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九劍 188、以武論道 五

    利劍斬首、心劍誅心，傷情劍乃是無心城絕藝，一旦催動，傷情劍意直入人心，逼人成狂。

    慕勝男立身台上，吟唱不絕，傷情劍意源源不絕發出，直指東方明日之心。她承襲慕紅袖衣缽，自然也多多少少得了慕紅袖的一些脾性。無心城素來極重恩怨，東方明日當日險些害了慕勝男性命，慕勝男並非聖賢，當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此刻，慕勝男手中的紅袖劍不動，只是一意催發傷情劍意，試圖令東方明日走火入魔，癲狂而死。

    東方明日也看出對方意圖，體內至尊逍遙功源源不絕，心中卻是狠狠道：「哼，臭丫頭，用如此劍意逼我，是要讓我當眾出醜嗎？哼！」

    就在兩人僵持之際，觀武樓上的沈傲天卻是眉頭微皺，淡淡道：「紅袖，你這個弟子本來是極好的。可是卻遺傳了你的性子，恩怨心極深，本來已經佔了上風，卻遲遲不出手，只想憑藉自己神通，一心要摧毀對方心智，讓其瘋癲至死。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你」

    不等沈傲天說完，慕紅袖便俏臉微沉，冷冷道：「我的弟子，還輪不到沈宗主來說三道四吧。」

    見到慕紅袖動怒，沈傲天卻是苦笑一聲，道：「紅袖，多年不見，你這脾氣也該改一改了，畢竟我們都老了，後面的弟子也一大堆了，也該松松心，安享晚年了。」

    天下間，恐怕也只有沈傲天敢和慕紅袖這般說話了，兩人本是舊識，早年感情糾葛、錯綜複雜，因此，兩人之間還是存在一種莫名感情的，比朋友深一些，可是比戀人卻是淺一些，若是非要說的話，因該就是知己吧。

    慕紅袖聞言，白了一眼，冷冰冰道：「哦？這是太陽打西面出來了嗎？沈宗主這樣殺手不留情的劍神，也學會數落別人的不是了嗎？」

    「冷麵劍神已經是過去了！」沈傲天淡淡一笑道：「現在，只有沈傲天而已，再也沒有什麼劍神了。」

    慕紅袖微微皺眉，心中明了，沈傲天這十年隱居、十年精修，不僅性子大變，劍心返歸空明之境，如此一來，鋒芒盡去，返璞歸真，恐怕沈傲天的劍道修為也大有進展。就不知比起自己，是誰高誰低了。

    一念及此，慕紅袖心中好勝心起，隨口道：「若是沈宗主不服，大可上台賜教，看看我無心城的神通，是否不堪一擊。」

    沈傲天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心道：「哎，十年未見，紅袖還是這副急脾氣。難怪當年」想到這裏，沈傲天卻是不再多言了。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忽聞場中東方明日仰天長嘯一聲，周身真力瞬間爆發，至尊逍遙功被催至極限，終於突破了慕勝男的傷情劍意。

    此時，慕勝男身子微微一怔，手中紅袖劍一轉，冷笑道：「哦？還不差嘛，居然能脫出我的傷情劍意！」

    就在慕勝男傷情劍意消失的一瞬間，封武台周圍的所有人，如蒙大赦，皆是口吐白沫，聲淚俱下。

    東方明日此時也是狼狽之極，周身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頭髮散亂，早已不復剛才的瀟灑之態。

    忽然，只聞東方明日獰笑一聲，冷冷道：「慕師妹，你還真是心狠啊！不過剛才，你雖已佔據上風，可是你卻遲遲沒有出劍。可見，你對師兄我還是心中有情啊，這也難怪，你少女心思，不好與外人講，可是你心中還是喜歡我的，對嗎？」

    聽到東方明日胡言亂語，慕勝男眼神一凜，怒道：「你胡說什麼？誰對你有情了？誰喜歡你了？」

    話一出口，慕勝男方覺不對，可是話已出口，再想回頭已經不可能了。

    「哦？慕師妹，你不喜歡我？那你喜歡誰啊？讓我猜一猜啊」說着，東方明日的眼神卻是看向了遠處的觀武樓。

    「你你不要胡說！」慕勝男羞憤難當，沉聲道。

    「哦？是我胡說嗎？我都還沒有說，你怎麼知道我是胡說了？慕師妹，你的心亂了！」東方明日笑道。

    此時，觀武樓上的沈傲天卻是無奈一笑，道：「紅袖啊，你這個徒弟雖然修為高絕，可是心思卻不及東方明日。本來已經穩操勝券，可是被人一激，便怒火中燒，失了自己的本心。如此一來，難免為人所趁啊」

    慕紅袖此刻也是臉沉似水，心中發狠，冷冷道：「這個東方小賊，修為不如男兒，卻是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亂人心智。」

    東方御天見到場中情形有了變化，臉上閃過一絲滿意之色。隨即道：「哦？慕師妹，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比武較技，皆是兇險異常，稍有不慎，便會命喪他人之手。但凡是可以克敵的手段，都是好手段，沒有什麼下三濫之說！」

    「東方島主，這裏沒有你的師妹，請你自重！我無心城與你蛇島的恩怨，我待會兒會和你清算的。至於你那個寶貝兒子，以為說幾句胡話便能勝過男兒嗎？簡直是白日做夢！」

    「是不是做夢，試過之後才知道。」東方御天卻不着急。

    就在三人議論之際，封武台上，戰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慕勝男心有掛礙，對李凌更是情根深種，可是大庭廣眾之下，礙於無心城和慕紅袖的面子，慕勝男當然不能承認自己的想法。

    東方明日見慕勝男心神不定，心中更加篤定，隨即繼續開口，句句暗指李凌。

    「慕師妹，依我看，你這心上人應該就在現場吧！」

    聽到東方明日之言，封武台周圍再次發出一陣騷亂，本來，大家才脫離傷情劍意的攻擊，都是心力交瘁。可是聽到慕勝男有了心上人，所有人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

    「你聽到了嗎？慕仙子都有心上人了，而且就在當場！」

    「是啊，慕勝男那可是無心城的仙子，要是看上了誰，那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嗯，依我看，仙子一定是看本少了，本少玉樹臨風、英俊不凡，那可是人見人愛啊。」

    「滾滾滾，滾一邊兒去。慕仙子是天上的仙子，會看上你？」

    眾人越是議論，慕勝男臉色越是蒼白，握劍的右手也顫抖起來。

    東方明日見狀，繼續道：「讓我來想想啊，到底是什麼樣的青年才俊，能得到慕師妹的青睞。」

    說着，東方明日轉身朝向觀武樓方向，語帶輕蔑之意。「師妹，剛才在觀武樓上，我可是看得清楚明白啊，你的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天機道所在的區域。你的心上人，該不會是在天機道吧？」

    聽到這裏，場中「轟」的一聲亂了起來。九州之上，誰不知道無心城城主與天機道掌教真人，仇深似海、水火不容。可是如今，東方明日卻口出狂言，說慕勝男的心上人在天機道之中，這好比晴天霹靂，讓人震駭之餘，也感到不可思議。

    「你你胡說！」慕勝男心頭一急。

    「胡說？我看不是吧！」東方明日調笑道：「師妹，你不顧門派之隔，不顧無心城與天機道的舊怨，你一顆心都系在了那個人身上，不過可惜啊」

    「可惜那個人卻是個十足的偽君子！」東方明日眼睛不離觀武樓二層，言語之間卻是多了許多怨憤之意。「師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都是那個人，可是人家卻是風流至極啊，短短几日不見，已經是左擁右抱了。即便到了此地，身邊也有兩個美人兒相陪，當真愜意啊！我看啊，人家早就把你忘了吧，師妹！」

    東方明日之言就好比一根根尖刺，狠狠的刺中了慕勝男的心。本來，城中兩次相遇，慕勝男就對李凌身旁的雲可心與楚玉兩人耿耿於懷。

    此時，聽到東方明日從中挑撥，慕勝男不禁心生猶疑，心道：「難道李大哥他真的忘了我嗎？難道真的」想到此處，慕勝男下意識抬了抬頭，不禁轉頭看向遠處的觀武樓。

    東方明日見慕勝男眼中流露痛苦之色，心中發狠道：「哼，臭丫頭，終究過不了情之一字啊。」

    隨後，只見東方明日抓準時機，右手並指成劍，劍指之上劍芒閃動，隨即身影一動，一指點向對面的慕勝男。

    慕勝男為情所困，一時失神，被東方明日鑽了空子，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東方明日的劍指已經到了身前。無奈之下，慕勝男只能將紅袖劍橫在胸前抵擋。

    「叮」

    只聞一聲脆響，東方明日劍指正中對面的紅袖劍劍身，至尊逍遙功化作綿綿不絕的勁力透過劍身朝着慕勝男涌了過去。

    慕勝男全身巨震，瞬間向後退出五步，嘴角也溢出一絲鮮血。

    此時，東方明日卻是笑吟吟的站在對面。「慕師妹，承讓了！」

    慕勝男全身經脈被東方明日一指之力封住，若說比武的話，慕勝男已經算是輸了。

    可是，此時的慕勝男眼神迷離、心中痛不欲生，明明自己想要控制，可是偏偏控制不住，一股股思念之情最終化作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慕勝男心中不停的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如此心痛，李大哥，我我」說罷，慕勝男看着觀武樓上李凌，眼中透出一股淒涼之色。

    隨後，慕勝男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臉上盡顯瘋狂神態。

    「既然如此，我生有何用？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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