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霽天晴,房檐上的積雪經不住陽光的照射,一點一滴的滴落下來,將門口的棉布門帘漸漸濕透。
昨天休整了一晚上之後,陳蕭寒和胡斂財起了個大早,到了當地的農貿市場買了幾把鐵鏟、幾根麻繩,以備不時之需,待一切事宜盡已籌備妥當之後,也就等着明天上午的出發了……
「陳老三,你小子在這屋裏沒?」本打算再最後休整一下午的兩個人正在古玩店中烤火取暖,屋外不知是誰突然叫了一聲,聲音大的震耳,嚇的胡斂財以為是誰要來砸店,趕忙拎起上午剛剛買回來的鐵鏟,悄悄地把腦袋從棉布門帘留出來的一道縫隙中伸了出來。
屋外一個面色黝黑的漢子也正盯着門帘發呆,與探出頭的胡斂財正好打了個照面,沒等胡斂財開口,便已經先他一步,嘿嘿笑道:「同志,陳老三是不是在你這屋裏?」
胡斂財見這人身材魁梧高大,粗略估摸着少說也得有一米九了,再看看自己這不足一米七的身高,就算是再加上兩個自己,動起手來也肯定不是這人的對手,所幸看他這樣子好像也不是來找麻煩的,便把手裏的鐵鏟又悄悄地放回到了原位,掀開門帘,迎了出去,滿臉堆笑道:「這位兄弟找的是陳老三?可我們這兒沒有這人啊!」
「咋可能沒有呢?我昨天剛剛打聽到他在這條街一家古玩店幹活,我看這條街除了你們家也沒其他的古玩店了啊!」那人四處張望一番說道。
胡斂財深知面前這人不是個善茬,要是哪句話說的不合他心意,難免引起衝突,再挨上一頓揍的話,自己這小身子骨肯定是吃不消的,便連忙又笑道:「這……這條街確實只有我這一家古玩店,不過我這店裏頭除了我以外就有一個叫陳蕭寒的,也沒什麼叫陳老三的人啊!」
那人一聽「陳蕭寒」幾個字,頓時喜上眉梢,哈哈大笑道:「對,就是這個龜孫兒,他大名叫陳蕭寒,他還有兩個大哥,所以我們家那邊就都管他叫陳老三了!」
「何峰?」陳蕭寒從後面推開門帘,看了一眼黑臉漢子,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你是何大爺家的何峰吧?」
何峰看見陳蕭寒出來,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廢話,不是我是誰?你這小子咋多認了幾年漢字,就給我忘了呢?」
「哎呀,你小子當初不是去當兵去了嘛!我哪能知道你能找到我啊!」陳蕭寒一看這人果然是以前一起光着屁股長大的何峰,也是喜不自勝,將他讓進了屋裏。
胡斂財在一旁聽着兩個人一言一語,擦了擦腦門兒上冒出來的冷汗,心想着幸虧不是來砸店的,要不自己這破房子都恐怕得讓這叫何峰的給拆了。
「你不是初中沒畢業那會兒就去黑龍江那邊當兵去了嗎?這麼多年沒見着你,你現在是不少說也得是個連長了?」陳蕭寒把何峰拉到火爐旁問道。
何峰把手伸近回爐暖和暖和手道:「你可別提了,現在這社會上都得看你背後有沒有人,就咱這從農村出來的,家裏頭幾代都是農民的,人家就壓根兒瞧不上咱們,別說連長了,我混了這麼多年,才勉勉強強當了個副班長!」
「副班長也行啊!也比我在這打工強多了,那這副班長是不不忙啊?咋還有空過來看看我?」陳蕭寒笑道。
何峰一聽他這麼問,擺了擺手連連嘆氣道:「這他娘的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是一點不假啊!哥們兒我剛當上這副班長沒過兩三個月,就聽說北邊老毛子那邊鬧什麼解體了,分出去了十來個國家!然後上面下達指示,說什麼我們這些駐軍不用再繼續駐守邊防了,給了我們每個人發了幾千塊錢的復原費就給我們部隊解散了!你說我容易麼我!」
陳蕭寒笑道:「解散了也好,要是那*****沒把蘇聯整解體了,萬一哪天再引發點邊防矛盾,你這小命說不上都得搭上了呢!」
「對,就是這什麼樵夫,你說他一個樵夫不好好上山撿柴火,非得要操心國家大事,好好個國家都讓他給整黃了!」何峰聽了陳蕭寒的說法以後更是氣憤,料定自己這副班長當不上了,這「樵夫」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得了吧!我說這個是人家蘇聯的主席,你說那個樵夫是個什麼玩意兒!」陳蕭寒擺了擺手,也不想再和何峰討論這「樵夫」的問題了。
「行,我也不想研究他是哪個樵夫了,想想就他娘的來氣!咱說說你,你在這收古董應該賺了不少錢吧?」何峰問道。
陳蕭寒清楚何峰的脾氣,要是告訴他自己是被胡斂財扣留在這兒的,非得給那老小子一頓暴揍不可,便隨口道:「賺什麼錢啊!只是給人家胡老闆打工而已!」
「是這樣啊……」何峰喃喃自語,又環顧了一下古玩店內部的環境,目光正瞄到門口放着的幾把鐵鏟。「唉,你們古玩店啥東西都收啊?那破鏟子能值幾個子兒啊?都收過來了,也不怕砸手裏了!」
陳蕭寒見何峰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自然也不是什麼外人,也就沒有任何避諱,悄聲道:「這玩意兒不是收的,是我上午剛剛買回來的,我和胡老闆打算明天去一趟吉林,聽說那邊有一處寶藏可挖!」
「啥?寶藏!」何峰聽見「寶藏」二字,立馬又興奮了起來:「有這好事兒咋能不告訴兄弟我呢?你小子可太不仗義了啊!」
「告訴你?我看着這麼多年都聯繫不上你小子,還以為你投奔美帝國主義了呢!」陳蕭寒見何峰對自己有所不滿,也是沒好氣的應道。
「投什麼美帝國主義啊!老子生是咱中國人,死了也得是咱中國的鬼啊!不過我跟你說啊!這地底下的寶藏是真的值錢,隨便幾個瓶瓶罐罐的,拿給那外國人一瞧,人家都跟看見了寶貝似的,幾千幾萬塊錢的買啊!」何峰一提到這關於錢的事情,忍不住的又是一番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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