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格外好,明亮皎潔的月光灑到客棧的院落里。
月色很美,然而客棧的氣氛卻很凝重,侯府的護衛不時在i院落里來回巡邏查看。
寧儀韻走了幾步,就又聽到爭吵了,她尋聲走去,見迴廊之下,李超和宋修書又再吵架,而洪庭也還是站在旁邊看着。
因為距離隔得遠,寧儀韻聽不清楚他們在爭執什麼?略一思考,她提步上前靠近。
「宋先生,把人關在這裏也就罷了,連熱水都不讓人用是什麼意思?」大約是因為已經爭吵了一會兒了李超的脖子漲的微紅,「我剛剛問客棧的夥計要熱水,夥計不肯給熱水,讓我來找你,宋先生,為什麼不讓夥計給我熱水?」
「你要熱水做什麼?」宋修書問道。
李超頓了一頓:「我要熱水當然是要沐浴。」
宋修書搖頭:「不行。」
「為何不行?」李超說道,「我自會付給客棧熱水錢。」
宋修書道:「煮菜燒飯燒熱水都要用到柴火的,客棧里的人都被封鎖在這裏,不得出入,也不能出去採買物資。
客棧的各種物資都已經用完,柴火也用的差不多了。
客棧中剩下的東西,要先讓侯爺夫人用,然後是定安侯府的人。
更何況,你要熱水,只是想沐浴而已,並不是什麼緊急的事情,沐浴一事,遲上幾日,也沒什麼。」
「這……什麼叫不打緊,不沐浴身上不難受嗎?」李超說道。
「侯爺和夫人還沒有用熱水,」宋修書道,「何況沐浴也差不了這一時。
明日,便有侯府的人出客棧採辦各種物件,其中就要柴火,等採辦回來,柴火充足,我令夥計給你燒水沐浴。」
李超嘆了一口氣:「這真是……」
他抬頭問宋修書:「明日就可以沐浴了?先生此話當真。」
宋修書道:「不出意外的話。」
「知道了,希望宋先生言而有信,」李超說道。
宋修書點了下頭。
「唉,真是倒霉,好端端的,就被關在客棧里出入不得,」李超嘆息,垂頭喪氣,「而且還沒法沐浴,這會兒又要黏糊一晚上」
「兄台。」
洪庭笑眯眯的走過來,拍了拍李超:「李兄覺得自己身上髒的難受?」
李超測目:「怎麼了?」
洪庭笑道:「誰讓你一下子問他們要那麼熱水,要那麼多了,萬一侯爺夫人不夠用怎麼辦,要少一點,說不定宋先生心情好,就讓夥計給你了?」
李超奇怪的朝洪庭看了一眼:「我要是熱水,是為了沐浴,又不是淨面,要少了如何沐浴?」
「嘿嘿嘿,」洪庭笑道,「我告訴你的法子,你要一面盆的熱水,拿回來,分裝到兩個面盆里,用這些熱水擦浴,省着點用,可以把全身都擦一遍。」
「這……」李超遲疑了一下。
「哦,還有個法子,」洪庭說道,「你用冷水兌熱水,雖然水會稍微涼一些,但是夠兌出幾面盆溫水了。」
「現在何必說這些,宋先生已經答應明日給我熱水沐浴,」李超說道。
洪庭聳了下肩,轉身,慢悠悠的離開,李超一嘆也跟着離開。
寧儀韻站在不遠處,就這明亮的月光,仔細打量兩人的背影。
雖然是晚上,但今夜月色明亮,客棧院子裏又有幾盞長明燈亮着,視線相當清晰。
突然寧儀韻眼前一亮,仿佛發現了什麼。
「夫人。」宋修書發現了寧儀韻,便上前見禮。
「宋先生,快,快跟我來,跟我見侯爺,」寧儀韻道。
「見侯爺?」宋修書訝異道。
「恩,走吧,」寧儀韻轉身就往回屋子的方向走。
「是,」宋修書不明所以,疑惑的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轉瞬間,寧儀韻便帶着宋修書進了屋子。
「安齡,我把宋先生帶來了。」
喬安齡正坐在桌前,就着燈火看書。
看到自己的小嬌妻,走進屋子,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嘴角帶着一絲得意的淺笑,娥眉上揚,神采奕奕,風華絕代。
喬安齡看着歡喜,心中一熱。
在她身後,跟着的是他的幕僚宋修書一臉的疑惑和茫然。
喬安齡不覺好笑:「怎麼了,把修書也喊來了?」
「安齡,你再命人去搜查一遍洪庭的屋子,連他的人也好好的上上下下搜尋一翻,」寧儀韻這這眼睛說道。
「怎麼突然想起來搜查洪庭?」喬安齡問道。
寧儀韻眯起了眼睛,「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若是找到了官印再說也不遲。
整個客棧以你為首,左右已經搜查過一遍,再搜查一遍也沒什麼。若我所料沒錯洪庭應該就是那飛賊。」
喬安齡曲起手指在桌面上翹了兩下:「修書,根據夫人的要求,待幾個人去洪庭的屋子,把洪庭的屋子裏里外外再搜索一遍,洪庭此人也再查一便。」
「好了,不急,我們官印找到就行,」喬按鈴說道。
寧儀韻說道,「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麼?」喬安齡問道。
「看熱鬧。」
……
很快,宋修書便集結了十來個護衛,直奔洪庭的方向。
寧儀韻戳了戳喬安齡結實的手臂:「你怎麼也來了?」
「看熱鬧。」
寧儀韻:「……」
十幾個護衛在屋子裏翻箱倒櫃,搜索東西。
洪庭找了把椅子坐,他老神在在的坐着,臉上是泰然自若和對護衛們的不屑一顧,仿佛已經認定他的屋子是絕對不會搜出什麼東西的。
洪庭看着搜查東西的護衛,寧儀韻卻在仔細觀察洪庭。
片刻,寧儀韻突然伸出手指,往某個方向一指:「快,拆了那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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