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不要逼我和你動手。」殷五妹焦急的喊道。
若非這段時日和宋家人相處愉快,殷五妹定不會贅言,直接便把宋月亮打飛。
「都冷靜些。」沈一開口道:「不論真相如何,這封信的目的很明確,便是要我前去殷家堡。」
「你不能去!」宋家人同時開口。
「沈一,這封信的目的尚不明確,你卻去了殷家堡,只怕會凶多吉少。」宋陽皺眉,卻理不清頭緒。
「給我兩日時間,若還查不出端倪來,我陪你一起去。」宋睦開口道。
「相公!」杭鳶在一旁雙目泛紅,顯然是怕宋睦有危險,可又說不出阻止的話來。
「不管你去哪,我都隨着你一起去,別想把我拋下,否則我一個人追過去也不是不行。」宋月亮表明自己的態度,「這次我可不是大肚子,你的那些理由,通通都沒用。」
沈一苦笑,他自是知道宋月亮的性子,否則也不會在決定去京城之際,沒有勸說宋月亮,反而要把兒子送到宋家來。
宋三山和宋呂氏倒是想說什麼,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們哪個也割捨不了,只能暗暗着急。
殷五妹看着宋家人,心裏莫名的有些發酸,想了一下拂開宋月亮的手道:「既然你們也要去錦城,那我便留下來等你們一起,有我帶路也方便一些。」
殷五妹的性格,宋家人都很了解,這丫頭和宋月亮的性格最像,但是比宋月亮還要直率幾分,一向是想什麼都寫在臉上,絕不會暗地裏下手。
遠在鳳棲城的宋星辰自然不知道宋家發生的事,也不知道自己的大姐正在險境之中,這幾日她一直在忙着接管高家的產業。
雖然高家是鳳棲城最大的大戶,可一旦沒落了便也只剩個骨架。
知府是個會做人的,在查收高家家產之際,將一些古玩字畫都封了大半出來孝敬瑞王府,一部分金銀和首飾送給了宋星辰做禮,宋星辰倒是都笑着收納了,要不然這知府怕是難以安心。
高家產業低價出售,雖然知府沒有明着說什麼,可在拍賣現場他安排宋星辰坐在主位,毫不掩飾兩人之間的交情,不是傻子都明白是何意。
是以當宋星辰要拍哪些產業的時候,根本沒人和她爭搶,但宋星辰也不讓知府難做,只買下高家五成的產業,給本地人留下一杯羹,倒也不算得罪人。
高家的事情處理妥當,宋星辰讓重生暫且留下打理一番,主要是考用哪些人可以繼續留用。
「把這個送到京城去,你一定要親自交給世子爺。」宋星辰寫好一封信,密封好放入箱子中,交給重生去辦。
這個箱子裏是知府給瑞王府那些東西的清單,也有宋星辰從高家那裏買來的產業一半的產權,借着周安旭的手交給周灃,最為妥當。
至於知府給宋星辰留下來的銀子和珠寶,宋星辰表示她要繼續開拓商業帝國,銀子還遠遠的不夠用,只能佔為己有了。
「這是永昌那邊傳來的密函,四小姐路上打發時間用。」重生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自是永昌府那邊的關係網和經濟情況。
「你辦事的效率越來越高了,若是鳳棲城這邊也提前拿到所有資料,咱們現在應該已經在錦城了。」宋星辰打開冊子掃了一眼,對立面的情報表示滿意。
但這幾日連續忙碌,宋星辰倒是不打算現在就拆開看,而是看向重生問道:「商隊準備的如何了?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可能做到將宋記的商路打開?」
「人員已經就緒,沿途的站點正在翻修中,再過一個月,商隊便可出發。」重生答道。
「很好,這次你回京,便隨着商隊一起出發,他們第一次上路,我有些不放心。」宋星辰揉揉眉心道:「你培養的幾個下屬,也該是歷練他們的時候,日後你還是要跟在我身邊,或是替我四處監察,不能事事都親力親為。」
「屬下明白,多謝四小姐信任。」重生鄭重的行禮。
「記住,你是我的下屬而不是奴才,不必太拘謹。」端起茶盞,宋星辰剛要喝茶,又想起京城那邊要安排的事,便起身去拿出一沓銀票來,「京城那邊的收益,暫且不要動,這些銀子你交給京城那邊的人,讓他們只管放手去做。」
「是。」重生收起銀票,見宋星辰打起呵欠來,便將箱子抱在懷中,退後兩步道:「四小姐若沒有別的吩咐,屬下這便告退,明晨城門一開便立即返京。」
「嗯,辛苦了,路上注意安全。」宋星辰揮揮手,示意重生可以離開。
錦城之中,夜朗一身夜行衣藏匿在知府書房的房梁之上,屏住呼吸盯着裏面談話的兩人。
「這不可能,本官不過是知府,沒有權利調用軍隊,何況這裏離邊關還有一段距離,就算本官將護城兵都調走,也根本就接近不了要塞,那守城的賀夏澤有奪命閻羅的稱號,除了他的師兄宋睦,根本沒人能讓他不聽朝廷指令便打開城門。」知府語氣有些沖,臉色也不好看。
對面坐着的男子,一身儒雅的裝扮,始終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除了長相不如安煦宴,倒是有幾分他的影子。
「從你選擇了站在三皇子這邊開始,就沒有說不的權力,我勸大人還是替你的族人想一想,三皇子的脾氣可是不太好,更沒有那麼好的性子等你想清楚。」儒雅男子說話聲音溫潤好聽,卻是帶着殺氣。
「你這是要逼我去送死!」知府氣的漲紅了臉。
「想要博得榮華富貴,那就得有冒險的精神,從龍之功可不是那麼好得到的。」儒雅男子說着,便站起身來,整理一下衣擺的褶皺,這才皮笑肉不笑的道:「三日後我來等候大人回復,若大人做不到,那就只能換人做這個知府了。在下不才,也是正經的科舉出身,有三皇子作保,想做個知府並非難事。」
「可你入贅殷家堡,便是江湖人,又怎能為官?」知府臉色微白,但還是存着一絲僥倖。
「只要我想,又有何不可?」儒雅男子勾唇一笑,輕蔑的開口道:「別忘了我是安家人,只有安家人不敢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事。」
儒雅男子大放厥詞後,便帶着笑意離開。
知府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良久都沒有任何動作,一臉的死灰之氣。
得罪三皇子沒有好下場,知府早就在同僚那裏看到過例子,可這次讓他辦的事,無疑是讓他去送死,橫豎都沒有好下場。
「是我貪心不足,害了族人啊!」知府哀嘆一聲,癱軟在椅子裏,老淚縱橫。
「你一人死不足矣,卻讓你的祖宗蒙羞,從此絕後,你有何面目去見九泉之下見列祖列宗?」夜朗縱身而下,臉上戴着面具。
「你是誰?為何會潛在本官書房之中?」知府嚇得坐起身來,卻識相的沒有大呼救命。
「在下曾得楊家一飯之恩,今日便想了卻這份恩情。」夜朗冷冽的目光射向知府,「你死,楊家尚可保全九族,我可保你嫡系么子一命。」
「此言當真?」知府目露希望之光,隨即又戒備的問道:「你的條件是什麼?你想要本官做什麼?」
「交出三皇子通敵賣國的證據。」夜朗冷聲道。
「本官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知府眼神閃爍一下,故作氣惱的喊道:「污衊皇族,本官九族才是真的不保,你到底是何人派來的?有何居心?」
夜朗掃了知府一眼,徑直走到他身後的位置,長劍抵在知府的脖子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只見知府的臉色越來越黑,最後身子軟的連扶着桌子都站不穩。
若非夜朗及時挪開了長劍,喉嚨定然已經被割破。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會知道如此詳細?」知府顫聲問道。
「我說過,楊家對我有一飯之恩,否則何必給你留條血脈?」夜朗聲音透着不耐,「你沒得選擇。」
知府狠狠的閉上眼睛,知道夜朗這是在逼他做出表態,可他的確沒有選擇。
「好,但願你能信守承諾,否則我做鬼也不會讓你安寧!」知府放下狠話,提筆寫下一封認罪書,咬破手指按了手印,隨即便打開暗格,將自己存放多年的證據遞交給夜朗,「稚子無辜,求你給他條生路,我別院的書房裏有一個和這裏一樣的暗格,裏面的銀票你可全部拿走,只求你能善待我兒,讓他平安長大。」
知府說完,便要跪地磕頭,為了他那個尚且不會喊一聲父親的兒子。
「他日後會做一個尋常百姓,不會知道自己有一個畏罪自殺的罪臣父親,更不會捲入到這場站位中。」夜朗拿好東西,向後退了兩步。
知府雖然不甘願赴死,可夜朗就站在那裏看着他,為了自己能留下一絲血脈,只能咬牙掏出靴筒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入心臟。
「我兒……平安……」知府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夜朗面無表情的帶着證據離開書房,很快便從知府夫人那裏帶走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
是夜,知府夫人發瘋一般,持劍砍殺了府中數名侍妾和庶子庶女,府中嫡子嫡女卻皆是服毒自盡。
在天明時分,一向忠心耿耿的管家,一把火燒掉府衙後院,除了一些逃竄而出的下人,知府家眷竟無一人活着離開。
郊外一家山莊內,夜朗背負着雙手,眺望着濃煙滾滾的方向,眉頭皺了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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