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翦雙眉一挑,道:「此事千真萬確,堂中為了廣選能人,對此向來秘而不宣。而入堂之後,受堂規所限,又不能對外有所泄露,所以少有人知。」見岳無信仍是一臉不信,壓低聲音道:「兄弟家中有位親戚天資驚人,數年前經過比試入了內五閣中,後來悄悄告知家中,兄弟這才知道,所以又準備了幾年到現在才來。」
岳無信嘴巴微張,露出幾分懼意。
程翦仔細看他幾眼,嘆口氣道:「看你樣子真是一無所知。只是入堂後除非身死,終身不可退出。。。」說着忽地奇怪一笑,道:「新進之人要麼是堂中有人舉薦,要麼是修為精深或者天資過人。倒沒請教岳兄是如何來的?」
岳無信神情尷尬,道:「在下是外人舉薦。。。」
「哦?你便是那龍雲商號保薦之人?」程翦大奇,對岳無信更加留神打量。
岳無信一愣道:「兄台知曉此事?」
程翦點點頭道:「我也是入堂前與那堂中親戚細說入門比試時方才聽說。說是城中巨商龍雲商號花了偌大代價,推舉一人破例入堂,乃是從未有過之事。」
岳無信嘆氣道:「確實如此。龍雲商號大掌柜是我親表姐,知道我對尊仙堂向來心熱,這才助我入堂。唉,早知如此,何必大費周章白白耗費許多?」說着滿臉沮喪,不住搖頭。程翦一時也無話可說。
兩人跟在人群後面,穿堂過院不多時到了一排青磚廂房前。門口站着幾名僕從模樣之人,將眾人領入各自屋中。
接下來數日,眾人紛紛攀談結交,暗自相互試探。岳無信除了跟程翦偶爾說上幾句,一直遠遠避開人群,獨自默默運功。
三日之後。
尊仙堂總堂西側,一片開闊空地上五座七尺石台圍成一圈,將一座丈許高台環繞其中。
高台數丈見方,台上四根大理石柱高逾兩丈,將一座紅雲似的屋頂挺立半空,倒似涼亭一般。高台居高臨下,可將四面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幾名身着黑邊白衣之人閒庭信步,胸印數朵紅雲不等,站在高台上不時交談。
台下百餘人也都身着白衣,胸印一朵紅雲,正圍着台前一塊巨大石碑爭相觀望。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漢站在最前,將碑上文字大聲念出:「。。。入堂比試共分三等,勝出三場者為一等,勝出兩場為二等,只勝一場便為三等,稍後便以此而定優選之序。至於一場不勝者則歸於末等,與未上台者一起,將由堂中任意處置。。。而比試中只有一方身死或是認負,方可結束。若是兩人同時昏迷,則將喚醒再戰,直至分出勝負。。。」
人群一陣譁然,未曾想到比試規則如此狠烈,台前頓時響成一片。
高台上一名中年男子面色蕭然,沉聲道:「這比試規則用了數百年了,也是時候改改了。」
旁邊一名矮胖男子正是前幾日偏殿中座上之人,低聲笑道:「陸堂主所言不錯,那些勝出弟子無一不會選擇去往內五閣中,而到我們外七堂來的都是剩下的低劣之輩,實在令人不甘啊。。。」
陸姓男子臉露不忿道:「如此一來,我等便是想為堂中大事盡力也是有心無力,哼,還不如散了算了。」
矮胖男子哈哈一笑道:「這等不敬之言陸堂主可不能隨意出口哦,哈哈」說着有意無意,眼光一斜遙遙看向遠處。
陸姓男子混不在意,聲音抬高數分道:「便是聖上問起,陸某也是一般說法,如此不公之事早該了結!」
不遠處另有兩人,聽見後齊齊望向過來。其中一人笑道:「陸兄最近修為越來越深,這門虎嘯神通怕是已經登峰造極了吧?小弟只覺耳中嗡嗡作響,莫不是已經中了陸兄法術了?哈哈」旁邊那人也一起大笑。
陸姓男子面色不悅,重重哼了一聲,便要發作。
高台中央放着數把座椅,當中椅上坐着一名年老和尚,此時似是不經意輕咳一聲。幾人頓時一愣,對視一眼當即閉口不言,各自轉身走向高台兩側。年老和尚混似不覺,閉上眼又如入定一般。
半響過後,台下眾人均已知曉比試規則,但並無他法只得默默接受。
一個乾瘦身影輕飄飄躍上高台,正是前日的白面青年薛奢,向着台上五人躬身說到:「啟稟上人並四位堂主,新入弟子共一百零一人,現已全都到齊。入堂比試何時開始,還請示下。」
年老和尚慢慢睜開雙眼,合十低誦一聲佛號,緩緩道:「善哉,這便開始吧。」
薛奢應道:「是。」轉身走到高台前側。台下眾人見他現身,話聲頓止。薛奢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得意神色,對眾人說到:「爾等比試規則均已清楚,入堂比試這便開始!」頓了一頓又道:「台上乃是天佛閣主靈山上人尊上,與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堂堂主,作為今日比試評判。」
眾人早已看見五人,此時聽了才知幾人身份,不由又是一陣騷動,百餘雙目光齊刷刷望向台上。
年老和尚又已閉眼不動,其餘四人或坐或站,分別朝向四方。
人群中靜寂片刻,一時無人有動。一名彪悍大漢粗聲叫道:「或早或遲,終究要來,不如早些比完,省得老是擱在心上!」往近旁一座石台翻身而上,站在當中虎視眾人。
聽他這麼一說,大多人也是同樣想法。一時間又有好幾人躍出人群,上台立馬捉對拼鬥,人群重又喧鬧。
那名彪悍大漢台上也上來一人,竟也是一名彪形大漢。兩人心有神會,哈哈一笑後斗在一處,所使均是體煉之術。
兩人肉身堅韌之極,一拳出去蓄滿力道,颳起大片勁風。雖無施展法術那般光華四射,但卻是拳拳到肉,並未藉助法器之力,全憑自身相鬥。
岳無信與程翦站在台下,靜觀不動。眾人中除了那幾個性急之人,其餘人大多也是同樣想法。
岳無信看了片刻,奇道:「程兄,此二人只用肉身相搏,倒跟武道之人比武相似,怎能進到尊仙堂里?」
程翦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哈哈一笑道:「岳兄難道不知?肉身體煉之術練到極致,不僅一般法術難以傷身,而且體內經脈筋骨強橫無比,遠勝同階之人,以後突破瓶頸時將有極大好處。聽說天雲閣中便有不少體煉高手,這兩人怕是早已看準此路。」
岳無信若有所思,過了片刻又道:「既然有如此好處,那為何修道者中並無多少人去修這體煉之術?」
程翦摸摸頜下短須,臉有得色道:「那是因為修這體煉之術不僅艱難無比,需要吃盡無數苦頭,且天下體煉功法遠少於術法,絕頂功法更是少之又少,一般功法煉了又無大用,故而修煉之人甚少。除此之外,修習體煉之術所需時日極長,沒有個二三十年絕難有所成就。而如此長的時間,足夠將修為大大提升,學會幾門神通功法了。如此兩相比較,大多數人自是當然。。。」
話未說完,台上響起一聲骨裂巨響,人群中響起一片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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