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潤之卻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沒有這個必要。我說了我可以教你醫術。你真的要學醫,那麼不走出顏家村,是沒有辦法掌握到紮實而又高超的醫術的。
我柏家就是醫學世家,但凡是天賦好的子弟,都會被家中長輩給趕出來,四處遊歷。只有四處遊走,見識到各式各樣的藥材,接觸到各種各樣的疑難雜症,才能夠積累到第一手資料,以此打好醫學的底子,同時也歷練身心,最終回歸家族之時,方能真正地成為家族的中流砥柱。」
他沒有說大話,柏家歷代都是如此磨練子弟的。儘管中途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致使不少的血脈都隕落在外,甚至還有個別的屍骨無存,但是這的確是柏家鍛煉人才的法子。
殘酷,卻非常有效。只要能夠順利度過考驗期並返回家族的子弟,哪怕不能成就神醫之名,但是無一例外,功底都會比普通的大夫要紮實可靠得多,而且,無論是醫術,還是心態,也都比只會呆在一個地方讀死書死讀書的人要強上不少。
只不過,雖然有效,成就也更大更豐碩一些,成才的速度相較於其他人來說,卻有着更大的風險,以及更慢的時間。
也因此,在柏華章全盤接過柏家的掌舵權後,柏家開始慢慢減輕了外出歷練這一個比重。除非是天資非常好,或者是本人外出去磨礪見識心愿非常強的,才會被同意離開家族四處遊歷。而那些天資一般又意願不是那麼強烈甚至是壓根就不願意的,則柏家也不會再像從前那般強迫這一部分人出去。
當然,未免整體水平下降過多過快,柏華章還是制定了一些相應措施的。譬如,哪怕不願意五湖四海的出去,最起碼,必須在離家不遠的地方,自家的一些藥鋪裏頭學習更長的時間,當學徒,直到得到坐堂大夫認可了,也經過了柏家長輩們的允許,才能夠放手去治病救人,獨當一面。
霍宏錦對此卻沒有什麼感觸,畢竟在他看來,這醫學世家對於自己而言實在是太過遙遠了,而且他的志向也並沒有那麼遠大。
「叔叔,我說過了,我不想離開顏家村。醫術只要學到能夠解決平常一些小問題就好了,我又沒有想着要去做什麼名垂千古的神醫。
姑娘從前就教我們,很多事情,與其等到問題出現的時候才來解決,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預防起來,從根源上杜絕問題的出現。
我一直都有按照姑娘的要求,跟雍哥還有徵哥一塊兒鍛煉身體的。就連娘親,也有默默地練習姑娘教的一些動作。雖然每日鍛煉的時間並不如姑娘的長,但是堅持了幾年時間,效果還是很好的,娘自己都說,覺得身體輕便了許多,精神也很好,乾重活輕易都不會累。」
柏潤之有些惱怒。
「你娘一個女人,能幹什麼重活?顏家是讓她去犁田耙地了,還是上山砍柴了?她覺得自個兒如今身體好,是因為她還年輕!你就更是了,原本就在長身體的時候,自然活力無限,每天都蹦蹦跳跳地比兔子還要精力旺盛。
等上了年紀,你就會知道,不管再如何的預防,有些病痛,都會隨着年紀的到來而到來,衰老是不可避免的,傷痛也一樣。
你自己學的全面一些,專研地精深一些,日後碰到那些疑難雜症或者是重病時,才能夠應對地更快更好,解決地也更徹底。」
柏潤之這一番話讓霍宏錦有些意動,不過也不到完全動搖的地步。
「恩,叔叔說的有道理。姑娘也說過我,要是對醫術真的有興趣的話,還是多花點心思,儘可能地學好一些才是。
我會注意的,以後會跟着二姐夫好好地學,爭取學得更厲害一些。」
柏潤之頭疼了。
「你就這麼不想離開顏家村?我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當時你母子倆就不在家。既然上一回能夠離開那麼長時間,那麼跟着我離開一段時間,像是我弟弟那樣去各處遊歷,采採藥治治病,也不是什麼難事吧?我又沒有要求你永遠都不回來。」
霍宏錦卻仍舊像個老頑固那般搖頭否定。
「真的離開就很難再按時回來了,有一句話說得好,計劃趕不上變化,也是姑娘說的。再萬全的想法,在實踐當中,或多或少都會有偏移的。我可不想離開我娘那麼長時間。再說了,二姐夫也能教我,屆時我跟着他,他走我就走,他回我就回,何必再勞煩叔叔?」
姑娘姑娘姑娘,又是姑娘!
還二姐夫二姐夫的,跟進跟出!
柏潤之突然覺得自己嫉妒得要命,同時心裏也不由地埋怨起自家弟弟來。
既然那個小子給霍宏錦看過不少病,還為他醫治過皮膚的問題,肯定是有看到過那朵花一般的胎記的。結合一模一樣的病症,還有那相似的輪廓,他敢打賭,柏潤東一定早就懷疑起了什麼!
居然不告訴他不說,還瞞着柏家所有人!
這臭小子!
柏潤之越想越氣,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很快就將霍宏錦甩了一大截。
霍宏錦也不害怕,只在柏潤之偏離大道的時候,提醒他不要專門往偏僻的小路上去。
「叔叔,那個岔道我沒走過,還是別去了吧?」
在提醒了數十遍之後,一直埋頭趕路也還算配合的柏潤之,突然就像是孩子那般賭氣地進入了一條看起來有些陰森可怖怪石嶙峋的小徑。
「怕什麼?還能夠看得見路,這就證明有人在走。哪來那麼多危險?快點跟上。」
霍宏錦一想有道理,便也不再糾結了,乖乖地跟上,速度居然也不慢,總能與前頭的柏潤之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地攀爬了兩三個時辰,才終於找了一處背風坡休息。
在路途之中,柏潤之耐心十足地將看見的藥材一一都給霍宏錦做了細緻的講解,此番休息,又考驗了一次,見霍宏錦一一都能夠答得上來,雖然不夠全面,但也勉強算是過關了,便拿出乾糧來,扔了一份給他,默默地啃起來。
霍宏錦也不吭聲,一邊吃一邊在腦海里繼續將剛剛學到的知識梳理了一遍,以求加強記憶。
「顏舜華的病,其實我能治。」
剛剛吃完,柏潤之就拋出了一個新話題,還語出驚人,「但我看她不順眼,一點兒都不想治好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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