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縮在他懷裏,紅着臉,催促他將自己放下,「盛卿,你快將我放下來,待會兒給父皇看到不好。」
「不好?有什麼不好?皇上看到我這般心疼他的女兒,想必會更加高興。且,子衿,你莫不是忘了,我剛剛才說過,我會一直抱着你。這才轉眼,怎麼能說話不做數?」夏盛卿一雙眼睛勾魂奪魄,舔了舔唇角,看着她的目光好似在看自己做喜歡的甜點。
夏子衿見他說的頭頭是道,一時啞然,只能嘆口氣,由着她抱着自己一路走到御書房前,大太監看到這一幕,立時樂呵呵的笑起來,「公主同駙馬感情可真好。」
沒他這一句話還好,聽到他這麼一句,夏子衿羞的都不敢見人,死活叫夏盛卿將自己放下來,說什麼都不肯讓他繼續抱着自己進去。
夏盛卿拗不過她,只能嘆了口氣,將她放下,只是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委屈,害的夏子衿心虛無比,都不敢抬頭看他,拽着他的衣裳,悶着頭就往裏走。
明聖帝早就在龍案後頭的椅子上靠着,等他們過來。昨日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太子素來不是肯吃虧的,偏偏到今日,都不見他的擁護者狀告夏子衿,委實是奇怪。
因而這期間,定然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再聯想之前,夏子衿懷疑夏天勤,跑去他府里鬧事,現在夏盛卿突然回來,太子竟然沒從這件事情鬧起來,就是瞎子,也能看出其中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明聖帝搭在椅子上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握緊,眼底划過戾氣,這夏天勤,實在是膽大包天,被禁閉期間,不思悔改,反而還興風作浪,真是可氣!
夏子衿從夏盛卿的情話中清醒過來,就望見明聖帝惱怒的表情,心裏「突」的一跳,強壓下慌亂,拽着夏盛卿一同給他請安,「兒臣見過父皇。」
少女聲音清脆,明聖帝立時被她喚醒,視線下意識的落到她身上,目光瞬間柔和下來,略顯渾濁的眼睛裏難得的露出對晚輩的關心,「子衿,你這下可放心了,盛卿回來了,你也該鬆口氣了,瞧瞧你這些日子,都瘦成什麼樣了。」
夏子衿正忐忑不安,就聽到他這句話,頓時愣住,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抬起頭來看着他,嘴巴張了兩下,瞧明聖帝表情慈祥,半點兒怒氣都沒有,她方才明白過來,明聖帝剛剛的怒火應當不是對着她的。
當下,夏子衿就嬌憨的笑起來,抓着袖子,似是不好意思,「父皇,兒臣哪有」
明聖帝望着她一邊說,一邊偷偷抬眼觀察夏盛卿的表情,呵呵笑起來,「行了,你二人成婚已久,他是你的夫君,你擔心他,那是理所應當,沒什麼好害羞的。」
夏子衿腦子裏不由自主的冒出夏盛卿今兒早上那些渾話,臉上再度浮現出紅暈來。明聖帝見她這樣不經逗,調轉槍頭,望向夏盛卿,神情就嚴肅起來,「夏盛卿,朕的子衿可是朕的掌上明珠,她這次為了你,可是連朕都發了脾氣,你日後若是敢欺負她,朕必然饒不了你。」
「臣怎敢欺負公主,能娶到公主,實乃臣三生有幸,定然愛之,疼之,護之,惜之,誰日後想要欺負她,只能從臣的屍體上踏過去。」
夏盛卿看了眼夏子衿,突然彎下腰,雙臂高舉過頭頂,立下誓言。
明聖帝沒料到自己一句話,倒叫他這樣大的反應,怔了片刻,立時哈哈大笑起來,雙手拍了兩下,「好好好,子衿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了,你可得記得今日所說。」
「臣自當銘記。」夏盛卿斬釘截鐵的開口,神情間半點兒猶豫都沒有。
夏子衿在一旁站着,聽着他這樣毫不避諱的表達對自己的感情,眼圈都跟着紅了起來。
「都不要站着了。來人,賜座。」明聖帝招了招手,兩邊站着的婢女立刻搬來凳子,叫他二人坐下。
夏子衿挺直腰背,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看着明聖帝的眼神慢慢銳利起來,在心底嘆了口氣,知曉他是要詢問昨日的事情了。
夏盛卿曉得她緊張,手掌悄悄伸過去,捏了下她的手心,對着她勾唇一笑。
夏子衿慌亂的心這才安定下來,昨日的事情,她雖然魯莽了些,可若是再來一次,她還是一樣的選擇,若是夏盛卿當真被夏天勤給害死了,她就是賠上自己的性命,都要叫夏天勤償命。
自重生以來,她就沒想過得到什麼真愛,前世,她付出一顆真心,不過是將自己落的遍體鱗傷,這一世,她原本只想安安穩穩的過一生,因而當初才選擇了夏盛卿。
可沒想到,她帶着算計的利用,換來的反倒是無條件的守護和信任,這般,她又怎麼能再利用下去,她如何能不動心?
既然選擇了相信眼前這個人,她自然不會貪生怕死,這一世,能遇到夏盛卿,才是她三生有幸,叫她不必日日夢到前世孤寒,無人相伴,叫她已經冰冷死寂的心再度復甦。
「子衿,你昨日為何要去太子府?朕聽說你還帶了侍衛一同前去?」明聖帝終於切入正題,目光緊緊的落到她身上,不放過她面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回父皇,兒臣懷疑太子與盛卿掉落懸崖的事情有關,因而才去詢問。」夏子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結合夏盛卿與夏天勤的交易,早就準備好了藉口,「後來盛卿回來,兒臣才知曉此事與太子無關。」
一句話,半句真,半句假,才能讓人相信。夏子衿抬起頭來,直視着明聖帝。
「胡鬧!」明聖帝雖然不喜歡夏天勤,心裏大抵猜出一些,但是表面上的態度還是要做的,夏天勤到底是太子,夏子衿這樣冒冒失失的前去質問,有失體統,「下次不可再這樣魯莽。」
「兒臣知錯,萬不會如此。」夏子衿連忙認錯,神情恭敬。
瞧着她這樣子,明聖帝雖然知道她有事隱瞞,卻不好再問,左右沒出什麼大事,夏天勤同樣不準備追究,此事倒此結束才是最好,免得再鬧出什麼醜聞來。
明聖帝考慮了一秒,就決定帶過這個話題,隨便與她二人說了會子話,就見大太監進來通報,說是蓮妃娘娘來了。夏子衿抬頭與夏盛卿對視一眼,皆是站起身告退。
臨出門,他二人正好同月靜安撞個正着,月靜安先前雖然從夏子衿口中得知自家兒子平安無事回來,此刻親眼看到,才覺得放心,提着的心臟頓時落回胸口裏,回身看了眼嬤嬤,抬腳走進去。
夏子衿這才加快腳步,與夏盛卿一同離開。對於月靜安,她心底多多少少是有些佩服的,身為一個女子,能夠忍下殺夫害姐之仇,在仇人身邊潛伏這麼多年,強顏歡笑,就是為了報仇復國。
這樣的心機,她是做不出來,細想下來,未免有些可怕。
夏盛卿見她從御書房出來後,就一直沉默不語,像是心情不大好的樣子,悄然湊到她跟前,「子衿,你可是擔心皇上追究?」
夏子衿這才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來,轉過頭,望着他,歉意一笑,「盛卿,我有些事想與你說。」
夏盛卿見她表情嚴肅,突然攬住她的腰,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在她驚愕的眼神中,一把抱起她,「子衿,有什麼事情,待會兒出宮,你再與我細說。」
宮裏邊人多眼雜,保不准就被什麼人聽去了,瞧夏子衿的臉色,要說的事情,定然不小。
夏子衿立時明白過來,縮在他懷中,由着他抱着自己出去。
車夫拉着韁繩,坐在馬車前頭的車駕上候着,打了個呵欠,就望見夏盛卿抱着夏子衿出來,連忙揉了揉眼睛,從馬車上跳下來,拿過一旁的凳子,將搭在肩上的毛巾拿下來,給凳子洗乾淨,放到馬車旁,恭敬的站在一旁,彎着腰,請他們上車。
等着他們坐穩,車夫要拉緊韁繩,驅動馬車,一路往駙馬府去。
夏子衿被他放在車廂上,夏盛卿摸着她露在外面凍的冰涼的臉蛋兒,扯了條毯子蓋在她腿上,又抓起她的雙手,湊到嘴邊呵氣。
感覺到她手上的溫度升起來,夏盛卿才放下她的手掌,「子衿,你日後還是少出門,好好將養身子,你如今的身子,為夫可不放心你出門。」
夏子衿乖巧的點頭,不怪夏盛卿擔憂,她本就受不得風寒,這次還非去了潁州極寒之地賑災,又是一路奔波回來,半點兒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原就虧損的身子更是虛弱,夏盛卿會如此說,也是為了她的身體着想。
好在接下來也沒什麼大事,她近日身子乏的厲害,在府里休養也是好的。
見她點頭,夏盛卿才舒了口氣,正色道:「子衿,你先前準備與我說的,是什麼事?」
「盛卿,我只是想問你,你可恨父皇?」此前夏子衿一直忘了這個問題,或者說是故意忽略此事,只是今日,他看着夏盛卿面對明聖帝時,都不曾對表達自己的感情遲疑,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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