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春秋詩社,的確是趙顯三四年前跟着肅州府的一些同伴一起鼓搗起來的,趙顯當年多多少少也算個讀書人,喜歡舞文弄墨,作為肅州府第一衙內,領着一班吃飽了撐的所謂才子,辦起了這麼一個詩社。
說是社團,其實並沒有什麼約束力,詩社裏的人員也是魚龍混雜,什麼官家小姐,富商子弟甚至
還有一些勛貴參與。
當年趙顯鼓搗起這個詩社之後,就回府跟老王爺趙恭炫耀,趙恭只是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你有心思就經營一番,收攏的人多了,將來多多少少會有些用。」
但是這話說出沒多久,趙家就突逢大變,趙顯六個兄長接連暴死,父親趙恭也與世長辭,他整個人都變得痴傻,經營詩社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當初的春秋詩社,是由趙顯,以及蕭安民長子蕭風以及肅州首富張大官人獨子張若謙出面創辦,後來趙顯瘋癲,蕭風前年考中進士,去了京城翰林院,只剩下張若謙一人支撐詩社。
但是這些情況,現在的趙顯一概不知,他如果知曉自己和首富之子張若謙還有這麼一段交情,哪裏會淪落到跟蕭鈴兒借錢的地步。
古代人對於錢財,還是比現代人放得開的,自古君子有通財之義嘛,君子借錢,不丟人。
趙顯買了書之後,在街上轉了一圈,在街邊攤給妹妹趙靈兒買了一些扎頭髮的彩繩,然後站在街上仔細觀看了一下這個時代女子的髮型,看了一柱香之後,他決定放棄。
路過的女子,哪怕是身着布衣的婦人,髮式也是精緻的很,窮人插木簪,富人更是滿頭都是飾品,看的趙顯汗顏不已。
還好沒帶那丫頭出門,不然她那一頭詭異的雙馬尾……
想想還是現代好,幾個頭繩解決所有問題。
趙顯搖頭晃腦一番,最終咬了咬牙,給妹妹買了一個銅簪子和幾個木簪子,又買了一套銅鏡木梳子之類的東西,跟幾條彩繩包在一起,準備帶回去給她扎頭髮。
回到肅王府的時候,趙靈兒已經做完了每日的功課,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趙顯轉身進了房裏把手中的小布包往床頭一放,然後翻開了手中的幾本詩集。
這些詩集都是這個世界流行出彩的詩詞,只要自己抄的詩跟這些詩沒有衝突,想來就不會被拆穿。
他在屋裏翻看了兩個小時,等到快中午的時候,總算大致把幾本書翻了一遍,除了寥寥幾首詩跟自己那個時代雷同,其餘幾乎完全不同。
趙顯美滋滋的笑了起來,穿越過來已經好幾天,總算get到了穿越者的金手指之一,有了抄詩這個技能,最起碼這輩子吃穿用度肯定是不愁了。
他是個歷史系的學生,平時背詩背的雖然不是太多,但是作為文科生,那些膾炙人口的名詩名句,他總算記得一些,想來憑藉先賢的驚天之才,在這個時代混口飯吃,肯定不是難事。
趙顯正在美滋滋的意淫,就被敲門聲從美夢中驚醒,抬眼一看,老黃一臉擔憂的站在門外,看着自己家正在傻笑的少主人。
以前瘋掉的那個少爺…又回來了?
老黃心中慘然。
趙顯眉頭一皺:「你這是什麼表情?」
老黃試探性的邁進了書房,小心勸道:「少爺,胡大夫開的藥還剩下一些,要不老奴給您煎一些?」
「滾!」
「什麼事,快說,我這忙着呢。」
老黃見少爺恢復了正常,樂呵呵的從袖子裏掏出兩份名貼,遞了過來。
「少爺,城東張公子給您下了兩張帖子,一張是請您參加三天後的詩會,另一張則是今天晚上他在攬月樓擺了桌酒席,請您過去一敘。」
趙顯揉了揉眉心,開口問道:「張公子是什麼人?」
老黃賠笑道:「少爺您忘啦,張公子是咱們肅州城的首富張員外家的公子,您沒生病的時候跟您是極好的玩伴,只是後來您病了,這才斷了來往。」
「張員外……」
「肅州首富……」
趙顯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忽然抬起頭來,望向了老黃:「老黃,你說我病的這三年,肅州士紳多有強買我肅王府的產業還有田地,這張家有沒有買?」
老黃支支吾吾道:「買……是買了不少,這肅州本地士紳,多多少少都佔了些便宜的。」
說到這裏老黃解釋道:「本來咱們肅王府還有食邑萬戶,是皇上親封的,那都是不能動的田地,鐵打的飯碗,怎麼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可是三年前老王爺病逝,您又生了病,朝廷竟說這些食邑都是封給肅王的,說什麼老肅王已死,新肅王還未曾就藩,因此就借着由頭把那些封邑給收了回去。」
原來是這樣。
趙顯心中敞亮,難怪一個偌大的王府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朝廷給的食邑是一個藩王的命脈,居然被鑽了個漏洞,硬生生給要了回去。
那後來肅王府的產業被當地士紳吞吃乾淨也就不讓人意外了,一個不得聖心的落魄王府,自然誰也不會放在眼裏,是個人都會來咬上一口。
趙顯沉默了片刻,打開了這兩份來自張若謙的請貼,一張踏春詩會,一張攬月樓。
踏春詩會在三天之後,整個肅州府還有附近的青年才俊都會前來參加。
攬月樓的這張則是在今天晚上。
「我病的這三年,這個張若謙有沒有來過。」
「最初的一段時間來看過您一兩次,後來就沒有來過了。」
趙顯點了點頭,就連口口聲聲稱呼自己七哥的蕭鈴兒,也沒有上門來看過自己幾次,更何況是商人之子張若謙。
當然,蕭鈴兒不來更多的原因是因為男女大防,而張若謙不來……
罷了,商人之子涼薄一些也無可厚非。
在趙顯心裏,這個踏春詩會關係到他的財路,肯定是要去的,但是這個攬月樓的約會他卻並不想去,這幾天經歷的太多事情,已經很是傷神,除了必要的謀生手段,他不想在別的事上再浪費任何精力。
趙顯頓了頓,問道:「攬月樓是什麼地方?」
老黃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少爺,攬月樓您以前常去,怎麼就忘了?」
「老黃你怎麼變得這麼囉嗦?我問你這攬月樓是什麼地方,我要是還記得,我還會問你?」
「青樓。」
老黃這下回答的很是利索。
趙顯的眼角跳了幾跳,居然是青樓…
這種地方他前世都沒有去過一次,沒想到趙顯這臭小子三年前就去過,三年前他才十五歲啊!
真畜牲也!
趙顯恨恨的咬了咬牙。
「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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