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豐為了不讓藍葉難堪,真就隨着她一起回了魏衛大將軍府,向李詩語和莫璃大將軍賠罪。
李詩語在兒子豆豆還沒走到身邊時,立馬走上前,笑着賠罪,「兒子,是母親不好,我……」
聽得那母子倆說了這麼一句話後,藍葉便遠遠地走開了。
獨自來到院子裏,就碰到了那魏容小將軍。
「小將軍請留步!」藍葉噎着嗓子叫喊了一聲,隨即那魏容小將軍便停下了步來。
「藍葉姑娘?」
「你叔叔可好些了?」客套話總是要提前說上一說的。
「藍葉姑娘放心,我叔叔的病好多了。」魏容小將軍還是像之前那些,說話體貼溫柔。當然,還帶着些許感激。
「好多了?」藍葉聽了這消息笑了下,接着直入主題,「哦,對了,上次你說要帶我去見你……山裏面的師父的?不知道……」
那魏容小將軍四下一顧,立馬將藍葉拉到僻靜的長廊,作勢小聲道,「噓,小聲點兒,藍葉姑娘,有關我山里那位師父的事兒,在府里一個字都不能提及!」
藍葉想了想,立馬點頭,「不好意思,我給忘了。」
如果師父是幽冥虛境的人,那麼絕對不可以告訴別的人,因為這個世界的人會誤以為對方是怪物。真要那樣,無異於同天下為敵了,就好像……就好像她的夫君,攝政王獨孤凌寒。
當初那些事兒,他歷歷在目。
直到現在回想起來,藍葉都依然覺得不堪回首,因為對她而言,那實在是太恐怖了。
那些事兒,藍葉發誓,是記在了心裏的。如果不是她被那面神奇的鏡子帶到了北嶼國,或許她會忍不住,去向那幽冥派的人復仇。
最起碼,她得好好地把那個所謂的師父,也就是前太子,罵一通,質問一下,為何當初如此對待自己的夫君?
然而,無可奈何,藍葉已經回不去了。
這幾日,她心情很好,也是因為知道了魏容小將軍的師父是幽冥虛境的人,所以如果找到幽冥虛境界的人,便可以通過對方,從虛境界入得東越國,同他的夫君見面。
只是,這魏容小將軍說自己也許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師父,所以心生彷徨,不知道能否替藍葉找到。
「找不到了?」藍葉驚詫不已地瞪大了那雙大眼睛,「小將軍,你可別同我說笑,如果你的師父再找不到,那我……那我可能連家都回不了?」
那魏容小將軍聽完,甚是內疚,退後兩步,拱手相道,「藍葉姑娘,師父行蹤一向詭異,我見到他時,已是幾個月前。走時,他還交代,若無緊要之事兒,不要前去叨擾,現如今,我違背承諾去找他已經做錯了。若是找不到他,只怕……」他愧疚的眼神瞟向藍葉。
頓時,藍葉仿佛成了一個泄氣的皮球。
「真的沒其他的辦法了麼?」藍葉央求着說。
魏容小將軍搖搖頭,「自從上次聽藍葉姑娘提及師父,我……我已經幾次上山尋了,可師父好像離開了就沒回來。」
藍葉見魏容小將軍也沒辦法,只能想了其他的辦法,「那你能否告知你師父的住處,我自己去問問?」
「你自己去問?」魏容小將軍有些吃驚。
藍葉看穿他的煩擾,連忙小聲提醒,「你放心,這件事兒我不會對旁的人說,即便是我的好朋友,也不會透露半個字。有關小將軍還有師父的事兒,我也不會同第二個人說起。」在覺得言語無效時,藍葉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她膝蓋着地,面色難耐,「小將軍,這件事兒對我特別重要,求求你,幫幫忙好不好?」
「這……」魏容小將軍想要否決,卻因為藍葉姑娘的請求無法拒絕。事實上,當初若不是藍葉,只怕他的叔叔魏衛大將軍的病也不會好。而且有可能卿羽將軍也不會前來南林國,見自己的叔叔。
思來想去,他也不能這樣忘恩負義地對待藍葉,便蹲身,小心翼翼地說,「那好,藍葉姑娘,我把地方告訴你!」
藍葉細細地聽清楚了地址。
這邊同魏容小將軍道過謝後,那邊回屋,就想起來了其中的無奈。
首先她答應過,不能向任何人道出幽冥虛境之事兒,也就是說她不能向自己的好朋友李詩語求助。
另外,她當時沒有央求魏容小將軍陪同自己前去,所以這會兒突然調轉馬頭,去糾纏,也有些麻煩。
所以她在屋子裏躊躇不安。
決絕地邁步出屋,打算孤身去探個究竟。卻冷不丁地被一個抱着劍立在門外的莫豐嚇住。
「去哪兒?」莫豐冷聲問。
「不去哪兒,出去逛逛!」藍葉兜着袖子,繞過莫豐,直接走在了前方。
莫豐眼疾手快,身子一轉,長劍已經擋住了藍葉的去路,「葉兒姨娘,你也是初次到達南林國,要去那裏,恐怕還沒找到路,就已經天黑了?」
藍葉看他目中真誠,又一股子胸有成竹的表情,黯然神傷地問道,「那好,你告訴我,還能有什麼可以讓我一秒摸清南林國道路的辦法麼?」
她攤開手的表情顯得十分地幼稚。
莫豐也被逗笑了,只是回答卻顯得十分地正經,「有!」
藍葉啊一聲,表示狐疑,「哎,什麼辦法,說出來聽聽看啊?」
「那就是讓我同姨娘一起去!」莫豐抬起雙目,凝視着藍葉,「我自小不怕迷路,有我,或許還可以替你探探方向!」
藍葉不信,「有那麼厲害,我才不信?」
「既然不相信,那么姨娘為何不試試看呢?」莫豐眨了下眼睛,「我莫豐從未主動陪過任何人去胡鬧,葉兒姨娘,你是第一次!」
藍葉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他說的是這種話,「你這意思是,我應該感到特別地榮幸?」
「葉兒姨娘,我可沒有這麼說!」莫豐堅決地否定了這個嘲弄的話語,「不過我相信,有我在身邊,你一定會方便許多!」
藍葉打破沙鍋問到底,「哪裏方便了,你說說看?」
「最起碼有什麼東西,葉兒姨娘可以全部扔給我!」莫豐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會使勁渾身解數地推、銷自己,好像自己的力氣也可以拿來當一個理由。
其實只是因為他喜歡藍葉,想跟藍葉多多待在一起。這或許是他這個失、戀的人總結出來的經驗。
凡是自己喜歡上的女子,絕對不可以讓她脫離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否則稍不注意,就會成為別人眼中的魚兒,被別人的餌料勾走。
藍葉望着他炯炯的雙目,有些吃驚,「哪,真要去?」
「去!」莫豐回答得相當間接明了。
藍葉摸着下巴,「無論如何我也扔不掉了!」
「對,扔不掉了!」莫豐再次堅決。
「哎,既然扔不掉,那就跟着吧!」藍葉朝前走了兩步,身後的莫豐突然笑意至眼,緊跟上對方的步子。
哪裏想到,他人剛剛跟上藍葉,卻因為藍葉忽而停下,未能穩住重心地仰後倒了。
「喂,沒事兒吧,豆豆?」藍葉忙伸手拉了莫豐一把。
莫豐眼角微冷,「不要叫我豆豆!」
藍葉拍了下額頭,「嗷,我知道了,你不喜歡。哪,不叫了,不叫了。」眨巴了下眼睛,提前提醒了兩句,「哦,對了忘了同你說,一會兒陪着我出去,不要問我要幹什麼,也不要問我想幹什麼,因為我這個人喜歡清淨,不希望別人問東問西!」
莫豐怔了怔,隨即保證地點了點頭。
他說話很管用,同藍葉一起去了山中,也沒插話一個字。倒是藍葉,行到山中,總是礙不住嘴巴癢,向莫豐詢問。
問了好幾句,莫豐沒有回答她。
最後她氣得瞪他,「哎,為什麼問你這麼多,你一句也不回答我?」
莫豐咕噥着說,「你不是嫌我煩,不希望旁人插話麼。」
藍葉被說得面色尷尬,想了想,推搪道,「就算……就算我說了那些話,那你也不能一直這麼愣着不回我啊。不知道一直都是我一個人,會很寂寞的麼?」
莫豐好像在思考她這個問題,許久,真就在藍葉絕望的時候,來了句中肯的建議,「你這麼漫無目的地尋找,終究沒有任何辦法?」
藍葉回頭笑問,「你知道我在找什麼?」
「魏容小將軍同你在院子裏的對話,我都聽到了。」莫豐說完又着急解釋,「我回去同母親道歉後,就想追上你,不想恰看見你同魏容小將軍在嘀嘀咕咕地說話。所以……」
藍葉跺腳,「好啊,你偷聽?」
「我說了,我只是無意識地聽到的。」莫豐繼續解釋,「當然,也沒聽到什麼重要的話,無非只是你想要知道他師父在什麼地方?」
藍葉望着蒼天,悲戚不已,隨後抓着莫豐的胳膊,搖晃着對方,「哪哪哪,你可不可以不把這件事兒告訴給你母親啊?」
莫豐不以為然,「此事兒同我母親有干係麼?」
藍葉咧着嘴,尷尬道,「沒沒沒,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所以你也一定不要告訴給你的母親哦!」
「我不是長舌婦!」莫豐板着個臉,意思是,他沒那麼無聊,不會將這些事兒告訴外人。
藍葉看他答應得這麼爽快,這才鬆了一口氣。摸摸胸口,有些生氣地說,「其實我今天來這裏,純粹是看看運氣!」
「他告訴你地方了麼?」
藍葉點頭,「告訴我了。」
「哪裏?」
「反正就是這裏!」藍葉確定地說,「你也看到了,來之前,我問過那些過路人吧?」
「你是不是想錯了什麼?」莫豐閒淡地靠着大樹,「既然魏容小將軍已經為你來求過他師父,他師父沒在,你來,又有什麼意義?」
藍葉有自己的想法,「那不可能他師父天天不在家啊,總有一天會在的吧,我現在自己來找一找,沒準兒就能見到呢。」
莫豐再次以自己高智商懟她,「葉兒姨娘,你在我的事上那麼睿智,為何在你自己的事兒上就這麼愚蠢呢?即便他師父真就在這裏,沒有魏容小將軍的帶路,你能知道他師父長什麼樣子,且一定能知道你在說什麼,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辭?」
「這不我也知道他師父是幽冥虛境的人麼?」藍葉脫口而出時,下意識地拿手去堵住嘴巴。事實上她沒打算將這些話告訴給莫豐。
莫豐聽後,嘴唇一揚,「哦,原來是找幽冥虛境麼?」
藍葉看他那個眼神,以為他知道呢,「這麼說,你知道這個地方?」
莫豐白眼,很淡定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哦?」藍葉動怒。
「我哦,只是了解葉兒姨娘要見魏容小將軍師父的真正原因,罷了?」
藍葉快步上前,將莫豐壁咚,「喂,我說,你不可以,把這事兒告訴別的人啊,不然你就會被天打,被雷劈,不得好死?」
莫豐聽罷,捏着鼻翼,好笑道,「葉兒姨娘,你至於因為一件小事兒,去啊詛咒我麼?」
「這不算詛、咒,只是違背諾言的懲罰罷了!」藍葉說得分明,「為了不讓我違反承諾,只好犧、牲你了。」踮腳伸手捧着莫豐的臉,「好豆豆,一定不要告訴別人哦,我做人的根本就拜託給你了。」
「好,葉兒姨娘,我不告訴別人便是了!」大掌拍上自己的腦門,那一瞬的觸意,讓藍葉有種奇特的感覺。
這動作……怎麼那麼像自己的夫君獨孤凌寒啊?
藍葉氣急了,雙手插腰沖他嚷,「喂,可不可以不做這種讓人誤會讓人歡喜且讓人誤會的舉動啊,你不知道拍女生頭,意味着寵、溺麼?」
莫豐明顯地呆滯,良久,側眸,森肅道,「我不這麼以為,我會如此做,不過是因為葉兒姨娘矮得可以,矮得可以讓我隨時隨地摸到你的腦袋!」
「莫豐?」
「嗯?」
「你占老、娘便宜?!」
「……」
小打小鬧後,莫豐才拉住藍葉的手,往草叢邊拽。
他將藍葉帶到一旁,讓其坐下。
而後,身子一倒,輕言細語地分析,「葉兒姨娘,先消消氣。適才我所說,原本就有道理。你想,倘若那魏容小將軍真的有心告訴你,他為何不毛遂自薦帶你來此山看看?面對面地引見,豈不是更好?」
「你的意思是?」藍葉抱着膝蓋,有些不明。
「依我看,葉兒姨娘所請,並未讓對方誠心想幫。即便那魏容小將軍答應,他的師父也不一定答應。正因為無法說服自己的師父來幫你,所以他只能敷衍說自己的師父行蹤詭異。」
藍葉一聽,也失落地仰倒在地。
莫豐單手撐着腦袋,用那雙雖然單純,卻顯得尤為睿智的雙瞳,覷向藍葉,「所以葉兒姨娘為何不放鬆心態,直接向那魏容小將軍挑明呢?」
「挑明了不大好吧,很容易影響關係呢。」藍葉也轉過頭,盯着莫豐,「這要一得罪了,你母親那裏也會受牽累吧。」
「得,我說吧,就是因為算準兒你不會動怒和挑明,所以魏容小將軍才會以你這個把柄,向你撒下他師父行蹤詭異的幌子?」莫豐以他旁觀者的心思為藍葉分析道,「如果我是你,一定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兒,努力一把,哪怕是努力一點點,也會得到想不到的結果。」他的手豁然伸出。
在放到自己額頭上時,冰冷的觸意,讓藍葉下意識地去擋。
可莫豐卻露出笑意,輕聲說,「葉兒姨娘,你額頭掉上了樹葉了?」藍葉嘟着嘴,「小傢伙,不要隨隨便便摸一個女人好麼?」
「葉兒姨娘是外人麼?」莫豐全然沒有把這句話聽進去。
他的一舉一動,都透着對藍葉的關懷。包括知道她束手無策時,還在心裏打定主意,自己去找那魏容小將軍算賬。
「豆豆?」
莫豐有些懊惱,「不是說不叫豆豆麼?」
藍葉撒嬌道,「小子,就叫一次行不行?」怒了下,又問,「你說,如果那魏容小將軍一直不讓我見他師父該怎麼辦?」
「我說了好半天,葉兒姨娘一句都沒聽去麼?!」莫豐為自己周到的解釋感到一絲沮喪,「重要地,不是魏容小將軍不讓你見他的師父,而是他的師父不想見你。你想,若不是因為你,魏衛大將軍的病能有起色麼,你再想,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母親會千里迢迢地趕來呢?你對魏容小將軍是多麼大的恩情,他不會幫你?按我說……應該是他這師父,為人古怪,不希望幫你的忙,所以就命令自己的徒弟,不要告訴你實話。」
藍葉一煩心,蹬了蹬兩腿,「那……好豆豆,你快幫我想個辦法吧?」
莫豐攤手,「我又不是他師父,我能有什麼辦法?」
「那你幫我想一想,不行麼?」藍葉氣急了,拍馬屁道,「你這麼聰明,不幫我想,誰幫我想啊?」
莫豐手指輕拍草地,忽然心生一計,「我倒是有個辦法,只是……」
「只是什麼?」
「我擔心葉兒姨娘心軟,不願做?」莫豐陰測測地笑道。
藍葉湊近問,「只要有用,我什麼都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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