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雲錄 第十一卷第三章第八節 集結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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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禎五年三月中旬，平谷縣。

    自從左路大軍集結完畢之後，各路大軍派出的夜不收和鐵騎將士不斷從草原上傳回來各種各樣的情報信息，劉雲威在各部傳來的信息之中發現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在此之前，劉雲威是準備將左路大軍分成三路同時北上，仗着左路大軍各部都是精銳敢戰的強軍，同時進擊可以讓蒙古諸部無法集中兵力，劉雲威便可以趁機將蒙古諸部各個擊破，儘快結束北伐大戰。

    可是，在綜合了各部傳回來的消息之後，劉雲威改變了兵分三路同時進擊的打算。因為在綜合了各部的情報之後，劉雲威發現蒙古諸部的情況有了變化！

    首先，根據廣寧鎮總兵官趙開山所部夜不收送回來的情報顯示，蒙古諸部派出了數波人馬向西挺進，趕往了哈密衛一帶，甚至有可能是趕往了西域。

    根據夜不收將士捉到的舌頭供述，蒙古諸部派出的這幾波人馬竟然是去尋找被滿清趕到西面去的林丹汗！

    其次，根據陝西總督孫傳庭、湖廣巡撫盧象升、臨洮總兵官曹文昭等部傳來的消息顯示，並且根據薊州鎮總兵官溫破虜所部夜不收傳回消息的側證，劉雲威認為蒙古諸部已經在和外藩蒙古各部取得了聯繫！

    「哼！垂死掙扎！」

    劉雲威在心中冷笑一聲，便下令各部主將一個時辰之後前來議事。

    沒過多久，陝西總督孫傳庭、湖廣巡撫盧象升、臨洮總兵官曹文昭、薊州鎮總兵官溫破虜、廣寧鎮總兵官趙開山紛紛趕到。劉雲威也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將剛剛整理出來的情報分發給了眾人。

    「什麼？蒙古韃子在找林丹汗？」

    「外藩蒙古？那些番外韃子也敢南下找打？」

    眾人一時間議論紛紛，趙開山和溫破虜的臉上沒有過多的擔憂，反而充滿了欣喜，似乎眼前的大戰打得越大越好，根本不知道畏懼。

    而孫傳庭、盧象升、曹文昭三人卻是面有憂色，畢竟三人此前都是率軍在關內和流賊大軍作戰，並沒有多少和蒙古鐵騎對陣的底氣，聽說外藩蒙古各部極有可能南下參戰，三人都是憂心忡忡。

    劉雲威看了看眾人臉上的表情，笑着說道：「呵呵，雖然蒙古鐵騎兵力大增，而且還去找了林丹汗前來坐鎮，但是諸位也不必為此而感到憂慮！」

    劉雲威大手一揮重重的拍在了地圖之上，大聲說道：「不滿各位，本公從一開始就準備一直殺到大漠以北去，根本就沒打算放過那些外藩蒙古！此番，既然那些外藩蒙古各部紛紛南下參戰，正好省去了我軍北上的時間！至於那個林丹汗，鬼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

    話音剛落，趙開山便大笑着吼道：「哈哈！鎮國公豪氣沖天，這下咱們正好大殺四方！」

    溫破虜也是笑着說道：「哈哈！其實那個林丹汗就算被找了回來，手下沒有什麼實力也是傀儡一個，那些蒙古人依舊是散沙一團，我軍正好一舉殲滅之！」

    孫傳庭、盧象升、曹文昭三人眼見鎮國公劉雲威和麾下的兩員大將沒有半分擔心，反而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心中頓時踏實了不少，對戰蒙古大軍的底氣也是足足的。

    三人也是紛紛抱拳請戰，請求作為大軍前鋒出陣。

    劉雲威笑着擺了擺手，說道：「不急！本公原本計劃着在本月底之前出征，但是由於情況有變，本公決定給那些蒙古人一些集結兵力的時間，免得我軍還要四處尋找蒙古人的大軍。所以，本公決定左路大軍和右路大軍的出擊時間定在四月初一，兩路大軍同時進軍，橫掃韃虜！」

    「末將得令！」

    當日，一隊夜不收飛馬趕往了天津城，將大軍出征的日期送往了駐紮在鎮江堡的右路大軍。

    與此同時，鎮國公劉雲威也將大軍出征的日期上報了朝廷。

    崇禎帝得知大軍出征日期之後，立即將內閣首輔陳新甲和兵部尚書孫承宗召集了過來，問道：「鎮國公將出征日期定在了四月初一，現在只有不到本個月的時間了，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啊？」

    二人都是沉吟了一下，陳新甲首先說道：「陛下，鎮國公定下的日期卻是有些靠前，此前臣預料的日期當在五月中旬左右，屆時天氣轉暖、冰雪消融，無論是朝鮮國還是草原都是適宜大軍出征的時節。四月的話，草原上和朝鮮國還都是寒風陣陣、冰天雪地啊，不但大軍將士會有所不適，寒冷的天氣會給大軍將士造成一些傷亡，而且對於後勤補給也是增加不少的負擔！」

    崇禎帝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轉頭對孫承宗問道：「孫愛卿的意見呢？」

    孫承宗說道：「啟稟陛下，老臣以為大軍出征的日期不應只看不利的一方面，雖然四月的時候草原和朝鮮國依舊是冰天雪地，會對我軍造成極大的困擾，但是上天是公平的！我軍在冰天雪地之中寸步難行，蒙古人和朝鮮人同樣如此！」

    崇禎帝和陳新甲一聽都是若有所思。

    孫承宗繼續說道：「陛下，陳閣老，四月的時候雖然我軍在後勤補給上困難重重，而且將士們也會有所不適，但是蒙古人和朝鮮人更是困難！首先，在初春之時，正是蒙古人戰馬發情之時，對蒙古鐵騎的影響非常大；而且四月之時草原上草料稀少，蒙古鐵騎的補給遠比我軍要困難得多！其次，朝鮮國國力貧弱，在冰天雪地之中交戰的話，我軍還可以依靠強大的國力支撐下去，但是朝鮮國就會變得舉步維艱，甚至是無法支撐！」

    說到這裏，孫承宗笑着說道：「呵呵，陛下！四月初一出征，這個時間鎮國公定得很好啊，正好抓住了蒙古人和朝鮮人的軟肋！此時進兵，遠比在回暖之時，等到蒙古鐵騎膘肥體壯之時，等到朝鮮人補給壓力大減之時再進兵要好得多！」

    聽完了孫承宗的一番話，崇禎帝和陳新甲都是心悅誠服，也都是放下了心。

    陳新甲此時面有愧色，說道：「陛下，是臣考慮不周了，還是鎮國公思慮周全，臣同意孫尚書的意見！」

    「好！」

    崇禎帝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准奏吧！還有，告訴戶部一定要保證兩路大軍的錢糧補給，同時兵部也要籌集一部分錢糧以作不備之需！」

    「臣，遵旨！」

    大寧。

    科爾沁部首領土謝圖汗奧巴和蒙古各部首領一起在大寧聚會議事，眾人在大帳之內爭吵得異常激烈，誰也不服誰，差一點都要將大帳給掀翻了。

    奧巴黑着臉看着正在爭吵的眾人，突然大聲吼道：「不就是死了一個林丹汗嗎？死了就死了！咱們再推舉一個聯盟的首領就好，有什麼可吵的！再這樣吵下去，咱們就等着明軍殺到眼前，將咱們的部眾屠殺乾淨好了！」

    各部首領聽到奧巴的怒吼聲，都是停止了爭吵，紛紛看了過來。其中一個首領冷笑一聲，說道：「推舉一個聯盟首領？如何推舉？又推舉何人？難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都推舉你嗎？」

    奧巴也是冷笑一聲，說道：「沒錯！雖然我科爾沁部實力大損，但是依舊是各部之中兵力最多的！我來出任聯盟首領名正言順！還有一點，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們，等到外藩蒙古二十八部率軍趕到之後，如果咱們還沒有一個頭人的話，保不齊會被那些外藩蒙古佔據主動！難道你們都想聽從外藩蒙古的號令？」

    說到這裏，所有人都是默不作聲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精彩非常，都在盤算着自己的小心思。

    大帳之中異常寂靜，久久沒有人說話。

    過了許久，奧巴才冷冷的問道：「如何？大家考慮的怎麼樣了？」

    這時，一個首領說道：「我們可以推舉你為部落聯盟的頭人，但是你要向長生天起誓，絕不可以藉機消耗我們的實力，以便達到吞併我們部落的企圖！」

    「哼！那是自然，都到了什麼時候了，我怎會還有這樣的心思？」

    緊接着，另一個首領問道：「還有，此戰過後，各部如何分配戰利品？你不可以憑着聯盟頭人的身份搶佔戰利品！」

    聽到這裏奧巴氣得火冒三丈，一把踢翻了跟前的小桌子，指着那名首領大聲怒吼着：「你們誰有本事打敗明軍？誰！現在咱們連命都快沒了，你們還在想着戰利品？此戰要是打不贏的話，你們就向閻王去討要戰利品吧！」

    眾人聞言都是駭然心驚！

    數日之後，鎮國公劉雲威收到了各部夜不收匯集來的最新消息。

    看着桌案上的情報消息，劉雲威冷笑着說道：「科爾沁部？哼！滿清餘孽！既然想死，那本公就成全你！」

    當日，鎮國公劉雲威給各路大軍下令：將蒙古各部推舉的首領科爾沁土謝圖汗奧巴定為賊首，告知全軍將士，有斬獲此賊者晉升兩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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