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夏澤朝着書樓里跑去,蹬蹬瞪跑上二樓,就見宋月亮林正軒說說笑笑,忍住火氣往前走了幾步,貌似是才看到宋月亮一般。
「呦,月亮,你怎麼在這?」
賀夏澤一直是跟着宋睦的稱呼的,當然,宋睦有的時候叫月亮,但更多的是時候是叫二妹的。
賀夏澤這麼叫就有些不倫不類了,所以一直稱呼着名字。
只是以前沒關係,現在賀夏澤這樣的稱呼怎麼聽都帶着幾分曖昧的感覺。
宋月亮的手一頓,笑容也淡漠了下來,然後又繼續和林正軒說話,看都沒看賀夏澤一眼。
林正軒確實有些詫異的看着來者,這人竟然直呼賀小姐的名字,而且,這個人之前自己送宋二小姐回家的時候見到過,難道是宋家的哪位少爺?
林正軒立刻站起來行了一個禮:「宋少爺。」
他一定要給宋家人留下一個好印象才行。
而賀夏澤的笑扭曲了一瞬間。
「你認錯人了。」
林正軒更加茫然了,又看了看宋月亮,宋月亮淡淡的看着賀夏澤:「賀大哥來有什麼事情嗎?」
宋月亮不知道為何,看到賀夏澤心裏就不舒服。
但是她卻記得大姐以前特意告訴自己的話。
「賀公子已經定親了。」
這代表着什麼她很清楚,但正是因為很清楚,再次看到賀夏澤,她才感覺到有些慌了。
賀夏澤見宋月亮這麼冷淡的表情,蹙了蹙眉:「接你回家。」
林正軒卻是一腦門的官司。
這個賀公子不是宋家人,怎麼和宋二小姐這麼眼熟,現在還是接人回家。
難道是……表哥?
對,有這麼可能。
可此刻的傻白甜林正軒還沒有反應過來,若是表親,怎麼可能用某某大哥這樣的稱呼。
簡直是比江湖還江湖,比綠林還綠林的稱呼啊。
「不用了,林公子送我回去就好。」宋月亮拒絕了賀夏澤。
說着就拿起書往外走。
林正軒心裏大喜:「賀……賀大哥,告辭。」
現在哪裏還有心思討好人啊,自然是去送心上人最重要啊。
宋月亮和林正軒走出了書樓,朝着宋家的方向走去。
賀夏澤的胸口快速起伏了幾下,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狗屁規矩,狗屁婚約,賀夏澤雖然不是孤兒,但和孤兒差不多,最後雖然被師父收養了,但是他那死的太早的爹娘除了給他留下了一個狗屁玉佩說是婚約的東西,再什麼東西都沒有。
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賀夏澤足夠自由。
這個自由不光是說的行為的自由,而是思想的自由。
因為父母早逝,師父只負責教授武功,一些道理卻是不會教的,所以造成了賀夏澤的這種『自由』。
他只會隨心,而不是去遵守所謂的規矩,他的忍耐始終是有限度的。
於是,當宋月亮和林正軒走到宋家門口的時候,一陣風吹過,宋月亮被人已經攔腰抱起,控制在了馬背上。
林正軒嚇得當即就要追,就見賀夏澤轉過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而就這一眼,將林正軒死死的定在了地上。
那股殺伐的氣息讓他即使是站着,腳都打哆嗦,更別說追趕上去救人了。
宋月亮馬車坐了不少次,但是哪裏會騎馬,現在被這麼一墊,總感覺自己要馬上掉下去了。
但是賀夏澤怎麼可能讓宋月亮掉下去。
「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宋月亮聽到是賀夏澤的聲音,心裏的恐懼感一下子減輕了不止一心半點,但是隨即而起的憤怒將她淹沒。
這個傢伙,她到底要幹什麼。
「賀夏澤,你放開我,你要幹嘛?」
賀夏澤繃着一張臉,讓他的五官更加的冷然肅穆,這幅表情,他一般只會在戰場上會用。
「賀夏澤,放開我。」
但是不管宋月亮怎麼喊,賀夏澤都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到最後宋月亮乾脆不喊了,因為她被顛的想吐。
到了林子裏,賀夏澤終于勒住了馬,翻身下馬,剛準備將宋月亮接下來,就見她直接滑了下來,賀夏澤伸出手立刻將人抱住,護了下來。
而宋月亮軟着腳將賀夏澤推開,跑到一旁大吐特吐了起來。
賀夏澤從馬上取下來一個水壺跑過去,給宋月亮漱口。
「感覺怎麼樣?」
宋月亮乾嘔了一會,眩暈和不舒服的感覺消退下去,才緩了一口氣,沒有接過來,而是冷冷的看着賀夏澤。
「你到底要幹嘛?」
賀夏澤突然咧嘴笑了起來:「宋月亮,我突然發現你很好看。」
宋月亮別開眼,連刷的紅了起來,結結巴巴道:「你……你胡說什麼呢。」
賀夏澤卻是一下子湊近宋月亮:「對,就是這麼羞澀的表情,我最喜歡了。」
宋月亮這下是徹底的愣住了。
而賀夏澤這位隨心所欲的浪蕩江湖公子卻沒有打算就這樣將宋月亮這隻快到口的小狐狸放過。
「你……你你你……你胡說什麼呢?」
賀夏澤更是湊近宋月亮:「當然是……你啊。」
然後將唇搭在宋月亮的耳邊:「我說,我,喜歡你,想娶你。」
宋月亮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卻被賀夏澤一把抱住。
賀夏澤絲毫都沒有避嫌,而這個林子裏也沒有什麼人會往來,就是有人,也不會到這麼偏僻的地方,所以也不怕有人看到。
宋月亮感覺到一陣溫熱的觸感透過布料傳達到她的肌膚上。
那溫度要比自己皮膚的溫度高出來很多,那絕對不屬於自己的溫度讓宋月亮一下子慌了起來。
「你放開我,賀夏澤,你放開我。」
而賀夏澤卻感覺自己仿佛是喝了最美好的醇釀一般,整個人暈乎乎,醉滔滔的,宋月亮的香味鑽進他的鼻腔,就連宋月亮掙扎的幅度都變得特別的緩慢。
他鬼使神差的低下頭,想要親一下宋月亮。
但是下一秒。
啪……
頓疼讓他醒了過來。
賀夏澤有些懵逼的捂了捂臉。
而宋月亮卻是白眼一翻,臉上的紅暈還沒有退下去,臉上夾雜了一些惱怒,別具風情。
「給我起來。」
然後快走了幾步,和賀夏澤分開了一段距離。
她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將自己的羞赧都壓了下去,即使她因為賀夏澤的話再如何的心花怒放,那個男人都不是她的,都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他已經定了親,從那個時候開始,他註定會是別人的相公,和她宋月亮毫無關係。
宋月亮:「賀大哥,今天的事情我就當不知道,你送我回去吧。」
她強裝鎮定的說道。
賀夏澤有些懵,自己被拒絕了?
不對啊,以宋月亮剛才的反應明顯也是對自己有情的,她溫軟的觸感他甚至還記得,還有那臉紅的樣子,這都不像是無情的人的反應。
雖然那一巴掌打的他有點蒙。
但也是因為他的行為差點過火,太過於孟浪了。
賀夏澤走過去,伸手想要觸碰宋月亮,宋月亮下意識的後退了一大步。
「你怎麼了?」
宋月亮怒從心起,既然已經和別人定親了,憑什麼還要在這裏招惹自己?
「賀公子,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嗎?」
賀夏澤蹙眉,身上的氣勢瞬間全開:「你不喜歡我?」這怎麼可能?
宋月亮卻是粗喘了幾口氣:「我是不會喜歡一個已經有婚約的男人的。」
說着轉身便走,她不知道這個方向走下去會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前面會不會遇到危險。
但是此刻就是很委屈,非常非常的委屈。
賀夏澤見宋月亮朝着林子深處走去,大駭,急忙伸手想要將人拽住,但卻被宋月亮掙脫了。
賀夏澤見人越走越快,乾脆快走幾步,將宋月亮一把攬入自己的懷中。
宋月亮激烈的掙扎着,賀夏澤這時候開口了。
「我五歲之前,生活在一個很大的宅子裏,光是照顧我的人就有十幾個人。」
宋月亮不掙扎了,有些詫異:「沒想到你還是個小少爺呢。」
賀夏澤咬牙,好好的氣氛都被宋月亮打擾沒了。
「你不要說話。」
宋月亮急忙捂住嘴,不敢說話了。
賀夏澤便繼續道:「但是那一夜,賀家莊一夜之間三百口人全部死了,我因為不好好睡覺,跑出去捉知了躲過了一劫。從那個家裏除了我和脖子上的那個玉佩,再什麼都沒有了。」
宋月亮眼露心疼,一般才五歲的孩子都沒有很深的記憶的,但是賀夏澤才那么小就能將事情記得那麼清楚,可想而知,那件事情對賀夏澤來說是多麼深沉的痛。
賀夏澤忍了又忍,伸出手遮住宋月亮的眼睛。
「你別這樣看着我,其實,我是比較早慧才會記住那些畫面。」而且,他心裏不再有仇恨,因為他的仇已經報了,十五歲那年,他親手手刃了仇人。
賀夏澤繼續說道:「然後師父便收養了我,因為師父和我父母是故交,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這個玉佩的背後還有一道婚約,但我現年二十歲了,也沒有任何人來找我履行婚約,我甚至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年方幾何,更別提其它的了。」
宋月亮只知道他身上有婚約,卻不知道這其中竟然還有如此的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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