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沒有?我帶你去吃飯。」龍大膽首先打破沉默。
「謝謝,我不吃外面的東西。通常我都自己做。」茶茶搖頭道。
龍大膽微微一笑道,「人的一生,一定有許多第一次。要儘量讓自己活得精彩些,就要勇於嘗試。如果每個人都不吃除了自己做的食物,你那酒吧豈不是要關門?」
「你少來咒我。去就去,反正你請客。敢綁架老娘,老娘就把你這個綁匪吃破產!」茶茶咬牙瞪着龍大膽道。
龍大膽攤開了手道,「可以啊,吃得我負債都沒問題。最多我把你賣到山裏抵債,據說在有些山里多的是半輩子沒娶過媳婦的老大爺。」
「去去去……再惹我,我就報警了。」茶茶一句話,立刻就把龍大膽說得蔫了下來,悶悶地垂下了頭。
他可是不想再進局子了,哪怕那個警花同志再漂亮,他也絕不會再想踏進那個地方了。
茶茶自以為佔得了上風,洋洋得意地道,「走吧,請我吃大餐。」
火車的一邊是臥鋪,可以安穩入睡,恍若住在天堂,另一邊是摩肩接踵的硬座通道,宛如擠在沙丁魚罐頭裏。夾在中間的餐車,像是一道分水嶺。
餐車的食物就一個字「貴」,龍大膽翻着菜單哀嘆道,「茶茶女神啊,你不如報警吧。我可是個黑診所的窮醫生,跟你這個酒吧老闆娘不能比啊。」
茶茶坐在那裏得意洋洋,小聲道,「誰叫你綁架我來着?反正我沒帶錢……你看着辦!」
龍大膽摸了摸鼻子,變戲法般拿出了一個小包,壞笑道,「你的確沒帶錢,不過我想的很周到。一般來說,每一個美女身邊通常應該有個提包的男人,很幸運,我相當適應這種角色。」
茶茶的嘴張成了一個可愛的o型,好半天才嚷着:「還我錢包……」
龍大膽把那個粉紅色錢包扔給茶茶,「現在可以享受大餐了,不過是aa制。」
茶茶恨得牙癢,「真是個小氣鬼!剛才還主動說帶我吃東西的。」
龍大膽愣愣地道:「沒錯啊,我這不是帶你到餐車了麼?我又沒說請你吃,你不要誤會好不好!你是老闆娘,我只是個非官方醫療機構的醫生。」
「你……」茶茶頓時氣結。她恨恨地瞪了龍大膽一眼,賭氣得叫了一大桌子菜。
看着龍大膽慢悠悠地吃着廉價套餐,茶茶卻氣恨恨地鼓起腮幫子,大嚼烤鴨大蝦。一方面是真的餓了,另一方面卻是氣得,似乎她咬的不是鴨腿,而是龍大膽的大腿。看得龍大膽直搖頭。
火車開得再穩也總有些晃動,一個路過餐桌旁的年輕人似乎被列車的晃動影響,有些慣性地靠在了茶茶身旁。
「抱歉……」那個靦腆的年輕人略帶羞澀地點點頭。茶茶也點點頭,隨便「嗯」了一聲。渾然沒有察覺自己那隻粉紅色的錢包已經被年輕人那雙纖長巧妙的手指夾走了。
龍大膽似乎也沒有發覺,低頭吃着自己的廉價套餐。只是他的一隻手移到了桌下,指尖輕輕一彈,一支極細微的銀針已經悄無聲息地彈了出去。
經外奇穴,游鴻!
那個年輕人得手之後正準備快速離開,突然覺得身體微微刺痛,緊接着整個身體如同不受控制般向後倒退。
他明明拼命地想往前走,但雙腿的行走的方向卻是一步一步向後退。更令他感到驚恐的是,連雙手都在不由自主地亂舞。
他機械一般倒退,走到餐桌旁邊,雙手在空中亂舞,原本隱匿在袖子裏的錢包皮夾紛紛落地。
龍大膽伸手接住那個粉紅色的錢包,往桌上一放,看着目瞪口呆的茶茶笑了笑,低聲道,「別看,繼續吃飯。」
「小偷?!」茶茶壓低聲音道,「他怎麼啦?」
「沒事,一會兒就好。也許他突然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也許受了女神聖潔光芒的感召,決心改邪歸正。誰知道呢?」龍大膽垂着眼,繼續對付自己的午餐。
這時發現自己丟失財物的乘客已經一擁而上,把那個年輕人按住了。有人還在大聲呼喊着列車上的乘警。
「噗……肯定是你乾的,你就會裝。」茶茶忍着笑意瞪了龍大膽一眼。
「不過,你怎麼會發現他是小偷?我可一點沒注意。」茶茶有點兒沮喪。
龍大膽放下手裏的筷子,看了看茶茶道,「如果你把那隻烤鴨的另一隻腿給我,或許我會考慮告訴你。」
「切!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在乎呢?小氣鬼,拿去吃吧。快告訴我。」茶茶瞪着眼道。
龍大膽接過鴨腿,慢條斯理地啃了一口,「基本上人的緊張分為幾種,做賊心虛的緊張和碰到美女的緊張是不同類型的。在面部表情和一些不自覺的生理反應上有區別,比如出汗和心跳脈搏。只要懂得一定的醫學知識,加上一點點觀察力,你就會發現這是個小偷。」
「就這麼簡單?」茶茶懷疑地道。
「就這麼簡單。中國醫學的四字訣『望問切診』,排在頭一位就是這個望,察顏觀氣色,看舌苔,都是屬於望的範疇。當然說起來都很簡單,但是要做一個出色的醫生卻很難。但是我一向是這個領域的天才。」龍大膽微笑道。
「你這算不算自吹自擂?」茶茶撇嘴道。
「幹嘛說得那麼直白呢?或許你可以把這個理解成一種稍有誇大的自我廣告。」龍大膽厚顏無恥地啃着鴨腿。
「那,你說我到底得的什麼病?」茶茶試探性地道。
龍大膽動作一頓,隨即嘿嘿笑道,「你開酒吧的,難免休息不好。加上你們女孩子都喜歡節食減肥,時間長了也難免使身體出現問題。總之只要經過本醫生的治療,嘿嘿……」
「龍大膽,你知道麼?其實我也會看人,我總覺得你在笑的時候往往不說真話。不知道為什麼,我反倒是更喜歡那個喝醉了叫我女神的龍大膽。至少那個時候你看起來很真實。」茶茶板着臉道。
龍大膽微微一笑,「人人臉上有面具,何必要揭開面具,露出下面的傷痕,顯得自己多麼英勇?女神啊,你記住了,男人的微笑和女人的化妝是一個道理。
有些女人卸掉妝就見不得人,有些男人摘下面具就活得太痛苦。好了,吃飽喝足,我們繼續休息。躺在床上談談人生理想如何?」
他最後這句話說得很大聲,引得車廂里的人都看着他們,驚訝之餘嘴角都有着曖昧的笑容。
茶茶有心分辯,卻又不知道向誰去解釋,該解釋什麼,真是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下去。
龍大膽卻厚着臉皮旁若無人地走了。茶茶連忙跟上,紅着臉快步往自己的車廂里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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