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天地間忽然變得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酒樓里仿佛只能聽到他們自己的心跳聲、緩緩死肉般屍體鮮血在地板上流淌聲,這聲音仿佛是地獄裏飽受寂寞、空虛的厲鬼在森森擂鼓中痛快的呻吟、嘶叫,享受最大的樂趣、歡愉。
陣陣冷風帶着遠山萬木、群花的芬芳、馥郁進了酒樓就硬生生消失,仿佛被神秘、詭異的惡鬼活活的扼死、咬死。
冰冷、無力令人厭惡的陽光照在人面桃花死肉般沒有一絲活力的臉上,更顯得蒼白、透明。
一隻蒼蠅離開屍體到外面屁一掉的功夫回來,就變成了一大群,它們興奮的飛向屍體上,卻發現螞蟻比它們更早......。
荷花溫柔的摟着楊晴。
他的胸膛溫暖、堅硬、穩定。
她的胸膛冰冷、柔軟、抽動。
他說道:「不要怕。」
她強迫自己點頭,卻無法強迫自己不怕。
他說道:「是不是很刺激?」
她強迫自己看了看他,又眨了眨眼。
他說道:「是不是很過癮?」
她強迫自己又眨了眨眼。
他說道:「是不是還想要?」
她沒有說話,臉上仿佛有點苦惱,忽然在他手臂上咬了一下。
他說道:「你為什麼咬我?」
她說道:「我怕。」
「你怕?為什麼咬我?」
「一來我只是想看看這是不是在做夢?」
「那你應該咬自己才是。」
「我怕疼,所以就咬你了。」
「二來呢?」
「做個記號。」
「記號?」
「是的,要是再來一個什麼花變成你的樣子,我就容易區分了。」
「你......。」
「我是不是很聰明?」
「你的確好聰明。」
她摸了摸他的手臂,上面的青筋忽然毒蛇般翹起,仿佛因某種神秘的欲望驅使的。
楊晴還沒來得急問,就被他抱起掠了出去。
小樓忽然齊腰而斷,倒下。
不遠處現出一個人。
一匹馬,一把刀、一個人。
盔甲在陽光下栩栩生輝,眸子冷冷的盯着荷花。
冰冷的眸子、漆黑的長刀。
荷花道:「沙場鐵花?」
鐵花道:「是的。」
荷花道:「你要殺我?」
鐵花道:「是的。」
荷花道:「你殺得了我?」
鐵花道:「也許。」
荷花道:「你有把握?」
鐵花道:「也許。」
荷花不在說話。
鐵花也不在說話。
話的盡頭就是手中的刀,刀就是拼殺。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其中沒有別的選擇。
人生就是這樣的,這也許是人類最大的痛苦、悲哀。
荷花將懷裏的楊晴放下,看了看她。
他看她時,眸子裏依然還帶着壞壞的不懷好意,大多數女士看了都會憤怒、會打破他的雙眼。
他鬆開手,她拉得卻更緊。
她的軀體莫名的抽動,想對他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她忽然感覺自己並不是想像中那麼聰明,那麼堅強。
他看着她面對自己的眸子,嘆息。
他知道她心裏的想法,他知道她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所以他心裏只有默默感激,默默在她額角親了親。
他們走進花海。
這裏是很好的地方,他們都是花,緣起於花,緣落於花。
這時正是群花留戀人間最瘋狂、最強烈的時刻,也是群花凋謝、枯萎最殘酷、最悽慘的時刻。
他們人呢?
是不是也跟群花一樣,拼命留戀、享受最後的時光。
荷花道:「沙場鐵花?」
鐵花道:「奪命荷花?」
荷花笑了。
鐵花笑了。
笑聲中,群花飄起、扭動、舞動、搖曳着,仿佛再也忍受不了他們帶來的殺機、殺氣,又仿佛是在為兩位拼殺特地增添情趣、快感,慶祝他們就要即將死去作最後的送別。
「請。」
「請。」
兩道刀光閃過。
同樣的速度。
同樣的力度。
同樣的光芒。
天地間忽然變得死寂,群花死肉般死死落下,沒有了生機,沒有了活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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