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老家反饋的消息,說段大夫被人綁架了,但具體是什麼人綁的,現在還不知道,綁匪至今都沒有消息!」
「咱們的同志就沒有組織營救嗎?』孟繁星很吃驚,雖然段益民不算是組織的人,可他畢竟在給組織做事兒。
如果就這麼袖手旁觀的,那實在是說不過去。
「梅梅,這不是咱們該管的事情,我們還是做好我們本職工作。」藍麗瑛提醒孟繁星一聲道。
「我知道,可我總覺得這事兒有點兒不太尋常。」孟繁星道,「如果說是綁票了,這都多長時間了,為什麼綁匪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呢?」
「說的也是呀,可凡是跟陸大夫有關的我們的人都已經及時撤離了,而且道目前為止,也沒有發現有人暴露和被抓。」藍麗瑛點了點頭。
「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我擔心……」
「早點回去吧,有什麼消息,我再通知。」藍麗瑛催促一聲,外面天色不早了,加上黑市「暗花」的事兒,她也不方便把孟繁星留太久。
「好吧,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雖然是素不相識的「人」,可都是在抗日戰線上戰鬥的同志,尤其是在敵後,每一個人都是應該關心的。
「阿香,我們走。」孟繁星從藍麗瑛家出來,招呼紀香一聲。
有關阿香的身份,孟繁星可沒有跟藍麗瑛說,她不是不信任,而是有些秘密,她也不想讓藍麗瑛知道。
也算是她潛藏了一份小小的私心吧。
但是,有關阿香的身份和來歷,她對組織上匯報過了,她是譯電員,掌握着核心密碼本的。
藍麗瑛是報務員,只是負責收發,沒有密碼本,她是不知道每次發出的內容是什麼,除非孟繁星主動告訴她。
否則,按照工作紀律,她是不能夠問的。
這也是出於地下工作保密的需要。
當然,只要給孟繁星一部電台,她也可以收發,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呼號,有時候就是代號。
除非知道對方的呼號和頻率,否則想要偽裝成另一個人是很難的。
……
有了阿香跟着孟繁星,閆磊算是解脫出來了,也更好的充當鐵血鋤奸團跟陸希言之間的聯絡工作了。
陸希言身不由己,就算麻小五知道他跟鐵血鋤奸團的關係,但陸希言並不想暴露太多的秘密。
所以,就必須有人能夠擔負起這個聯絡和傳遞消息的任務。
閆磊本來就是這麼一個人物設定,現在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阿香的身份處理的怎麼樣?」陸希言問閆磊道,阿香可是小腳阿娥的徒弟,又是殺手,她的身份不處理好,會惹人懷疑的。
「先生放心,阿香是這一次解救的被拐的少女其中之一,太太看她念過書,人聰明,加上無所依靠,就留在了身邊。」
「嗯,這藉口倒是相當完美,小腳阿娥那邊怎麼樣?」
「譚四哥的意思,香港那邊需要充實力量,不如把小腳阿娥跟她名下的這些女徒弟都派過去,可以適當的配合我們的人做一些情報工作。」閆磊道。
「不允許她們利用自己的美色做交易,這是我們的原則。」陸希言覺得這也不錯,香港是情報中轉站,一旦上海這邊形勢發生變化,還可以往那邊撤離,未雨綢繆未必是壞事兒。
「明白。」
「還有什麼消息?」陸希言問道。
「虹口情報組發現了瞎子老八的蹤跡。」閆磊報告道。
「瞎子老八,他投靠了日本人?」聽到這個消息,陸希言第一反應就是瞎子老八認賊作父的,當漢奸了。
「我們的人是在監視井上公館的時候發現的,瞎子老八跟井上雄一的手下冢本在一家酒屋秘密見面。」閆磊道。
「能查到瞎子老八的躲在什麼地方嗎?」
「不行,我們的人在虹口區活動都十分謹慎,監視或者跟蹤,都不敢貼身,一旦被特高課的便衣特務盯上,那就只有死路一條。」閆磊道。
「有沒有吳禿子的消息?」
「吳禿子最後一次出現是在滬西的一家叫做好再來飯館兒,跟黑市上散消息的,綽號:大疤瘌的掮客見面,時間大概是四天前。」閆磊道。
「四天前,這麼說吳禿子放這個黑市暗花就是通過這個大疤瘌給放出來的了?」陸希言問道。
「可以這麼說,但現在並不確定吳禿子是否就找了大疤瘌一個人,可能還有別人。」閆磊道,「這個消息散的很快,大疤瘌一個人做不到,而且散消息也要花錢的,大疤瘌不可能賠本賺吆喝。」
「能查出來嗎?」
「不容易,黑市上許多人都在找吳禿子,大疤瘌也躲起來了,就算我們動用在黑市上的關係,也沒有什麼消息。」閆磊道。
「日本人呢,日本人有沒有在找吳禿子?」陸希言問道,別人找吳禿子,要麼跟吳禿子有仇,痛打落水狗,要麼就是為了五千大洋的暗花去的。
這個陸希言是一點兒都不擔心,江湖仇怨,這都是很好解決的。
但是如果上升到國家和民族的爭鬥,那就不一樣了,這可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何況他們之前乾的就是禍害自己同胞的事兒。
「這個我們還真沒留意。」閆磊搖了搖頭。
滴滴……
「先生,太太回來了。」閆磊提醒一聲。
「我知道了,你下去看看,孟浩回來沒有,回來的話,咱們就開飯。」陸希言道,「忙了一天了,肚子真有點兒餓了。」
「好的,先生。」
……
百老匯大廈,竹內雲子居住的套房內。
剛洗個澡,穿了一件絨毛的浴袍,頭髮濕漉漉的散在肩膀上,養了幾個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竹內雲子氣色比剛出院的時候要好多了。
現在的她的體重基本上已經恢復了,甚至還比之前圓潤了不少。
三十歲的女人了,看上去比二十歲的還要嫩一些。
過去的工作,要麼就是潛伏在敵人的內部,提心弔膽,要麼就是帶着人在外面打打殺殺的。
好像還沒有一段安逸的時間,好好享受一下人生,只是,唯一讓她感到痛苦的是創傷後遺症。
隨時突然暈厥,甚至是大小便失.禁,對於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來說,那是多麼尷尬的一件事。
主要還是控制情緒,因為刺激會激發創傷後遺症。
「雲子小姐,淺野長官求見。」
「他還真會挑時候,我都要休息了。」竹內雲子倒了一杯紅酒,正要準備喝了,就去睡覺。
「算了,讓他進來吧。」
「淺野長官,請。」
「雲子小姐,實在抱歉,打擾了。」淺野一郎進來,微微一彎腰,鞠躬道。
「坐吧,這裏不是辦公室,隨意些。」竹內雲子手裏端着紅酒走了過來,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那纖細如玉的長腿,正好映入淺野一郎的眼帘,喝了不少酒的他,頓時感覺酒氣上涌,臉頰騰的一下子紅了起來,小腹如同一團烈火燃燒,眼睛也紅了。
忽然感覺到淺野那帶着侵略性的眼神,竹內雲子下意識的撩了一下浴袍的衣角,將大腿遮掩了起來。
「淺野君,這麼晚了,有事嗎?」竹內雲子淡淡的一聲,身為女人,經歷多了,早已習慣了。
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身體,當年要不是她的青春美貌,怎麼能讓那對父子乖乖的成了她的裙下不二之臣呢?
「雲子小姐,我剛從林世群那裏回來,帶來了一個消息。」淺野一郎道。
「是嗎,什麼消息?」
「這丁默村派了親信去香港,跟汪兆銘在香港的特使周福海聯繫上了,下一步,他們會繼續加強這種聯繫,以方便於我們可以通過這條線了解汪的思想動態。」淺野一郎道。
「這是個不錯的消息。」竹內雲子點了點頭,外務省特高課方面雖然策劃了汪兆銘出逃河內。
但是,他們對汪兆銘最終是否能夠投入帝國的懷抱,還抱有一絲的疑慮,所以,千方百計的想要了解汪這一系的人的思想動態。
還有重慶方面似乎也還沒有放棄挽救「汪」這一系的人,萬一汪忽然回心轉意,那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重光堂密約》的條款已經不是秘密了,可答應撤軍的條款到了軍部那邊被否決了,這也可能引發對方反彈的因素。
「還有一件事,我想雲子小姐您應該會非常感興趣。」淺野一郎呼吸着空氣中帶着絲絲甜味的芬芳,忍不住身體向前傾了一下。
竹內雲子面色不變,她不介意跟淺野一郎發生點兒什麼,不過,她也太了解日本男人了。
遠不如中國男人的溫潤儒雅,越是有修養的男人,越知道分寸,不會得寸進尺,而日本男人。
只怕你現在給他一點兒甜頭,他永遠都不會滿足,甚至會索求更多。
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是你的下屬。
竹內雲子拿起桌上的煙盒,挑出一支煙來,點燃後,吸了一口,背靠沙發微微頭一仰:「淺野君,你想說什麼?」
發現自己有些逾越了,淺野一郎尷尬的一笑:「上海的地下黑市上,有人出五千大洋的暗花,要陸希言的腦袋。」
「哦,有這樣的事情,他最近得罪人了?」竹內雲子微微露出一絲訝然的表情。
「前一陣子鬧的沸沸揚揚的啟華女中女學生拐賣一案,法捕房是重拳出擊,打掉了法租界最大的人口買賣組織已經背後的保護傘,他是誘因,又是導火索,您說人家能不恨他嗎?」淺野一郎道。
「這種事兒,他也沒做錯什麼吧?」
「他的確沒有做錯,不過,這事兒跟井上公館那邊有些關係。」
「別跟我說,井上雄一他們背地裏還做這種生意?」竹內雲子吃驚道。
「帝國在前線的將士需要慰問,所以,他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淺野一郎訕訕一笑解釋道。
「沒有被抓到尾巴吧?」
「一點點,咱們南市憲兵分隊的小野隊長跟他們中的重要人物過從甚密,而且還提供了相應的便利,要不是領事先生出面,這一次只怕又要在國際上出醜了。」淺野一郎道。
ps:我們的口號是,全年365天無休,試問哪個職業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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