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翡緊緊捂住嘴,拼命將驚叫死死地堵回在喉嚨里,她現在渾身發抖,已經一步也動不了了,只能勉強站在門前,與那隻喪屍隔門相對着。
不知道死撐了多久,墨翡終於想起,自己現在是在控制室,這裏的貓眼也是單向透光的。
「也許他還沒發覺房內有人?」從腦海里浮現出來的這一想法如同救命稻草,被墨翡死死地抓住不放,使他終於能夠抑制住劇烈的顫抖。然後,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來,最後,成功坐在了地板上。
剛剛坐下,突然又聽到外面傳來砰的一聲砸門的聲音,又讓墨翡差點跳起來,好在這一聲之後,再也沒有砸門聲傳來,現在墨翡恨只恨這扇門隔音太好了。
輕手輕腳又爬回屏幕前,墨翡只能祈禱這隻喪屍早點失去耐心,回去繼續吃她的牛肉乾,完全忘記了就在剛剛不久前,她還因為自己的牛肉乾被吃而怒髮衝冠,要提着鋼筋出去找喪屍算賬的事。
「我的喪屍保鏢啊,你到底跑哪去了啊,還沒死的話就趕緊回來啊,回來幫我把這個沒胳膊的人棍攆出去啊!」墨翡開始碎碎念叨起張軍來。
張軍此刻確實沒死,但也沒法回到小樓里去,而且就算回去了,碰上阿爾薩斯那強大的威壓,能接近他都很不容易,更別說把他攆出去了。
阿爾薩斯召喚研究院裏的喪屍時,張軍不由自主地跟着也去了,但在阿爾薩斯控制所有喪屍攔截紫鳥的時候,張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和其他喪屍一起去送死。
是張軍那點可憐的獨立意識救了自己,當張軍看見不遠處有個人形喪屍收割機,拿着一把畸形匕首見誰砍誰的時候,他立刻感覺不太妙,雖然別的喪屍不知道腦袋被切下來、身體分成兩段是個什麼概念,但他卻非常清楚。
於是張軍就強迫自己停了下來,這對張軍來說是個巨大勝利,他那孱弱的大腦繼戰勝了身體的本能之後,又戰勝了阿爾薩斯對自己的威壓。
但他卻也沒法返回,因為他不認識路,能來到這裏,是因為來自阿爾薩斯的召喚就像個指南針,但研究院裏可沒有另一個指南針,指引他回去的路。
所以張軍就那麼杵在那裏,看見遠處那個霸氣的身影大殺四方,嘴裏還奇奇怪怪地喊叫着什麼臥槽,讓張軍又回憶起一個名詞:象棋。
直到霸氣哥離去,那個控制張軍的聲音也沒有消失,然後張軍就看見一隻非常狼狽的喪屍從他眼前經過。
只見這傢伙的兩隻胳膊都被沿肘部齊根切斷,走起路來一步一晃,看上去連維持平衡都極難。但在張軍的感知里,自己在他旁邊簡直就如同是一隻螻蟻般渺小的存在。
接着,張軍和所有倖存的喪屍一樣,集體轉了180度,朝着研究院的方向走去。
進了研究院,那個斷臂的喪屍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連看都沒看這群喪屍一眼,但所有的喪屍,都老老實實地集中到了一間大廳里。接着,斷臂喪屍就開始瘋狂破壞着他能遇到的所有房間。
雖然他的雙臂斷了,但腳趾上的利爪依然還在,並且削鐵如泥,除了一些安防設計特別堅固的房門打不開以外,其他的房門都被他用暴力打開,用他那鋒利的腳爪撕開普通的鐵皮防盜門就如同撕紙一樣,就連幾厘米厚的實心鋼板,也擋不住他兩隻腳的連抓帶蹬。而一旦在房間裏發現能吃的東西,不管是素的肉的生的熟的死的活的腐爛的,除了喪屍屍體之外,統統填進肚子。搜颳了一間,再換另一間,仿佛他的肚子是個無底洞。
這一夜,就這樣在各種房門被暴力砸開時所發出的巨響聲中度過了。
第二天張軍再見到那隻喪屍時,他明顯發覺那隻喪屍與前一天有着巨大的不同,原本斷臂的傷口處,長出了兩隻全新的小臂和手掌,通體呈單純的血紅色,紅得非常刺眼,幾乎像是停止了流動的鮮血一樣,與上半截臂膀形成鮮明的對比。身體似乎也比原來大了一圈,體表開始泛出一層淡紅色,對張軍的威壓也更強了。
然後在無聲的命令中,一半喪屍和張軍一起,被留在了研究院內,而另一半喪屍則跟着剛剛渡過虛弱期的阿爾薩斯走出了大廳,不知所蹤。
阿爾薩斯離開後,研究院裏的喪屍再次恢復了自由,喪屍們開始去爭搶那些阿爾薩斯吃剩下的東西,本來那些動物是被關在全封閉的房間裏的,現在房間被阿爾薩斯破壞了,血肉的氣息就又被喪屍們捕捉到了,雖然內臟和腦袋都被阿爾薩斯吃光了,但是剩下的肉體,也足夠喪屍們飽餐很久了。
張軍沒有去搶吃那些東西,現在的他的口味也養得刁了,當他覺得餓的時候,就去找墨翡。
第一次來到墨翡門外的時候,張軍被墨翡迫不及待地一把拉進了房間,這讓張軍有些奇怪,以他的經驗,之前和墨翡接觸的時候,她都是一直保持一定距離的,更不用說讓張軍踏進她的屋子了。他不知道,自從上次受到莫大驚嚇之後,他這個「喪屍保鏢」在墨翡心目中的地位和重要性,已經被放到了一個最高優先級的位置上。
「喪屍,和你一樣,沒有胳膊,你知道?」墨翡連說帶比劃地問張軍。
「很強,他能……」張軍想說他能控制我,但又想不起那個詞,又換了個表達方式:「他讓我……」然後又卡殼了,「我被他……」還是不行。「我們都被他……」
「好了好了,說不下去就別再說了,總之那個傢伙很厲害就是了。」張軍的幾次卡殼被墨翡理解成欲言又止,於是隨之看向張軍的眼神也變得奇怪起來,暗暗在心裏吐槽你們喪屍圈裏也真亂啊。
但是當張軍再一次向墨翡要食物的時候,墨翡卻對着張軍搖了搖頭說:「已經不多了。」
那一天,阿爾薩斯將研究院的大部分外圍房間都破壞得亂七八糟,很多資源被破壞,一些房間的線路也需要維修,現在墨翡還能控制的房間已經沒有幾間了,如果想獲取更多的食物,就得激活內部設施,進入地下區域。
而研究院的內部區域,一直以來是被嚴格封閉的,只有在緊急的戰時情況下,才會在確認權限之後被解封使用,這是個相當複雜的工程,即使是墨翡,也需要相當長時間的操作。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墨翡和張軍就開始在研究院上上下下忙了起來,由於有喪屍的存在,給進度造成了不小的拖累,最後,就在幾乎要接近完成的時候,工程被迫中止了。
因為阿爾薩斯又回來了。看來阿爾薩斯是將這裏當成了自己的新據點。
時隔一個多月,阿爾薩斯這次不僅從外面帶來了更多的喪屍,居然還有相當數量的人類。他們處於喪屍們的重重包圍中,身上卻沒有被喪屍抓傷咬傷,只是精神萎靡。一到了研究院,就被阿爾薩斯分別投入到周圍的房間裏,每個房間外,都指派了一群喪屍守衛着。
而阿爾薩斯自己也比一個月前更強壯了,渾身又呈現出鮮艷刺目的血紅色,體型也恢復到了之前的大小,普通的房間已經不能容身,於是他選擇了一處大廳作為棲息的地方。
當阿爾薩斯將一切都安頓好之後,在無聲的命令下,一群喪屍將三四個人類押進了大廳。另一邊,有十幾隻喪屍也站了出來,站在人類的對面。
張軍並不在被挑選出的十幾隻喪屍中間,但他站在一旁,看着這幾個人類,心裏面卻非常奇怪。
儘管張軍在面對墨翡時一直保持克制,但他身體的本能一直渴望着人類那新鮮的血肉,尤其是裝在人類腦袋裏的那種乳酪一樣的東西,他還記得吃下那種東西之後,體內產生的奇異的感覺,那種快感簡直要讓他顫慄。
但現在,張軍近距離面對着這幾個人類,鼻腔里充滿活人特有的那種肉和鮮血的誘人味道,卻毫無食慾,身體那渴望血肉的的本能此刻竟然完全消失了,不僅是張軍,在一旁圍觀的其他喪屍,眼神里也看不出對這幾個人類有任何的興趣,好像站在他們跟前的就是幾根木頭。
這就是強大的喪屍對同類的影響能力,只要阿爾薩斯願意,他甚至連這些喪屍的本能都可以完全壓制。
而另一邊,躲在屋子裏的墨翡,此刻也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緊盯着屏幕上攝像頭傳來的畫面,觀察着這隻大個子喪屍要幹什麼。
阿爾薩斯抬手,用鋒利的指甲從自己身上削下來十幾片肉,一一扔給挑選出來的喪屍們,這些喪屍起初對扔在面前的肉無動於衷,但隨後似乎是在阿爾薩斯的意念影響之下,他們都老老實實地撿起肉來吃掉了。
隨後,像是吃下了劇毒一樣,這些喪屍全部都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抽搐起來。
喪屍是沒有痛覺的,就算是槍彈穿過身體,他們也不會像人一樣哀嚎、掙扎,但此刻,這十幾隻吞吃了阿爾薩斯身上血肉的喪屍,卻似乎又找回了痛覺,在地上不停地翻滾着,雙手還不停地在身上抓撓着。
其中一隻喪屍,雙手緊緊扒着自己的脖子,用力過猛,正好扒開了脖子上的舊傷,將喉嚨完全撕開,並且還在不停撕抓着,血肉橫飛之下,剩餘的肌肉和頸椎很快就不能再支撐頭部的重量,又扭動了幾下,便扭斷了頸椎,整個頸骨連着腦袋,向後彎曲成一個怪異的角度,耷拉在背後。
還有幾隻喪屍,在簡單的本能支配下,成功的扒開了自己的肚皮,將痛苦之源——胃部,從肚子裏扯了出來,被扯出來的胃部很快就化成了一灘血水,仿佛裏面裝的是濃硫酸一樣,這樣痛苦倒是不再痛苦了,只不過從此也再也站不起來了。
但比起其他的喪屍,他們的結局還算是好的,又過了不到一刻鐘,那些沒有因為痛苦而自殘,或者自殘了而又沒死掉的喪屍,全部在長聲慘嘶之中腹部爆裂而死,從肚皮里高高噴出的肚腸和着血花,給整個大廳里下了一場紫黑色的血雨。
PS:還有5個小時,我看看今天能不能雙更,詳綱都寫好了碼起字來應該會很快。當然質量最重要,如果還碼不夠3000字就明天更了。xh211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9s 3.979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