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娘子抬頭,笑了一下,還不如不笑呢,感覺像哭,「對不起啊!」
「得得得,我不坐你對面了。」孫娘子起身對華容華道:「華娘,跟我換個位置吧,拜託了。」
「呃,那好吧。」坐到哪裏華容華是無所謂。
坐到原先孫娘子的位置,看周娘子就更加清楚了。周娘子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可看上去比孫娘子還要老,長得既瘦且小,偏要穿着一身的紅衣裙裳,怎麼看怎麼彆扭。
「真是的,又不是你一人家裏有小妾,看人家陸娘子,家裏也剛買了個小妾,不還是該玩玩,該笑笑,誰像你啊!」孫娘子換了座位仍舊喋喋不休。
周娘子抿了抿唇,垂下頭把洗好的紙牌放到桌上。
趙娘子在一旁看見周娘子這樣也有些下不去眼了,「你要實在看那艷娘不順眼就把她賣了唄,反正當初買她來就是為了生兒子的,現在兒子也有了,留不留她還不是你說了算。」
「艷娘又有了,婆婆不讓賣。」周娘子終於開了口,卻是一臉的哭相。
「你可真行,讓她生了頭一個兒子不說,竟還能讓她再懷上第二個!」趙娘子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周娘子。
周娘子垂下頭,她也沒辦法啊,現在相公根本就不往她房裏進,況且自己五年沒生育,婆婆沒休了自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在家裏哪還有她說話的份?!
華容華也聽明白了,周娘子是被她家裏的那個小妾爬到頭上來了,以後自己會不會也變成這個樣子?要知道,陸老太可是一切都在模仿着周老太呢!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她又不會在陸家久待。
想到這裏的華容華突然微怔了一下,記起昨天和陸文平一起寫的那個十字,要是沒有江蘭……算了,不能想,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接下來再玩牌,華容華的運氣就好了不少,畢竟玩法已經熟悉了。
「哎喲,看來,我把我帶着好運的位置讓給你了,陸娘子,你是不是得請我吃好吃的呀!」孫娘子連輸了兩把有些不是心思了,把銅錢扔到華容華的面前酸溜溜的道。
華容華對這個贏了就咧嘴笑輸了就掉臉子的孫娘子有幾分不耐,至於麼?剛才自己可是連着輸了十多把,輸出去二百來文也沒像她這樣。
「小麗,天不早了,去把飯煮上。」其實趙娘子的臉色也不太好,只不過她沒像孫娘子那麼容易被看出來。
周娘子本身就板着臉倒是看不太出來。
「哎呀,可不是,都這麼晚了,咱們今天就玩到這兒吧!」華容華見狀急忙就將洗到一半的牌扔到桌上。
「哎哎,你幹嘛呀?贏了錢就想走啊?」孫娘子不幹了,指着華容華就叫了起來。
華容華怔了下,隨後有些惱羞成怒,「是趙娘子說要煮飯了,怎麼就是我贏了錢就想走呢?」
「你……」孫娘子還想說什麼卻被趙娘子給打斷了。
「行了行了,今天就玩到這兒吧,明天再接着玩。」
有趙娘子從中調和,兩人到沒弄得太難看,又坐着喝了半盞茶几個人就散了。
回到家時還不到申時,上街也有些晚了,而且坐了小半天,華容華感覺自己的脊椎有些酸疼便想着去躺一下,可在院子裏卻聽到東院裏亂鬨鬨的,到處都是人說話和喊叫的聲音,還有挖土聲搬磚聲,吵得人耳根不得清靜。
「那家怎麼回事?」剛巧方嫂子從屋後的廁所回來,華容華便向她詢問。
顯然方嫂子也是被那噪聲吵了一天了,心情很不美麗,「聽說是新搬來的人家在修房子呢,鬧哄哄的煩死了。」
正說着話,陸老太和江蘭也從外面回來了,原來她也是嫌吵得慌到周老太家躲清淨去了。
「怎麼還沒弄完啊?吵的人頭疼!」陸老太盯着東邊的院牆兩眼恨不能冒出火來。
「還得個兩天呢,聽說是想要挖出個冰窖出來。」顯然,方嫂子已經打聽過消息了。
「冰窖?」陸老太怪叫一聲,「難不成住進來的是個大戶人家?要不咱普通老百姓誰用得起冰啊?」
經過周老太的普及,陸老太也知道冰是只有大戶人家才用得起的東西。
方嫂子搖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反正是跟着新縣令一起來的。」
「大戶人家誰住這兒啊?早到東街去買宅子了,要不也是去效外自己建個莊子什麼的。」陸老太晃晃腦袋又把自己的想法給否定了。
「我去廚房看看。」華容華暗地裏翻了個白眼,東院搬來什麼人跟陸家有什麼關係啊,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難得陸老太竟沒有罵人,只是也沒搭理她而已。
接着一連三天,華容華都到趙娘子家去打紙牌,從最開始的只輸不贏到後來時輸時贏到現在只贏不輸,她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做鴻運當頭!
「我贏了,給錢給錢!」華容華把手裏的紙牌扔到桌上一臉的興奮。
相比較於華容華的興奮,其他幾人則是唉聲嘆氣的。
「怎麼又是你贏啊?早知道剛才就不跟你換座位了。」孫娘子嘟着嘴道。
「剛才之前陸娘子坐你這兒也是贏錢的。」趙娘子白了她一眼,這個白痴!
周娘子不則聲,把輸的錢遞給華容華。見狀,趙娘子也吩咐小麗去臥房取錢。
孫娘子捂着自己的錢袋,可憐兮兮的問:「華娘啊,我的先欠着行不行?」
華容華也是一臉為難的樣子,「可是不是孫娘子你說的賭桌上不欠帳的嗎?再說,趙娘子她們已經給了,就你一人欠着也不好吧?左不過才五文錢!」
「給你給你!哼!我不玩了。」孫娘子把錢扔給華容華就賭氣似的走了,趙娘子在她身後叫都沒叫住。
「那個,要不這錢我就不要了?」華容華征尋似的看向趙娘子。
趙娘子笑着道:「賭桌上的錢該要就得要,不用搭理她,一會兒就好了,明天保證她早早的就張羅着打牌呢!」又叫女兒,「小麗,你去看看孫娘子回家了沒有?」
小麗應聲出了門。
三個人干坐着誰也不說話就有些尷尬,趙娘子就開始尋找話題。
「陸娘子,你家隔壁收拾完了吧?」
華容華放下手中的茶盞隨意道:「好像是吧,今天我過來時看見不少人往裏搬新家俱呢!那家俱還不老少,也不知是什麼人在這兒住。」
「這個我知道。」難得趙娘子也八卦了一回,「聽我家相公說,住進來的是縣令大人的護衛。」
「護衛得近身保衛吧,怎麼住到這裏來了?不該住在縣衙里嗎?」華容華奇怪的問道。
「這得問周娘子,她相公在縣丞大人手下做事,想必消息能靈通一些。」趙娘子看向周娘子。
華容華也看向她,「你知道嗎?」
周娘子搖頭,「我家相公沒有說過。」也許說過,只是不是對自己說,越想,心情越發的糟糕。
這時小麗回來了,「娘,孫嬸嬸回家了她說今天就不過來了。」
趙娘子點了點頭,又對其他兩人說:「行,那咱們也散了,回去還能睡個午覺。」
出趙家的門時,華容華剛好看見一個拿着劍的青年從門口路過,她不由多看了兩眼。
「哎,他進那家了,他是不是就是縣令的那個護衛啊?」這回八卦的是華容華,沒辦法,從小她就有英雄情節,尤其是那些手執寶劍救人於危難的大俠,更是覺得很帥。
送客人出門的趙娘子也看到了,聽到華容華問下意識的搖搖頭,「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他。周娘子你知道嗎?」
「不知道,只聽相公說這個護衛很年輕,而且長相英俊,據說是京城裏大戶人家出來的。」這話是相公在飯桌上跟婆婆說的,周娘子拿來跟趙娘子兩人說,看着她們注視着自己的目光感到一陣滿足,總有她們不如自己的時候了。
「這麼說那個人還真可能是呢,剛剛看他的側臉長的確實是個俊後生。」難得的趙娘子也八卦了一下,又突地眼睛一亮,「哎呀,那以後我可得讓我家小麗多出門買菜!」要是見的面多了,也許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就散了。
晚上吃飯時,華容華將遇到帶劍的青年去隔壁的事兒說了,問陸文平,「那人真是縣令那個護衛嗎?」
陸文平有些好笑,「我哪裏知道這些,真正的護衛我也沒見過啊!」
「那他為什麼住這裏?護衛不應該是住在縣衙里才對嗎?」華容華又問。
難得桌上竟沒有出現不同的聲音,就連陸老太都支楞起耳朵滿臉好奇。
「我真不知道,這都是縣令大人安排的。」陸文平無奈的道:「不過能肯定的是住在東院的人是縣令的心腹,萬不能得罪。」
「各住各的院子有什麼得罪的。」華容華沒得到想要的消息不屑的撇撇嘴。
陸老太又開始挑華容華的刺了,「各住各的院子你往那院裏瞅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給六郎戴綠帽子,我就把你浸豬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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