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雲錄 第八卷第二章第十節 戰前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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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風雲錄

    第八卷 紛亂時局

    第二章   兵分兩路靖地方

    第十節 戰前交鋒

    天啟四年（後金天命八年），四月中旬，福建泉州城。

    鄭芝龍身穿罩甲一臉愁容的坐在堂中，手下的鄭芝虎、鄭芝豹兩兄弟，以及鄭興、鄭明、楊耿、陳暉、鄭彩等「十八芝」部將全都神情嚴峻的坐在四周，眾人都在聚精會神的看着桌子上的一副地圖，整個大堂之上氣氛十分的壓抑。只見地圖上面顯示的兩軍態勢對鄭芝龍十分不利，地圖上的大明戰旗已經對泉州城形成了合圍之勢，幾面鄭字戰旗全部龜縮在泉州周邊，根本就動彈不得，大有一戰而滅的態勢！

    鄭芝虎面若寒霜的說道：「大哥，薊遼督師所部的兵馬十分雄壯，幾天前我率部前去觀陣，手下的數百兵將全都被嚇住了，根本就沒有一點敢戰之心，我長這麼大就從沒見過如此強悍的大軍！大哥，咱們打不贏的！」

    鄭芝豹也是微微點了點頭，接着說道：「大哥，我看咱們要想想和談的事情了，此時萬萬不可莽撞啊。」

    二人說完之後，鄭興、鄭明、楊耿、陳暉、鄭彩等人也是紛紛發言，都在勸諫鄭芝龍不要和漢威軍硬碰硬，最好是想辦法和劉雲威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砰！」

    眾人還沒說完，就聽鄭芝龍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吼道：「都給我住嘴！大戰在即，你們身為統軍大將，竟然都是如此敗壞大軍士氣，該當何罪！」

    鄭芝虎、鄭芝豹等人聞言全都低下了頭，一個個的都是默然無語。

    「我知道那漢威軍戰力強悍，我也是做了和談的準備，但是想要和談是有一個前提條件的，那就是要將漢威軍打疼！否則的話，那就不是和談，而是投降！如果咱們所有人都是畏敵懼戰的話，咱們就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你們到底懂不懂！」

    說完之後，鄭芝龍怒氣沖沖的瞪着眾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將眾人嚇得噤若寒蟬。

    這時，鄭芝虎壯着膽子問道：「大哥，咱們要怎麼辦才能將漢威軍打疼？」

    鄭芝龍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說道：「集中大軍全部的精銳，在泉州城以西十五里的南安城集結。我要率領全部精銳和漢威軍大戰一場！其餘兵馬據守泉州城！」

    眾人聞言皆是大驚，鄭芝虎急忙說道：「大哥，你這是要和漢威軍決戰啊！萬萬不可！」

    鄭芝龍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只是想讓督師知道，咱們手中也是有殺手鐧的，如果硬戰的話，漢威軍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只有讓督師感覺咱們不好對付，以至於心生退意，咱們才好在桌面上和督師談判，你們知不知道？」

    次日下午時分，劉雲威率領標兵營將士趕到了南安城以西十里處。此時，劉雲威率領的標兵營只包含丙營、炮營和輜重營，共計一萬餘名將士；其餘標兵營下轄的甲營、乙營以及龍驤鐵騎將士則是分兵朝着泉州城合圍了上去：甲營守備封天率部從南面進逼泉州城南大門晉江城，乙營守備馮宣率部從北面進逼泉州城北大門惠安城，而守備郭毅則是率領龍驤鐵騎直撲泉州城，對鄭芝龍的大後方進行襲擾。

    標兵營兩萬餘名將士全面展開之後，對鄭芝龍所部大軍造成了極大的壓力，一些戰力低下的輔兵部隊甚至還沒開戰就開始出現逃兵了，氣得鄭芝龍大發雷霆，殺了不少逃兵才震懾住手下的兵將、穩定住了大軍的軍心士氣。

    探聽到這些消息之後，劉雲威笑着對丙營守備包德勝、炮營守備愛德華、輜重營守備朱須臾說道：「看來我的這個結拜兄弟最近十分的不如意啊，我這個做兄長的得好好幫幫他了！」

    眾人聞言都是哄然大笑。

    朱須臾笑着說道：「督師，據夜不收回報，那鄭芝龍已經親自率領八千精銳大軍駐守在了南安城內，像是專門前來阻擊咱們的，看來鄭芝龍是鐵了心要和咱們一決高下了。」

    包德勝一臉輕蔑的說道：「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誰給鄭芝龍這麼大的自信？以為靠着區區八千所謂的精銳，就能和咱們上萬大軍抗衡了？他是在開玩笑嗎？」

    劉雲威笑着擺了擺手，說道：「還是謹慎一些為好，咱們可不做陰溝裏翻船的事情！傳令下去，大軍繼續前進，傍晚時分在南安城下紮營，明日一早大軍開始攻城！」

    次日一早，鄭芝龍接到急報，得知劉雲威已經率領上萬兵馬抵達城下了，於是便率領鄭芝虎、鄭芝豹登上了西城牆。剛來到城牆上，漢威軍那雄壯的戰陣就映入了眼帘，將鄭芝龍狠狠的震住了，整個人望着城外的萬人大陣頓時心神劇震，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城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哥？」

    「大哥，你怎麼了？」

    鄭芝虎、鄭芝龍叫了幾聲之後，鄭芝龍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說道：「傳令下去，讓將士們全都打起精神來，只要咱們能夠頂住漢威軍的攻勢，將來和談的時候，咱們的腰杆子就能硬氣一些！」

    鄭芝虎、鄭芝豹紛紛點頭稱是，急忙下去傳令了。

    而鄭芝龍則是又看向了城外的漢威軍戰陣，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在心中暗道：「大哥啊，你當真要用這麼強悍的大軍來打我嗎？」

    半個時辰之後，城外的漢威軍已經做好了攻城的準備，愛德華率領炮營將士已經將三十門大佛郎機炮填裝完畢，包德勝也率領丙營將士列好了陣勢，隨時可以對準城頭上的敵軍進行壓制。

    與此同時，鄭芝龍看着城外那三十門格外醒目的火炮，心中不住地打鼓，想了一下，說道：「傳令！集結三千大軍隨我出城迎戰！」

    一旁的鄭芝虎急忙阻攔，說道：「大哥為何要臨時出城？」

    鄭芝龍指着城外的漢威軍炮陣說道：「你看那些火炮，咱們不能窩在城內當靶子，必須殺出城去，只要能將漢威軍的炮陣打掉，咱們就有了和談的籌碼！」

    鄭芝虎直接說道：「那大哥在城內坐鎮，我率兵出擊！」

    「也好！兄弟萬事小心！」

    片刻之後，鄭芝虎率領三千大軍開出了西城門，在城外開始重整陣型。

    劉雲威見狀沒有半分擔心，反而是饒有興趣的觀察着那三千大軍。只見鄭芝虎率領的三千精銳全都是身披重甲、手持長柄大刀，身後背着鐵胎強弓，就連那些士兵的臉上都帶着面目猙獰的鐵製面具，這三千兵馬竟是一支武裝到牙齒的重裝步兵，看上去戰力不可小覷。

    劉雲威笑着對包德勝說道：「好傢夥，我的這個小兄弟還真有些底牌啊！不過，既然鄭芝龍出招了，那包守備就率部出擊，和那鄭芝龍過過招好了。」

    此時包德勝早就等不及了，當即領命而去。

    沒過一會兒，丙營四千名鳥銃手就列陣出擊了，將士們邁着整齊的步伐越過了炮營陣地，在距離鄭芝虎所部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兩隻大軍共計七千將士開始整隊，一場大戰之前的熱身之戰即將展開！

    「咚！咚！咚！」

    劉雲威一聲令下，漢威軍中軍擂響了開戰的戰鼓，雄渾的戰鼓聲響徹戰場，將丙營將士的士氣推向了頂點。只見四千名將士齊聲怒吼、戰意盎然。

    「虎！虎！虎！」

    「前進！」

    「萬勝！萬勝！萬勝！」

    隨着包德勝的一聲令下，四千名丙營將士排成四排戰陣，每排一千名將士，朝着百步之外的鄭芝虎所部壓了上去，大軍氣勢如虹、銳不可當。

    而遠處的鄭芝虎見狀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急忙下令大軍迎上去，三千名鐵人軍也是列陣前進，大軍戰陣整齊劃一、絲毫不亂。

    劉雲威見狀頓時吃了一驚，對身邊的朱須臾說道：「鄭芝龍手中還有如此精銳，本督還真是小看了他。不過，此戰我軍也是勝券在握，只是可惜了那些精銳戰兵了！」

    當兩軍相向行進了數十步之後，鄭芝虎率先下令大軍停止前進，朝着數十步之外的漢威軍丙營將士射箭。頓時，密集、兇狠的箭雨籠罩了丙營將士的方陣，一瞬間將射倒了上百名將士，但是丙營將士組成的方陣依舊絲毫不亂，四千名將士面對死亡毫不畏懼，依舊一步一步的朝着鄭芝虎所部前進着。

    看到這一幕，不但是鄭芝虎頓時心生寒意，就連城牆上的鄭芝龍都是看得眼皮直跳、驚懼不已。

    就在這時，丙營將士已經走到了距離鄭芝虎所部三十步的距離，只聽包德勝憤怒的大吼一聲：「停止前進！齊射準備！一排蹲，二、三排沉！放！」

    「砰！砰！砰！」

    「砰！砰！砰！」

    四排共計四千名鳥銃手在距離敵軍四十步的距離上進行了一次齊射，猛烈的巨響猶如山崩海嘯一般，濃烈的硝煙頓時將整個戰場籠罩住了。而鄭芝虎率領的三千名鐵人軍就像是暴風雨中的一棵小草，無助的搖曳着，成片的士兵痛苦地倒在地上，站在軍陣最前方的近千人都無一倖免，整個戰陣頓時就土崩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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