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咱們村丟過好幾個孩子,不過你要說三十年前,可不是有一個麼,當時鬧的很大!」老孫頭大聲道。
陳如雲忙道:「孫叔,小點聲,我們聽得見!」
「我這不是……激動麼,真有一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找的那個!」
「你先說說。」陳如雲道。
林明遠幾人也是等着他說出來,就見老孫頭心疼的看着地上的酒,哎呦一聲,道:「完了,好不容易讓老太婆給我錢買酒,就這麼摔了!「
「孫叔你快說,只要能幫我們找到人,酒給你拉一車過來!」一向沉穩的冷劍鋒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啊!」老孫頭愣了愣,顯然沒想明白怎麼就要給一車酒。
「讓你說就說,別賣關子!」宋雄威不耐煩的說了一句,老孫頭氣勢一弱,道:「就是那個五保戶老苟頭,陳村長你去年不是給他們入的五保戶麼,每年有一千多塊錢!」
「老苟頭?你說那個癱瘓在床的苟大叔?」陳如雲也愣了下。
「是啊。他們不就丟了個兒子麼,你不知道麼?」老孫頭反問道,見陳如雲搖頭,他跺跺腳,說道:「也是,你才來幾年,他家那點破事當年鬧的可是夠大的,村子裏老人也都知道!」
陳如雲聽得有些驚訝,她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識的說道:「怎麼會,苟大叔家裏……不是有兒子麼?」
林明遠等人不明所以,忍不住問道:「等等,你們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急,孫叔,你先說一下為什麼?狗大叔家裏是有一個兒子的,那個孩子什麼時候丟的?」
聽到這個問題,老孫頭嘿嘿一笑,眼神瞄過幾人,一臉神秘的說道:「這事還真沒幾個人知道,你們問我就問對人了,呵呵,那個孩子哪是他們兒子啊,就是撿回來的!」
「撿回來的?」陳如雲更是驚訝了,她看了一眼周圍,沒人路過,一把拽住老孫頭的衣服,低聲道:「孫叔,到底怎麼回事?」
「也沒啥背人的,苟老大不是丟了個兒子麼,他媳婦就受不了了,這些年都是瘋瘋癲癲的,好的時候不多,你們不還幫着送精神病醫院了的麼,正常的時候像個人,能做飯能幹活,一旦犯病那就完了!」老孫頭也降低一些音量,似乎也不想太多人聽見。
林明遠猛地抬頭,看向兩兄弟,他們也是差不多的動作,三人同時想到進村子的時候的那個老太太……趙雄威忍不住問道:「她兒子是瘸腿麼?」
「是啊,你怎麼知道?」老孫頭問了一句,又馬上道:「你見到了?我說的就是她們家,苟老大當年被人打的癱瘓,這些年就這麼對付過來的,他媳婦又精神病了,要是沒這個兒子,這些年她們早餓死了,可惜去年和人打架,最終把腿打斷了,你說這不是倒霉麼,唉!」
確定了,就是遇到的那個老太太,林明遠立刻問道:「她家在哪?陳村長,你現在帶我們過去!」
陳如雲還在消化着剛才的信息,聞言說道:「別急,她家就在裏面,你先讓我問清楚!孫叔,你確定是她家麼?這事可不是開玩笑的!」
「有啥確不確定的,孩子怎麼來的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他自己那個孩子,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現在的兒子才幾歲?也就二十多,肯定不到三十歲!」老孫頭語氣十分肯定,還有些不服氣,似乎覺得對方竟然質疑自己。
陳如雲咽了口吐沫,接受了這個事實,轉頭對林明遠三人說道:「幾位,苟大叔家裏的情況有些……我們邊過去我邊和你們說吧!」
「好!辛苦你了!」林明遠點頭。老孫頭看着幾人就要走,不禁有些着急,畢竟自己的酒剛摔碎,宋雄威落在後面,拍了一下老孫頭的肩膀,道:「如果真找到人,你放心,一車酒肯定送你家去,記得把倉庫騰出地方!」
「啊……就怕你沒有那麼多酒,我家的倉庫可是老大了!」老孫頭一梗脖子,直到宋雄威接近自己,他才知道對方的手勁有多大,不免有些吃痛。
路上,陳如雲簡單說了一下苟大叔家裏的情況,苟是村子裏的大姓,雖然這個姓比較少見,但這裏卻是有不少,不過早在祖上幾代人就已經分開了,所以村子裏互相沾親親的雖然多,在血緣上卻早就已經有很大分離了。
苟大叔名叫苟中夏,因為是夏天生的,這一輩又犯中字,所以就起了中夏這個名字,本來他這一支在村子裏是大戶人家,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苟中夏的兩個哥哥搬走了,據說去了大城市,而苟中夏這支就突然間沒落了,後來不知道怎麼癱瘓了,媳婦也瘋了,孩子還被人打斷了腿,如今是個跛子,可以說是一家人幾乎失去了勞動能力,只能靠着那點殘疾人補助,救濟金,五保戶還是陳如雲來了之後給他們家弄上的,為此還得罪了村子裏的別人。
但是陳如雲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兒子不是他們的,或者是說他們還有一個兒子丟了,雖然王桂花會發瘋,嘴裏叨咕着什麼找孩子,找兒子之類的,但她只以為對方是瘋了,所以才胡言亂語。
「我沒想到是因為兒子丟了瘋的……」陳如雲有些難過的說道。
林明遠搖了下頭,他腦子裏是那個老太太滿身的破衣服,滿眼的渾濁,滿身的傷……如果這真的是老狗的母親,林明遠一想到這裏心就感覺疼痛,抽痛的那種,估計其他兩人也不會好過到哪去。
「先看看吧,如果真的是的話……我們會解決的!」林明遠道。
陳如雲點點頭,道:「可是你們那個戰友不是已經……」
「不是還有我們麼!」林明遠反問一句,陳如雲明白過來,便道:「如果有可能的話,將他們接到市里,治治病也好,一個癱瘓,一個瘋了,一個瘸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的日子該怎麼過,光靠每年那點錢,根本就不夠幹什麼!」
「恩!」林明遠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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