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哪家的道理呢?
馮夫人跟東方雯櫻一個愛好,都特別願意打聽農戶的家長里短。兒子今兒去村里斷公事她知道,所以才抱着葉子牌過來,邊玩邊等。
這會兒兒子這般說,自然不能放棄機會,輕拽一下兒子的衣袖,說「咋回事兒啊兒子,跟娘說說吧。」
馮昊陽轉頭,原本想說一下母親的,可見到東方雯櫻也是一臉期待的樣子,不禁嘆了口氣,說:
「那潑婦……哦,不是,是趙翠娥。那趙翠娥就因為我強制把他們家分了,直接過來質問我,還對我拉拉扯扯,絲毫沒有顧忌,太過分了。」
說到最後,有些怒火中燒的感覺。不過想來也是,一向被人尊敬、恭敬的縣太爺,居然讓一個民婦如此欺負,確實不合規矩。
佟雪瑩老實的沒敢冒泡,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東方雯櫻表現的非常興奮,直接從炕上下地、穿鞋,辦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興沖沖的說:
「馮大哥,那後來呢?後來你咋處理的,沒給她二十大板,治她一個藐視公堂的罪?」
「啥治不治罪啊,出啥事兒了」馮晟從外面進來,聽到東方雯櫻這麼說,好奇的開口問着。
佟雪瑩見老爺子進來,趕緊起身把自己坐的地方讓出來,她搬了把椅子,挨着東方雯櫻坐。馮昊陽恭敬地沖父親抱拳行禮一下,說:
「回爹的話,沒啥大事兒。就是小七他娘讓我幫着楊大川他們家分家,那家的大媳婦兒跟我這要死要活的。」
老爺子聽了點點頭,理解的道:「那你還是說吧。不然回去你娘也得墨跡你,她愛聽這個。」
「噗嗤——」
東方雯櫻沒忍住,直接噴笑出聲。馮夫人有些掛不住面子,伸手輕捶了下當家,抻哆着說:「又編排我,我哪有那麼沒出息。」
當然,馮夫人什麼樣大家都明白,默契的笑而不語,算是給她面子。馮昊陽非常理解父親話里的意思,更何況這事兒總要跟佟雪瑩說一遍,倒不如趁這個着機會,跟她說了罷了。
把空茶杯遞給東方雯櫻,小丫頭也不介意,接過來又給他續上。馮夫人覺得有些不妥,可還是沒有說啥。馮昊陽喝了口熱茶,將事情的始末詳細的說了一遍……
他去的時候,正式趙翠娥跟楊家老太太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里正、族長全都驚動了,村民也來了不少,大家好心勸說,可一點效果都沒有。
劉二喜沒法了,只得回劉家莊把馮昊陽請過去。本以為事情能很容易的解決,沒成想那趙翠娥居然倒打一耙,蠻不講理起來。
「……你們是沒看見啊,那簡直就是……毫無規矩可言。趴在地上直言活不起了,活不下去了,還說我們欺負他們大房,太亂套了。」
馮昊陽是個讀書人,雖然會些拳腳功夫,但平日裏一直都是文質彬彬的樣子。就是在縣裏斷案,那也不會遇到鄉野村婦人,這一次他算是見識到了。
「……說啥都不讓分家,說如果分家可以,非要楊大川這二年的工錢。後來楊氏答應了,本來可以和平的分家吧,那趙翠娥又折騰上了。說什麼他們不合適,不公平,一直奉養老人如何如何的,真是讓你無語至極。」
東方雯櫻見他這般,好信兒的開口追問道:「馮大哥,那楊大川的父母怎麼說呢?這分不分家,不還得是他們老兩口說的算嘛!」
「快別跟我提那倆老人了。」馮昊陽擺擺手,一副懶得提的樣子。不過再懶得提,這事兒的結果也得跟他們說,長長的嘆口氣,道,
「反正最後啊,楊家的房子、田地分成了三份。他們三股一人一份,至於楊大川的沒拿,給老兩口做了養錢。等他們百年之後,這東西就都是楊大山家的,楊大川啥都撈不到。哦,撈到了,他這二年的工錢人家沒有要。」
呃……
屋子裏人聽到他這麼說,都紛紛表示很無語。
這算分家嗎?這不就是把小叔子攆出去,淨身出戶了嗎?!
東方雯櫻抱不平,皺眉頭不悅的說:「就這麼分家,老兩口也同意嗎?對楊大川多不公平啊!」
馮昊陽張嘴要辯駁,最後終究還是沒有說,重重的打了個唉聲,然後看着佟雪瑩,說:
「你交代的事情我辦了,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累了。」
說着起身就往外走,馮晟夫妻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滿臉茫然,跟吳氏他們打了聲招呼,便追着兒子出去了。
佟雪瑩察覺不對,起身將他們一家三口送出屋,在院子裏的時候,馮昊陽也仍是啥都沒說。等把他們送出院子,目送離開有一會兒,這才折返去了雷揚的房間。
雷揚跟冷曦陽住一個屋,平時她很少過來。進屋一看,屋裏一個人都沒有,不禁愣了一下。隨後邁步去道二院書房,屋子裏朱厚雄、董老爹、冷曦陽跟雷揚都在,也正在說楊大川他們家的事兒。
冷曦陽二人見她過來了,紛紛抱拳算是打招呼。雷揚轉身,繼續接着剛才的話,說:
「馮大人最後沒法子,只能這麼給把家分了。楊大川什麼都沒撈着,就是以後老人家去世了,他也沒有任何財產。主子,我這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偏心。」
「那老兩口都被大房給攆到這兒了,然後他們老兩口跟大川兄弟住了那麼久,可最後問他們的時候,還說要跟大房一起過。我看到大川兄弟那受傷的眼神,還真是……唉!」
佟雪瑩聽他這麼說,終於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是老人家要跟大房一起生活,所以馮昊陽沒法子,只能這麼不公平的把家分了。
但是那老兩口的做法,她倒是真沒想到。如果一開始就向着大房,那應該把老兒子的工錢要下去啊,一分別給留啊!
董老爹坐在一旁,捋着鬍子,搖搖頭,說:「雷揚啊,你也別跟着生氣,你生氣、上火沒用。說到底,農家講究老大養老,老兩口跟着老大過……沒毛病。」
「可是董前輩,跟大房過這事兒沒毛病,但……但也不能讓老兒子啥都撈不到吧。家產一共分三股,然後他啥啥都沒有,這終究說不過去。」
冷曦陽不是很贊同的說着自己的觀點。一直沒有說話的朱厚雄,把佟雪瑩拽到身邊,難得對這種家長里短的事情,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倒也不是那對夫妻狠心吧。應該是他們知道兒子在作坊不會受屈,不想給他留下麻煩,所以才這麼做的。還是疼小兒子的,沒差。」
除了董老爹,其他三個人全都滿臉納悶的看着朱四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什麼歪理啊,就因為知道楊大川在作坊不會受屈,就啥都不給他了?
哪家的道理呢?
可朱四爺竟然不解釋了,這就很讓人惱火。佟雪瑩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有說的意思,不禁氣的開口想反駁。不過董老爹卻早她一步,緩緩地補充着說:
「其實那老兩口心裏應該是知道大房靠不住。所以才鬧了這麼一出,跟着小兒子來劉家莊,然後再回楊莊子。故土難離,老大養老。他們即便知道小兒子會對他們孝順,可還是不想放過大房。」
「今日這事兒鬧的這麼凶,縣太爺、族長、里正都驚動了。所有的東西全都大房偏得,日後如果大房不孝順、或者又要起什麼么蛾子,那就不是那媳婦兒哭鬧能解決的了。」
董老爹說到這兒,三個人頓時恍然大悟。佟雪瑩還好一些,冷曦陽跟雷揚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里全都是驚訝。或許他們沒想到吧。沒想到一個農家老太太、老爺子,居然心裏會有這麼多的彎彎繞。
為了放老兒子自由,為了給大房教訓,演出了這麼一個「捧殺」的戲碼。如果大房能老實,還則罷了;不老實可就……
董老爹拍拍椅子把手,瞟了一眼朱厚雄、起身,說:「走了,不嘮了,回去躺會兒。」
老爺子這麼一說,其他兩個人也趕緊找由頭開溜,書房內剩下了他們兩個小情侶。佟雪瑩不再顧忌,直接側身坐在他的腿上,歪頭看着他,說:
「你是怎麼知道楊大爺跟楊大娘的想法?猜的?」
「不然呢?」朱四爺挑眉,伸手環住她的腰,又說,「我見過楊大川,也跟楊氏說過話。姐弟倆為人隨和,很會為人處世。但是別忘了,龍生九子、各不相同。作為他們的父母,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事兒呢。」
「好了,不提這事兒了。該辦的你也辦了,其他的不用多加操心。跟東方雯櫻談完了?打算什麼時候開業?她跟我說要借錢的事情了,還提了你,這利息怎麼算」
佟菇涼無語,翻了個眼皮看着他,滿臉不悅的說:「你問我啊!那是你們錢莊的事情,跟我有啥關係。」
「可是人家說了,是你妹妹,讓我給降息。這個……得看你表現了。」說着,大手又胡亂的游弋……一共欠11章,今兒先兩更,有些累,改天補,麼麼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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