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上的神情不見絲毫波動,她卻能感覺到霍硯的手指穿過了她的指縫。
然後扣了起來。
她的手掌,每一寸肌膚,都落入男人的掌控中。
避無可避。
強勢又霸道。
耳邊,是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
「可是我睡得不好。」
顧未眠心頭一顫。
霍硯或許是察覺到她的試探和迴避了。
她只是需要一點更多的時間去了解這個男人而已。
那個世界裏,冷血而又殘酷的男人給她的衝擊太大。
以至於,她看到這個霍硯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懷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只是男人的表象。
她還沒想好如何應答,額頭上一陣溫熱。
男人將自己的手掌貼在了她的頭頂。
他的眼睫很長,此刻一動不動。
像是隨時都有一直蝴蝶會停在上面。
「現在倒是不燒了。」
顧未眠怔了怔。
她斂下的眼眸,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聲音帶着一絲疲憊,
「我想再去睡一會。」
男人的體溫,透過他粗糙的掌心,仿佛熱流,不斷侵入她的身體。
他的目光朝着她沉沉地看了過來。
「去車上睡。」
顧未眠皺了一記眉頭,剛想說什麼。
男人冷沉的聲音打斷了她:
「或者你不想參加國際聯賽了?」
顧未眠看向男人,臉色微冷。
這是威脅?
她斂下了眸子,直接抽回自己的手。
手卻被緊緊地抓着,根本無法抽回。
她的臉色沉了,眉眼間已經掛上了寒霜,
「霍硯!」
她最討厭什麼?
被束縛,被捆綁。
她從未想過,也從不考慮成為某個男人的附庸。
如果她本心上並不願意。
沒有人能替她決定什麼!
霍硯淡眸回視她,眼眸中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拉着顧未眠,直接將她推上了車子。
她整個人都跌落在汽車後座冰涼的真皮沙發座椅上。
剛要起來,男人的手就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又跌落回去。
男人低沉聲音不高不低,在她耳邊響起,
「睡吧。」
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柔和。
但連續不斷的重複的夢到顧未眠身影被火光吞噬的噩夢,讓男人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顧未眠:「……」
她看着坐在輪椅上卻依舊顯得過於高大的男人,呼吸冰冷。
一隻手背到了身後,指尖上銀光一閃。
是銀針。
寧瞿若給她準備的。
她看到的時候,就自然帶在了身上。
針灸能夠救人,關鍵時刻,同樣也能拿來傷人自保。
她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掠過霍硯身上的幾個重大穴道。
「姐。」
寧瞿若清越的聲音打斷了正在對峙的兩個人。
他皺着眉頭站在不遠處的兩人。
過於緊張的氣氛讓寧瞿若皺起了眉頭。
霍硯神色坦然,甚至伸手摸了摸顧未眠的頭髮,
「未未有點累,我讓她在車上坐一坐。」
顧未眠皺眉看向霍硯。
剛剛男人可不是這麼說的。
寧瞿若神色卻是鬆弛了下來。
他走過了,看了一眼顧未眠的臉色。
「怎麼這麼白?」
「我一向這麼白。」顧未眠暗自翻了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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