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女 第三百三十章：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璇子姐姐，我先出去了。」綠兒意有所指的說道。轉身便出去了，留下了一個僵硬着身體的我，我不能動，不能多說話，連吃飯喝水都困難，我不知道要怎麼單獨面對査承彥，雖然我們之間沒有鬧翻，但是我還是對不起他，我那樣決絕地拒絕回蛇族，我不相信他們一直說的我是璇王，我只信濃墨和老頭，現在我弄成這樣子，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了。

    我看着天花板，這房子是現代化的，難道又是幻術變出來的？「這裏不是蛇族，這是我的一處宅子。」査承彥帶上了門，白到有些蒼白的臉上笑意盈盈，像春風一般，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帥氣，臉上是無害的笑容，這讓我一下子放鬆下來，他和綠兒一樣，也穿得不多，妖精肯定不冷吧，「你可以安心住下。」他的意思是……他還是在意我之前說過的話的，他以為我還是不想回蛇族，他尊重我的意願。

    「我……」

    「你是被雪精靈送過來的。」査承彥知道我要問什麼，他直接就告訴我了。雪精靈？我腦子裏好像有印象！好像在哪裏見過，雪精靈……雪精靈……它跟我有什麼淵源？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精靈嗎？我只在書上見過，但是我認為那是杜撰的，想不到真的有這種精靈……

    「她說你是因為她們精靈族才做錯了事，她必須要幫你一把。」査承彥繼續說道，「璇，你能想起來嗎？這應該是你還是仙子時候的事。」

    我搖搖頭，好像是在腦海里閃現過這三個字，雪精靈，可是又記不清楚了，他伸手把我的輸液速度調慢了，動作嫻熟，一點也不像是妖怪，他做了很長時間這個事情了吧，我到底睡了多久？「那就不要想了，好好養傷。」他說，「她把你送來的時候，你奄奄一息，沒有呼吸和心跳，這種情況在人類世界，表面上肉眼望去就是死了。」我詫異地看着他，等着下文，怎麼……這樣還死不了？我都沒了呼吸啦！還，還沒有了心跳，我怎麼活過來的？

    「璇，你的能力早就有了，只是你一直沒發現，我們蛇族，靠皮膚就可以呼吸，只要你的身體有一部分露出水面，就可以自由呼吸，你不知道怎麼開啟能力，所以在危急關頭，它自己被迫開啟了，你之所以奄奄一息是因為寒冷和疼痛，」竟然不是因為不能呼吸！那這麼說，我在學校的池塘里，也是因為飄在水面上，所以我在缺氧昏迷過後，身體的皮膚自主呼吸的！怪不得我在醫院拿臉盆做實驗不行呢，因為我還沒掌握，所以我首先是忍受不了缺氧，然後在身體自動開啟吸氧功能之前把頭拿出來的，所以我就錯失了掌握這個能力的機會！多虧了我當時沒實驗出來，不然……濃墨知道了我的皮膚能呼吸，自然是不會用這種方法殺死我，讓我徹底認清了他的卑鄙面貌！

    「雪精靈說，她救你的時候，他們已經認為你死了，只不過是以為屍體被搶走而已。」他們都認為我死了，好，我確實是死了！我不定不能這麼放過他們，他們有了斬妖鏈還會繼續殘害無辜的生靈，老頭已經不是在走歪路了，他早就走上了邪路，他為了早日得道，控制青面鬼，殘害了不少生命，也奪取了很多魂魄，斬妖鏈是天庭聖物，現在已為他們這些惡人所用，這是我的責任，即使是為我自己報仇，我也要振作起來。

    「我……躺了……」

    「一個星期。」査承彥在我問出來之前回答了。一個星期，那麼那個真正的林璇早就回家了吧，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頂着的容貌亂來……現在只能祈禱她自小也是和我一起長大，她才是家奶真正的外孫女，有血緣關係，祈禱她還有分寸吧，祈禱她會對家奶好……在舅舅……去世的關鍵時期能夠多陪陪家奶，多安慰安慰她……一想到舅舅就那麼走了，而家奶一個人傷心的抹淚，我就心酸。

    「你又哭了。」査承彥說，「想到不開心的事情了？」

    我含淚點點頭，「舅舅他……」

    「我知道，你遍體鱗傷被送來蛇族的時候，蛇族就去打探情況了，節哀順變，我陪着你一起長大，知道他是個好舅舅，好兒子，好丈夫，可是人死不能復生。璇，你在這裏一個星期，每天都會流淚……」査承彥轉過身去，「對不起……在你最艱難的時候，我沒有陪伴在你身邊。」

    「不要……這麼說。」我動了動手指，手指也牽扯着手心手背的傷口，仍舊很痛，「我才是……要說……對不起。」我現在才是最艱難的時候，你們現在在我身邊，我就很開心了，斑點，謝謝你們，謝謝蛇族，在我為了自己為了濃墨……拋棄你們的時候，你們無怨無悔地消失了，在我被全世界背叛的時候，你們又回來了，謝謝你們的不離不棄。

    査承彥回過頭來，眼睛裏閃着淚光，他想握住我的手，卻發現我的手被一塊一塊的包裹着，上面還插着針管，又把手收了回去，「璇，今後，我們不會再離開你了，你選擇回歸也好，不回來也罷，我們都會陪着你。」

    看來，他並不知道我如果不成蛇妖便會魂飛魄散這回事，我還是不要告訴他。査承彥在我相信濃墨的時候，就提醒過我多次要小心濃墨，遠離道士，這次我被折磨得差點死掉，他也差點去找濃墨拼了命，我再不能雪上加霜，不然他估計現在就要衝到白頭山了，老頭多可怕，濃墨多可怕，夏重彩多惡毒，而且現在又加上了斬妖鏈，專門對付妖精的，我又怎麼能刺激査承彥讓他身犯險境呢。他現在看起來平靜，怕也是壓抑了很多吧，和斑點相處，真是令人身心都舒服，他不會責備我為什麼要相信濃墨而不信他，他也不會挖苦我這是我不回歸蛇族一心要當人的後果，其實他有立場來罵我的，他沒有，沒人怪我，他反而怪自己沒有能保護我，這樣的斑點，這樣的蛇族，這樣的妖，比某些人類的心腸要好多了。我以前認為自己是妖的時候，這麼想，現在我真的是妖了，更是這麼想。不是所有的妖都是要殺掉的，世間萬物，都分好壞，又怎能濫殺？

    「我現在……要回到……蛇族，你們……還會……歡迎嗎？」我沙啞着嗓子艱難地問。

    査承彥呆住了，他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璇？」我點了點頭，他眼睛裏的光芒慢慢放大，「你說的是真的？」斑點真是傻，好像他自己得了便宜似地。他激動地語無倫次，「我早就想問了，可是……我擔心你還有牴觸，我擔心你不喜歡蛇族……」

    「我喜歡……」我說，「我真的……喜歡……蛇族」我沒有不喜歡蛇族，我承認自己的剛開始是怕蛇的，可是後來，我接觸到了斑點和綠兒，他們都很好，至於我為什麼不想回到蛇族，是因為我一直認為是就是林璇，我本該當人，我就是人，家奶舅舅他們都希望我變成普通人，還有濃墨，他說他不修道了，我想以普通人的身份陪在他身邊……我不是不喜歡蛇，而是，我的心本來救平凡啊，我本來就想過平淡的日子啊，有人愛有人疼，有家奶，有舅舅，有爸媽……有濃墨，還有馬齒莧吃，可是原來我都錯了，我想要的平淡生活因為我的身份根本沒存在過一天，甚至還越變越糟糕，愛我的家人，不過也只是愛的林璇，而我，不是林璇，我所要陪伴一生的人，他不僅不愛我，還在一步步算計着我的命。一切都顛覆了，我還想要什麼平淡。

    蛇族離開我消失之後，我思念蛇族，思念斑點，思念綠兒，我怎麼會不喜歡蛇族呢？只是那時，礙於身份，可是現在，我還有什麼不能說不能做的，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嗎？「我要……回到……蛇族！」我再次說了一遍。

    「我們一起報仇。」査承彥深深地看着我，「你回來就更好了，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其實，給我報仇事小，我想的是，白頭山將要變成屠殺妖精的場地了，我要變得強大起來，去抗爭。「後天，便是除夕……」査承彥說，「我早就想告訴你，你所受的傷，若是變成真正的璇王，你會有很奇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