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葉和簫姑娘依舊在台階處等候,差不過半個時辰後,火爆脾氣的簫姑娘就按耐不住了,「小葉兒,要不然我們衝進去吧!」
「那可不能。」藍葉拉了拉簫姑娘的手,輕喃道,「如此衝進去,我們的淑、女形象呢?」
「淑、女形象?」
「啊,對!」藍葉點明道,「憑我們二人的能力,想要進去,易如反掌,但現在我們站在這裏,就要為我們所到來的目的好好地收斂收斂。」她捋了捋簫姑娘跟前的髮絲,「現在這個社會啊,都是喜歡那些看起來溫和天真的閨、中小姐,不像我們這種,內心卻特別女漢子的這種人!」
「哦。」簫姑娘愣了許久,有些捉摸不透,「那個小葉兒,閨中小姐我知道,可什麼是女漢子?」
藍葉打個比方,「淑女呢,就是明明喝酒,明明可以自己擰開酒蓋,卻偏偏要倚靠自己的男人擰。而女漢子吧,差不多什麼都不計較,自己動手。」
「是這樣麼?」簫姑娘表示非常地不理解,「那淑女不就是懦弱無能的表現麼?」
「是麼?」藍葉聽罷也頗覺得自己給個例子不大妥當,擺擺手,不知其意地說,「呵,你要這麼說,我這也不大明白了。」不及思索,便深深地扶額,「我看我們也沒有做淑女的料,乾脆一會兒不讓進,闖進去得了。」
簫姑娘聽後噗嗤一笑,「真沒想到,你性、子比我還急。」
藍葉拍拍手,「本來嘛,我就不是這樣的人!」
……
二人喜鬧盈盈地在台階處打鬧,不多時,眼前那大門打開。
抬眼,便瞅見一個灰袍白髮的老道長,身後緊跟着的兩位道長,也是蒼老乾練。
那老道長看到藍葉,怔了下,捋着鬍鬚道,「姑娘到老夫這崇真派,有何貴幹啊?」
藍葉提着裙子,上了兩步台階,恭敬有禮地笑道,「老前輩,晚輩到此並無打擾之意,只是天師同晚輩有些牽扯,遂來此問問,天師的私、事兒?」
「天師?」老道長眸子裏有些迷糊,許久轉眸道,「人已死,姑娘還詢問他的事兒做什麼呢?」
藍葉再禮,「因他陷害,我屢受其害,所以故來詢問一二,這其中究竟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她懷疑的目光一掃那跟在身後也有過幾面的雲松道長,「既然老前輩知道天師已死,想必也應該知道他在哪裏做事兒,又做過什麼事兒吧?」
「哎!」幽幽的一口氣,如同濃煙,輾轉不停。老道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泄氣,「那麼姑娘想從老道這裏了解到什麼呢?」
「天師本名是什麼,他又為何去到了東越國皇宮,且還欺瞞東越國陛下,說會什麼算命之術?!」藍葉瞳光微冷,遞過來時,讓人無從招架,「老前輩既然派前輩去抓暗影閣的弟子,想必應該知道,那天師做了什麼事兒吧?」
「是啊,老前輩,我家夫君親自前來,問你幾個問題,你好歹也說個清楚啊?」拿着玉簫款步行上來的簫姑娘,打抱不平地替藍葉說。
「這……」
「這什麼這?」
藍葉用胳膊肘晃了晃簫姑娘,「小簫子,道名諱!」
「嗯,好。」簫姑娘示意一下,就咧嘴輕笑,「老前輩,晚輩是逍如門派下的二弟子簫。」
藍葉覺得她太過奇怪,渾然不說自己是逍如門的掌門的女兒。但她後來一想,或許是掩人耳目罷了。
「原來姑娘便是逍如門的二弟子?」那老道長雖這麼說,卻早已從對方的長相看出了問題。
不過既然對方沒說,他也不會憑空說破。只是對着身後的雲海道長和雲松道長道,「雲海,雲松,讓路,請二位姑娘進門。」
「是,師父!」二人點頭,抬手便命諸位弟子讓路。
藍葉和簫姑娘對視一眼,眉開眼笑地拉着入了崇真派觀門。
被人引入正廳,接連有弟子捧着熱茶放到了藍葉和簫姑娘的跟前。
老道長坐在廳上方的椅子上。
下方左邊端坐着雲海和雲松二位道長。
四周分站着崇真派的弟子。
其中雲海底下三大弟子劍芒、劍鋒以及劍痕,看着藍葉和簫姑娘被請入觀中,心裏沒來由地高興。
上茶時,還向藍葉使了幾個眼色。
「姑娘想問老道什麼事兒,這就請說吧?」那老道長疾言厲色地看過來,「只要不是不損害道義之事兒,老道定當竭盡全力。」
藍葉聽後捧腹大笑,「老前輩,你說笑了,我來就只是了解幾件事兒而已,並無傷人之意。」
簫姑娘接口,「對,老前輩,小葉兒只想了解那天師的事兒?」雖然她只聽了一遍,並沒有弄清楚誰誰誰,可是她對藍葉所說過的話卻依舊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單從這點兒,就表明,簫姑娘對藍葉的信任程度何其深。
「好吧!」老道長沉默片刻,突然道,「有關孽徒雲真一事兒,老道知道的也沒有多少。不過他的事兒……老道以往都是不便說的。可姑娘受其害許久,老道也不得不說。」
藍葉聽罷,心頭更喜,便越發專注地望着那老道長。
那老道長目光淒切地望着廳門口外的山林,眸色也漸近回憶了起來。
他想起了那個他一眼便相中的徒弟。
雲真素有慧根,是習武奇才,加之長相卓絕,所以深得外人傳道。只可惜,有一年,一個女子女扮男裝地入得崇真派,哭着喊着要做老道長的徒弟。
老道長一眼看破其女身份,便想否決,不料對方是皇族中人,不動聲色地將手中金黃色的令牌一亮。
就這樣,老道長只能收那女子為徒弟,並取名雲深。本以為這女子過不了多久,便會受不了觀中練武的艱辛,自行離開。
卻不想她同其徒兒雲真相處得甚是融洽,不知不覺中,就令愛徒雲真對其產生了特別的感情。
每日,都要處在一處。漸漸地,二人之間的關係,就都在觀中,傳得沸沸揚揚。甚至一度令雲真錯以為自己斷袖。
恰巧一年後的某一個春天,朝廷派了禁軍侍衛,到得崇真派來接。
崇真派里的雲深突然從一個男人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公主。由此那雲真徒弟也就越發地欺騙不了自己的感情。
終於在一日,他為追隨雲深而去。不過入得崇真派,便不能輕易動情。然而,雲真動了,且還是因為皇族之士。
所以他要下山,將要面臨的後果,便是被趕出師門。
雲真忍不下心,一直強忍着內心的痛苦,在崇真派里苦練功。
直到他師妹雲深一封書信的到來。
那書信是被白鴿送來的。
他二人以往練功常住的地方,是最美好的回憶。
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請他入帝都的書信時,他自然沒有什麼抵抗力再堅持不去。
可惜,他不動聲色地下山時被其師兄雲深發現了,就將此事兒稟報給了自己的師父。
也就是現在的老道長。
老道長一氣之下,便將他趕出了崇真派,也斷絕了同他的師徒關係。
可雲真心意已決,無論如何,他都要去往東越國帝都。
至於後來是怎麼入宮做了天師,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也是老道長無法了解的真相。
一番話說完,藍葉也就大致明白了。
或許,這雲真道長就是為了自己的心上人云深師妹,才成了天師的。
可這雲深……又是什麼身份呢?
藍葉深思熟慮後,突然再道,「老前輩可知,這雲深道長是皇宮裏的什麼人?」
那老道長搖頭,沒有說。
或許是因為他覺得徒弟雲真死得非常慘,如果就這麼全無考慮地將他的一切毀於一旦,只怕地底下的雲真也會怨恨自己吧。
就是因為這個,他斷然拒絕告訴藍葉所有的實情。
不過為了不導致關係不和睦,所以他只搖頭,以自己並不知道的藉口敷衍了。
藍葉知道了半個真相,也不願意再問下去,只是拉着簫姑娘就站了起來,「老前輩,多謝你告訴晚輩這些事兒。」她拱手告辭,「既然晚輩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那晚輩就不多留了。」
茶未喝一口,她們就離開了崇真派。
行在路道上,簫姑娘為藍葉的失望而歸感到憤憤不平。但是藍葉卻打啞謎地說,「小簫子,能夠給我透露這麼多,也應該知足了?」
簫姑娘凝眉瞪着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能夠……難道他知道那雲深是宮裏的什麼人?」
「當然。」
「那他為什麼不跟你說個清楚呢?」簫姑娘玉簫在手掌里一拍,「難道還擔心……」
「自然擔心,我同他師弟,也就是那雲真道長之間,有解不開的結。所以如果他們將事實真相全部告訴我,那麼他徒弟一心一意維護的人不就很容易暴、露麼?到時候我到皇宮裏尋仇,將那天師的意中人給殺了。那么小簫子你說,這最終的過錯應該怪誰?」不等簫姑娘回答,藍葉又繼續分析道,「雖說人是我殺的,可罪魁禍首到底是老前輩,沒有他的泄密,我如何知道雲深是誰?就因為這麼個理由,他才噎着藏着,說一半,留一半,如今,我若同那雲真道長的心上人若有什麼別的怨、仇,也不至於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將人給殺了吧?」
簫姑娘聽着這道理,忍不住又是嬌俏一笑,「無論早晚,那女人也會被小葉兒查出來的,他為了自己的徒弟,將秘密就這麼藏在心裏,又能藏得了幾時?」
「藏得幾時就幾時唄!這麼一來,他自己的心裏也好受,畢竟……手下留情了嘛!」藍葉嘟囔着嘴巴,神情愉悅地說,「不過我來此,就並沒打算能夠知道所有的秘密,可以了解到那雲真道長是因為一個女人而入皇宮,又做了天師的,對我而言,豈不是好事兒?倘若……倘若東越國老皇帝知道了這個真相,一定會氣得吐血吧。」
簫姑娘靜靜地止住了腳步,她那雙犀利的眼睛,狠狠地將藍葉隱藏着的落寞給看穿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很聰明的一個人,卻總有說不出的心事兒。
但她過於貼心,不多心地詢問。她這樣的方式,幾乎不會給人帶來壓力。
走了許久,藍葉退回來,抓住簫姑娘的手說,「哎,小簫子,你真的確定要跟我一路麼?」
簫姑娘眨巴着眼睛,「對啊,就跟你一路。」
「可是你要知道,我現在可能要去見一個特別的人?」藍葉急地直跺腳,「所以小簫子,你真的打算要去做一個電燈泡麼?」
「什麼是電燈泡?」簫姑娘再次被新詞彙所迷惑,不由得再問了一句,「可以吃麼?」
藍葉撫額,果斷地認為自己失誤了。要知道,本就不是一個頻道上的人,如何了解她嘴裏所說的那些東西。
但對方似也不愚蠢,只笑得天真,「放心,即便你是去見一個男人,我也不會覺得麻煩,畢竟我嘛,也是跟着你的。所以給你應該產生不了什麼麻煩。」
「是沒多大的麻煩,可也不小啊?」藍葉猛抓着臉,直叫一個心酸。可是這麼漂亮的姑娘,說不準兒到了東越國帝都,就被某某帥、哥給吸引了。現在……又怕個什麼。
二人再次自崇真派山下為,往東越國帝都行去。路上太累,拔了簫姑娘頭上的一支金簪給大嬸,才換得了一輛馬車。
藍葉駕馬,簫姑娘在側,二人坐在馬車上,趕往東越國帝都。
……
街巷。
人山人海,街道兩旁小販商客絡繹不絕。
酒樓高閣,鱗次櫛比。
藍葉和簫姑娘兩人,悠栽地將馬車停好,而後徐徐地下到地面。
簫姑娘倒是個新奇之人,見到繁華帝都里的小玩意兒,高興無比。
走走看看,摸摸搖搖。
藍葉無奈,只能任由眼前那簫姑娘四處遊蕩。
「喂,小簫子,你慢一點兒!」
「小葉兒,這裏挺好玩兒的,你過來看看啊。」兩人以最悠閒的心態,逛了東越國帝都幾條街。
後來,簫姑娘因為礙不住好玩的心性,買了許許多多的東宮。可是為了有錢,她身上所剩的珍寶幾乎都抵光了。
之後二人吃飯也成了問題。
「你看看你,小簫子,買了一大堆破玩意兒。好是好看,不管吃啊!」藍葉立在酒樓前,甚是惶惶地白了簫姑娘幾眼。
簫姑娘撅嘴不樂,「這麼大火氣做什麼,我帶你進去吃飯就是了?」
藍葉摸了摸荷包,無助地聳肩,「我可一點兒錢都沒了?」
「沒關係,我有辦法。」
藍葉阻攔,「打住,我可不想偷別人的錢用。」
簫姑娘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說道,「沒關係,不用偷別人的錢。我們可以利用美貌啊!」
「噗,美人計?」
這計策藍葉以前想過許多,可後來自從看到了攝政王和雪梅公子這樣的男人以後,她便覺得,美貌這東西是自己唯一的東西,不能隨意更換。
另外,在現代,她深以為,一個女人,應該靠自己的能力和本事兒來獲地錢財,而非美貌。
因為美貌這東西不持、久,人老色、衰以後,就什麼也不管用了。
就好像戀、人之前所謂的禮尚往來。對方發給自己一個紅包,你可能就以為擁有了愛情,得到了未來。
然,真的是這樣麼?
如果真是那樣,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想什麼呢?」
「我覺得與其利用美貌誘惑別人得點兒銀錢,還不如去找好朋友蹭一頓飯!。」
「這東越國帝都之下,你也有好朋友?」
藍葉停下步子,眉眼一彎,說得霸、道十足,「當然了,我人緣可好了。」她托着下巴,其實是期望讓眼前的簫姑娘也看看那些美男子,最後能夠有機會,擺脫簫姑娘的桎梏。
那時候同她比武,以這樣的理由做賭注,也是為了讓對方害怕放棄對陣,甚或着奚落對方一下,讓對方注意到不要惦記葡萄的夫君明千旋公子。
可眼下,真把這女子弄到身邊,她反而還覺得不適應了。畢竟自己是一個麻煩纏身的人,她如此單純可愛的姑娘,不該捲入到這場陰謀中來。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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