一人了。還有一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名字。

    這個名字就是藍葉。

    少時,他是皇子裏邊,地位最低的,經常被人欺負。不過,也是所有皇子裏命最好的。

    至少,那些比他年長的皇子都不約而同地喪命了。這其中,有很多原因。

    宮裏大部分的人,都以為這個皇子身份卑微,絕不可能被流雲國陛下選為未來的儲君,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流雲國老皇帝任吳淑妃在紅花院裏常住,長年累月,不曾前去看望。如此舉動,更向眾人宣告,吳淑妃的兒子是不可能成為太子的?

    但皇宮裏的爾虞我詐眾多,今日陷害你來,明日陷害他。沒有誰討得了好處。於是乎,成人的皇子,死的死,病的病。勘破這一切的流雲國老皇帝,果斷地將自己最寵愛的妃子的女兒,任為了儲君。十幾年來,向外界隱瞞她的女兒身份。

    「雪梅,你跟平日不一樣了?」吳淑妃坐下來,手掌伸出,撫摸着兒子的臉,「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兒,這眉頭怎麼都皺在一塊兒了?」

    雪梅公子靜靜地坐在那裏,回望着寂靜的四周,長長地抽了一口氣,許久,他一雙冷目,含着淚花,轉了過來,「母妃,你知道麼,今晚我又見到她了?」

    「她?」吳淑妃不覺好笑,「怎麼,小子有心上人了?」

    「是啊,母妃,兒子的心裏住了一個人,這個人你也見過,就是……就是以往護送雪梅去瀾滄山的那個小姑娘,她……她叫藍葉。」雪梅公子說着,嘴角笑意愈深,「雪梅以為,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見到她,直到今個兒晚上,我才知道,那個姑娘就是藍崇丞相的千金。」

    「哦,兒子是說那位名叫藍葉的小姑娘,她的名字,母妃聽過?」吳淑妃放下手裏的水瓢,又開始給藥草澆水,「不過,母妃聽說,她為人刁蠻任性,先後將她父親給她選的幾個夫君,戲弄得退婚了呢。」眨了下眼,瞪着兒子,「雪梅,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姑娘了吧?」

    「對,雪梅喜歡她。」雪梅公子着急地握緊了團扇,「可是母妃,你知道麼,雪梅喜歡她的時候,恰是那日去瀾滄山的時候,如果……如果沒有她,或許雪梅……早就被皇宮裏的人殺死了,哪裏還有今天?她在雪梅的心裏,不僅是救命恩人,還是我心心念念的姑娘。而且,母妃不知,她……」說起藍葉,他的眼角就生出了溫潤的笑意,「她就是那晚救你的姑娘,只可惜,雪梅並不知道她不是真的太子殿下,直到……」

    他心中暗暗在想,直到今日,他才知道,他早見過的人,是小時候藏着的心上人。

    「藍葉?」想着這個名字,他嘴角的笑更深了。可惜,那只是飄忽一瞬的事兒,因為他貌似想起來,自己這幾日裏,聯合着桑華將軍,逼迫她,讓她為難,置她於困境的事兒。

    這是他的愁。

    這愁,有些讓人迷茫和悲哀。

    「母妃,可是就在今日,我似乎又讓她討厭我了?」

    吳淑妃看兒子傷心成愁,不大忍心,蹲身下去,她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雪梅,喜歡就去追吧,放手去。現在的姑娘都不是鐵石心腸。若你一心待她,慢慢地,她會喜歡上你的。」

    雪梅公子大受鼓舞,連問幾個真的麼?吳淑妃安慰兒子,點了點頭。

    就這樣,心底的那絲憂愁,恍惚就沒了。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東西,撕開了他塵封已久的愁和情。

    「母妃,雪梅明白了。」他起身,再一次踏步而出,走到門口的時候,忽而側過臉,「母妃,你放心,過不了多久,她就會以另外一種身份出現在你的面前。」

    吳淑妃發傻地問,「什麼身份呢?」

    「你兒媳婦兒。」雪梅公子揮動着扇子,就轉過臉,興高采烈地走了。

    回去後,他敷衍雲澤,說是事情複雜,可能沒想像得那麼透徹。並以另外一種方式,寄希望自己的師兄可以稍安勿躁,

    老天,有時候很不留情面。就好像,真正的太子殿下肚子越來越大,越來越無法忍心將自己的孩子弄死。所以抱着所有的期望,再次去到了皇宮。

    一身女裝,行在皇宮門口時。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蕭沐離當即拿出了金牌,向着守在門口的幾個禁軍侍衛一伸,剎那。禁軍們嚇壞了,連忙放了她進去。

    她一身女裝,挺着個大肚子。所以沒有誰知道,她究竟是誰。只是疑惑,此女有些面熟。

    蕭沐離比任何一個人都還要清楚皇宮佈局,所以去到玉林殿,只需向從小看着她長大的劉福全一說,必然能夠見到流雲國老皇帝,為就是她的父皇。

    「陛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回來了?」內監總管劉福全興奮不已地拖着拂塵進去稟報。

    流雲國老皇帝聽後,激動地站了起來。那雙眼裏,盈然的淚珠,無不向眾人說明了,他身為父親的欣喜。

    「沐離,你回來了。」流雲國老皇帝撲上前,想要抱住女兒蕭沐離。可是,在他走到身前,看着女兒大大的肚子是,不禁困惑了,「你,你這是?」

    蕭沐離托着肚子,淚花帶雨地跪下了,「父皇,沐離從未求過您,可是……可是沐離意屬雲澤,肚子裏也懷了他的骨肉。如今……如今是沒有辦法再做流雲國的太子殿下了。求您,求您成全兒臣吧。」

    流雲國老皇帝看着自己最寵愛的女兒如此哀求在地,內心傷感,便伏下身去,將女兒攙扶了起來。

    而後背手,面色憂慮,「沐離啊,父皇早知你的心思,所以私底下也趁着你離開的日子,策劃了一齣戲。你且好好等着,待到一定時間,父皇便可以讓你脫、身,做一個自由的女兒家,不在為流雲國付出的公主殿下!」他手指着蕭沐離的肚子,「不過,現下你不能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否則,只怕會出岔子。等到一定時間,事情處理妥當了,你就可以好好地同那雲澤在一起了。」

    蕭沐離不敢相信,父皇同她說的這些話。早就設計好了,究竟是怎樣一個脫身的計劃呢?但她憂心忡忡,又想起先前同雲澤吵架,不辭而別之事兒。

    「可惜,父皇為兒臣如此設想。兒臣卻偏偏將孩子的爹氣走了。」她撫着肚子,傷心欲絕,「他恐怕再也不會來找兒臣了。」

    「公主,公主,您別哭啊。那……那雲澤公子正在皇宮裏呢,他……他也想念你得緊啊。」內監總管劉福全自小撫養太子殿下簫沐離,所以此刻見這蕭沐離落淚,心中難受,也忍不住勸解安慰。

    蕭沐離傷悲地擁住了眼前這甚似父親的內監總管劉福全。

    她確實……確實太累了。

    只不過,她永遠也想不到,自己的父皇,讓她脫身的計劃里,是要拿她的好友藍葉開刀。但刀出後,誰知道會不會架在別人的脖子上呢?微信搜索公眾號: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電影溫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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