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的話把我說的一愣,我心說什麼一聲龍吟?轉頭看了看小白花,她也在用一種想要聽我講講的眼神看着我,甚至連五叔的乾兒子啞巴哥哥都在看着我,都想聽聽我那到底是個什麼名堂。
我思索了半天,這才說道:「五叔,這我還真不知道。說實話,昨天我是見花兒被傷了,心中盛怒之下吼了出來,但是在我耳中也就是吼了一嗓子而已啊!何來龍吟之說啊?」沒想到,我這麼一說五叔竟然眉毛一皺,放下了酒若有所思起來。我一臉疑惑,轉頭看了看啞巴哥哥,他也正用手比劃着,嘴裏「歐拉歐拉」絮叨着。再看小白花,小白花則是一臉驚訝,好像我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一樣。
我就問她:「你這是什麼表情,昨天晚上我做了什麼你還不清楚?」小白花點點頭說:「我當然知道啊!昨天晚上,我被鬼馬踢得差點死掉,然後你餵我吃了藥,再然後你就......」說到此處,小白花的聲音略微地小了些,我有些不耐煩地追問:「我怎麼了?」小白花被我的追問嚇了一跳,說道:「然後你就大吼了一聲,但是吼出來的聲音不是人的聲音!不光是這次,其實先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情,我以為你自己都知道的。我也一直以為這是你的法術呢!」
我當下就是一愣,隨後追問:「還有哪次?」小白花堅定地說:「第一次是在那個小縣城的醫院裏,抓黑狗(哈日瑙海漢語意思是黑狗)的時候,那時候你對着醫院裏的鬼魂也發出過這種聲音。還有就是前陣子黃土嶺的那次,我和那個魯兄弟對峙的時候,你也發出過那種聲音。今天聽五叔說起來,我也覺得,那聲音真的像是龍的聲音。雖然我沒聽過龍的聲音,但是感覺就是!」
原來,在上次營救乾媽的時候,小縣城醫院裏我心中煩躁間的一聲怒吼在我的耳中只是一聲怒吼,可是停在別人耳中卻是一聲龍吟,並且實實在在把在場的連人帶鬼都震懾住了。第二次在黃土嶺山坡的時候,本來小白花和魯布公已經是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刀劍相向的時候,我也是心急地一聲大吼,那次也同樣是一聲龍吟震懾住了兩人。
想到這裏,我轉而問向了五叔:「五叔,我老爸以前確實跟我講解過那『降龍伏虎』的法門,但是我卻從沒參透。您說這次是不是我無意當中做到了這『降龍伏虎』了?」五叔被我的話驚醒,從沉思當中醒了過來,這才回答:「嗯!有可能!虎父無犬子,我看啊,就是這麼回事!」說完,哈哈大笑,顯得異常高興,好像自己的兒子有出息似的。
喝酒聊天之際,五叔問我:「侄小子,啥時候結婚吶?」我看了看小白花,小白花面色嬌羞,把頭轉過去了。我笑着說:「五叔,這婚期嘛,近期恐怕不行。眼下有些事情我還得去解決,您也知道這渡劫之期將至,許多小仙都想趁大仙渡劫,天雷薄弱之際矇混過關,再加之居心叵測之人眾多,恐怕我還得忙一陣。」五叔豪邁又不失猥瑣地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哈哈哈!好!有這份兒挑大樑的心,就是條好漢!」說着,跟我的酒杯一碰,自己又灌起了酒來。
其實我這次來迷魂谷,除了拜年之外,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商老和朱老的,這時候我見酒喝得差不多了,這才問:「五叔,有個事我還想問問您,看看您是否知道。」五叔放下酒「哦?」了一聲,隨後看向我,示意我說。
「是這樣,我從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當中得知了一些事情。那就是我老爹跟幾十年前失落的斬龍劍之間的關係,聽說他是受人之託守護斬龍劍的,是這樣嗎?」我裝作平靜地問道。
五叔聞言,眼中顯露出了一絲驚訝,但是臉上卻表情沒變地說:「這個啊,你五叔還真不知道!你老子那樣的大仙的事情不是我們這種散仙能知道的,再說了我跟你爸認識還是七六年的時候呢!」我點了點頭,心說也對。不過從五叔的眼神當中我還是能明白,有些話五叔沒有說出口。但是人家不願意說,我也不能多問了。
也許是五叔見到我臉上神色失落,笑了笑道:「你五叔不知道,沒準兒你三叔能知道點兒呢?明兒去問問你三叔,他早些年走南闖北的,消息靈通着呢!」
看來從五叔嘴裏不會說出什麼了,我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話鋒一轉道:「唉,五叔。上回乾娘說過,想讓您教我一招半式的。其實我也挺好奇的,您老這縮地走的本事。」五叔笑了笑道:「你老爸有那『落葉秋風』的本事,你還用五叔這縮地走?」我一臉苦笑:「五叔啊,您是不知道。我也問過我老爸,可是他說讓我練劍,劍法練不好什麼都免談!」說着,我右手掐了個劍指左手一張,侍炎劍「唰」地一下出鞘,凌空轉了一圈懸停在了我的左手上。
這一招看得五叔嘖嘖稱奇:「嘖嘖,小子。你這悟性可不是凡人吶!單是這御劍隨心的法門,一般人就參不透!得,五叔今兒就給你講講這縮地走的門道!」聽到這話,我不自覺地坐了坐正。
只聽五叔說道:「這縮地走,是擺佈地上乾坤的妙手法門......」
五叔說的,是這地上乾坤的分佈,八十八個方位,每一個方位都有特定的名字和順序。這縮地走要做的就是自由更改這些方位,我們常說「顛倒陰陽扭轉乾坤」說的就是這縮地走的根本。這地上乾坤分陰陽,人身乾坤也分陰陽,你的兩腿自然也分陰陽。能夠將這些陰陽方位熟練掌控,這就是縮地走。舉個簡單的例子,我們在一處波浪形起伏的地面上走,我的每一腳都踩在起伏的高點上,而你每一腳都在下凹的地方,這樣的話無形當中我就會快過你。縮地走就類似於此,改變你所要走的方位路線,並非改變走路的人,而是無形當中改變了你所走的路。
這些理論我倒是都明白,但是五叔所說的這八十八個方位,以及哪個方位和哪個方位對調,哪幾個方位對調會產生什麼效果,哪幾個方位為陰哪幾個為陽,哪幾個方位對調會調轉陰陽等等實在是聽得我頭都大了!
五叔的講解確實很詳細,但是我卻實在是沒有耐心往下聽了。於是撓着頭打斷五叔道:「五叔,這縮地走的法門也太複雜了,我這一時之間都理解不透徹啊!」五叔哈哈大笑:「哈哈,也怪五叔囉嗦了!反正你小子只要記住,天有乾坤地有乾坤。只要能夠掌握這乾坤,便能左右萬物,世間萬物乾坤陰陽,皆在一掌之中!」
不過五叔告訴我,傾其一生也就只是參透了這地上乾坤的玄妙之處,其它之處的乾坤陰陽他也無法全部參透。而與我老爸相比,五叔的本事卻完全就成了小兒科。我問他這怎麼講,五叔苦笑了一下眯起了小眼睛,回憶起了想當年。
五叔給我講述了當年他跟我老爸的那場比試,雖然我早就知道了,但是五叔講的時候出於尊重我還是沒有打斷。五叔一邊撇着嘴一邊摩挲着自己的臉說:「不說別的,你老娘的巴掌可真是......」說着,五叔臉上顯露出了一絲懼色,感覺上老媽的耳刮子比老爸恐怖。
隨後五叔道:「地震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回到迷魂谷我就想啊,想你爸是怎麼贏我的。你爸當時腳沒有着地,這地上的乾坤雖然我說了算的,可卻困不住他。但是我就是想不通,他既然沒着地,怎麼我就被他給困住了呢?」
五叔說到這的時候,臉上顯露出了一種由衷的嘆服。隨後喝了口酒道:「我就在這迷魂谷裏頭轉悠,一邊轉悠就一邊想啊,你老子當初是怎麼做到的。一晃二十年過去了,我才算是終於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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