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咔嚓一聲脆鳴響徹整個湖面上空,銀色劍光快如閃電,筆直插入陰冷綠雲正中。
然而綠雲一陣翻湧,銀色劍光飛入後眨眼消失不見,如被吞噬一般。
但轉瞬之間,一聲驚天慘呼從中驟然響起,重重綠氣中猛然射出萬道凌厲劍光。
本來方圓數丈的厚重綠雲頓時變得不堪一擊,被刺得千瘡百孔,在四周天地靈氣翻滾中飛快四散。一個白色人影身軀癱軟,手握半截刀柄,身上數十道裂口中鮮血奔涌而出,不知是死是活。腳下那柄三尖兩刃長刀也斷成數段,與身軀一齊向湖面直落下去。
而綠氣消散盡頭,一名玄袍男子朗目微沉,臉上靜如止水,手中一把銀色匕首光華深斂,正腳踏一柄通體鏽蝕的殘破黑劍穩立半空,渾似無事一般。
兩人出手均是極快,這番鬥法自袁礪放出紫雷珠到此時不過數個呼吸,周圍雙方十餘人中除了那名在其近旁的冷艷女子外,未及出手兩人勝負已分。尊仙堂剩餘三人大為震驚也便罷了,太玄門幾人更是目瞪口呆,尤其是段罡,臉色更是如同見鬼一般。
方才在黑雲旁他與袁礪一陣鬥法,知其不僅修為已至超凡境巔峰,高出自己甚多,其身上各種上品法器也是不少,加上出手心狠手辣,方才若不是依計逃走,自己必敗無疑。且岳無信半年前剛剛拜入門中,修為遠不及己,後來閉關半年出來,雖然不知為何修為大進,但暗忖其也定未至境界巔峰,不然也太過聳人聽聞。
然而此時袁礪與之相鬥片刻不到,尚未喚出驅使靈獸便在與靈力大盛的重光劍相鬥中轉眼落敗,則其修為之深自已必高於袁礪,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但眼前情形一目了然,卻是由不得不信。自己修行卅載,卻不及其半年閉關,想到此處不由眉頭緊皺。
卓白楓與桓逍、蒯典三人只在入門時與岳無信見過兩次,其後半年卻未見其人,只聽玉衡峰弟子說其似在閉關,當時三人只付之一笑,卻沒想到其修行進境竟一快至斯。只覺方才那柄銀色長劍上放出的劍氣劍光中,所蓄聚靈力之強,幾乎不是超凡境之人所能施展,侵侵然已快至境界瓶頸地步。三人與其雖同為太玄門弟子,此時見其取勝卻絲毫不見喜色,無不面色如土,臉上一片凝重。卓白楓白眉微顫,眼中更是閃過數點寒光。
那名冷艷女子方才陡然出手,卻被那十餘柄法力強橫的飛刀法器震傷經脈,已退至一旁,見此眼中泛起幾絲漣漪,但臉上仍是一如既往面色清淡,並無些許異樣。倒是身側不遠處兩名化仙教的靈使,口中一陣低呼,對視一眼後各自一挺腳下七尺法杖,向袁礪落下之處飛快遁去。
尊仙堂三人臉色陰沉之極,那名矮胖男子微一搖頭,向兩旁道:「太玄門自毀千年約定,我等不須作此無謂爭鬥,應當退回峰頂先行稟告再說,不知兩位堂主以為如何?」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枚遍佈符文的明黃符篆。
陸展軒一雙虎目向四周掃過一圈,卻大聲道:「安堂主此言差矣!方才我等還說『遇敵力戰、勿放逃敵』,此刻見敵強橫,便想不顧堂規、就此退走麼?哼,陸某可不作此等龜縮怯戰之事!」話音中雖未附功法,但是極為響亮,仍是虎虎生威,長鬢男子與矮胖男子兩人不由一怔。
陸展軒說完不等兩人答話,身形略躬,御起腳底一柄虎頭大刀便直飛向前,卻是飛向袁礪身軀。臉上鬚髮戟張,口中怒聲吼道:「好賊子!想來撿此現成便宜麼!」右手一張,腳底虎頭大刀從刀鞘中嗖的飛出,在半空中一抖後變為一柄丈許長刀,刀鋒上一層淡淡灰氣若隱若現。
陸展軒雙手齊握刀柄,大喝一聲頃刻間向前猛揮數十下。頓時一道道威猛之極的雄渾刀氣順着刀刃破空而出,向數十丈外兩個身影飛快襲去。
兩名化仙教靈使一驚,連忙止住前沖之勢返身相迎。其中一名身着古銅服飾的長髮男子高聲叫道:「太玄門的道友,且一齊出手將這三人拿下!」邊說邊將手中七尺法杖立起,口中一串古怪咒語念過,杖頂一個巴掌大的鼓鼓硬物忽然活動起來,轉眼化為一隻十餘丈大小的古銅巨蠍。蠍身通體古銅,便與其衣色一般,一對大如房屋的巨大前螯高高舉起,張牙舞爪迎着刀氣而上。
旁邊另一人一身黑衣,見此也是如法炮製。不過所化並非巨蠍,而是一隻略小的黑鐵蜘蛛,張口便吐出一大片白色蛛絲,飛快結成一面巨大絲網擋在身前。
陸展軒怒笑一聲,手中虎頭長刀揮舞更快,又一波刀氣離刀而去,卻是更強更快,追上剛剛那數十道刀氣後將其擊得粉碎。
化仙教兩名靈使一為銅蠍靈使,一為鐵蛛靈使,乃是化仙教中地位僅次於大祭司與天地護法的四大靈使。兩人修為不弱,過往鬥法經歷也極豐,但卻從未見過這等以術法攻破自己術法之事,頓時不由一愣。
然而前面刀氣破碎後並未消散,而是變為無數道縱橫穿梭的小股刀氣,如針刺般向古銅巨蠍兩隻巨螯與鐵黑巨蛛所結絲網傾瀉而去。
銅蠍靈使見此微微一笑,這隻古銅巨蠍歲近兩百,在化仙教中傳承已有三代。其本就是上古異蠍遺留絕種,再加上每代靈使日日用教中秘法煉化使其增進法力,此時不說其所具異能,單是肉軀之堅,已是遠超尋常上品法器,幾已到了極品法器之列。而眼前尊仙堂此人修為最多不過超凡巔峰,想要毀傷極品法器卻是遠遠不夠。
旁邊鐵蛛靈使也是一般想法,口中咒語連綿不停,身前巨蛛所吐蛛絲也是越來越快,幾乎凝成一面半尺厚的蛛絲盾牌。
細小刀氣密密麻麻撲面而至,半空中頓時響起一陣似是雨點及瓦的唰唰之聲。銅蠍靈使正自暗笑,突然眼角抽動,大叫一聲道:「蝕骨涎?你怎會有此物?」說着臉色驟變,手中法杖連招。
不過此刻為時已晚,無數細小刀氣中潛藏的蝕骨之氣佈滿整個巨蠍雙螯,無孔不入般向里猛鑽。原本堅硬無比的巨螯上飛快露出一個個坑洞,開始只有指頭大小,片刻後飛快漲到巴掌大小。巨蠍身上發出一陣噝噝之聲,在半空中連連翻滾,但刀氣細小之極,卻是揮之不去。
一旁鐵黑巨蛛情形稍好,蛛絲盾牌將蝕骨之氣擋下大半,但仍有不少穿透而過落在蛛身之上,讓其也遍體帶傷。
兩人大為心痛,連忙將兩隻靈獸召回,從懷中各自掏出一顆沉黑丹藥。兩隻靈獸將丹藥吞落入肚,一搖變小後重新附在法杖頂端。
兩名靈使對視一眼,滿臉憤怒中更多一半卻是惶恐不安,向前方黑邊白衣男子狠狠瞪了一眼,也不向其餘人有所招呼,御起法杖穿透水壁,自行往西南方而去。
陸展軒見兩人離去也不追趕,將虎頭長刀驅飛還鞘,身形一抖降至湖面,將袁礪身軀從水中撈起,重又飛上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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