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夜朗送來的密函,宋星辰整個人都不太好了,氣的她笑了好一會,嚇得兩個小丫頭趕緊的去稟報宋呂氏。
宋星辰和宋呂氏說發生了什麼事,宋呂氏氣的直罵人,不過這麼大的事自然是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商議對錯,絕不會就這般白白吃了啞巴虧。
「沒想到竟是杜家,他們這麼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咱們宋家可沒有虧待過他們,一直以來的合作都是杜家的利益更大,就算宋家早已今非昔比,依舊還賣他們這個人情,他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宋三山知道後,也火大了起來,恨不能現在就去找杜家算賬。
宋陽一直是家裏最冷靜的人,沉默了片刻的他,看向宋星辰問道:「可有調查,出杜家為何會最先針對你的自助餐館?」
宋星辰輕笑着搖頭道:「並沒有查到,不過我猜測,應該是因為我的仇人多,且自助餐館是我的私有財產,杜家想把宋家搞垮,卻不敢直接對宋家的其他生意下手,估計是想試探一下宋家的態度吧。」
「你打算如何反擊?」宋陽又問。
「我一向是吃什麼都不吃虧的,大哥覺得我是應該以牙還牙,還是直接和杜家叫板來的更爽?」宋星辰露齒一笑,半點怒氣也不見。
「用人命去報復,不是我宋家人應有的行為,不過和杜家叫板,我們宋家倒是有這個能力。」宋陽一句話表明自己的態度。
宋三山贊同道:「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了,咱們家要是什麼也不做,未免會讓人瞧不起,說不定還要再狠狠的踩幾腳。只是咱們家在餐飲業的生意不是很多,和秦家較勁也是在京城一帶,可杜家的酒樓大多數都在外地,未免有些不方便啊。」
「那咋辦?就白吃這個啞巴虧了?」宋呂氏第一個不高興了。
「娘不要着急,對付杜家,不一定非要在酒樓產業上,別忘了酒樓的相關產業可不少,而杜家能夠有機會和秦家抗衡,更多是因為咱們家的豆腐方子和醬油。」宋星辰似笑非笑的道。
宋三山夫婦倆對視一眼,顯然沒太懂宋星辰的意思。
醬油的生意,合作的協議還沒有到期,這個時候毀約對宋家的聲譽很不好。
可豆腐方子,當時買賣的時候便說過,宋家只能自用或是在老家那一代建豆腐坊,否則也屬於違約的。
「小妹說的不錯,不過這個人選還需要斟酌,務必讓杜家不能捉到宋家的短處,否則便得不償失了。」宋月牙倒是想明白了宋星辰的意思。
宋陽則沒有出聲,因為他很清楚宋星辰會找誰。
「這件事還得請大哥出馬,我想秦家會很樂意有這個機會的。」宋星辰淡淡的開口。
「給秦家得利?那還不如讓杜家佔便宜呢。」宋三山當即便是不願意。
「爹,你說坐收漁翁之利好,還是咱們面對兩個大敵的好?」宋星辰倒是淡定,倒了杯茶給宋三山降火,笑道:「爹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可不是要給秦家送好處去,而是要把這麼長時間以來對秦家的打擊都推到杜家身上,讓他們去惡性競爭,咱們不出錢不出力的撿個便宜,這樣才符合我這懶人的性格嘛。」
宋三山一時間轉不過彎來,不過也不再說阻止的話,而是看向宋陽問道:「陽兒,你咋看?你也贊同星辰的做法?」
「目前來說,這個辦法的確是最好的。」宋陽點頭道。
「可秦家會做豆腐,將來不是要和咱們搶生意嗎?他們到底還是佔了便宜啊。」宋三山還在圍着豆腐轉。
倒是宋呂氏琢磨了一會後,想清楚裏面的彎彎繞繞,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星辰的意思是,既然咱們能借着別人的手,把這豆腐方子送給秦家,將來也可以再借着秦家的手把豆腐方子給公開了。這樣一來,雖然咱們家少了點優勢,可秦家和杜家才是損失最大的。」
見宋星辰笑着點頭,宋呂氏大笑道:「還是我老閨女聰明,這個法子好,反正咱們家當初就把豆腐方子賣了,就算有人會製作也不是損失咱們家的,杜家敢對咱們使小人的手段,就該讓他們付出代價,娘第一個支持你。」
宋三山這才明白宋星辰的真正用意,仔細琢磨一下也贊同道:「是爹想的窄了,咱們家當初賣的只是豆腐方子,那些豆皮豆乾啥的方子可是沒賣,就算滿大街都是賣豆腐的,咱們家還照樣能掙錢,就讓他們眼饞去吧。哈哈哈!」
宋三山高興的大笑,宋星辰也鬆了一口氣,她還怕家人不同意和夜朗聯繫,看來是她想的太多,只要和她的利益有關,一切的衝突都能暫時被遺忘。
看着家人由怒轉笑,宋星辰心裏的怒火也徹底消失了,為了這些始終疼愛並支持她的家人,此生足矣。
想到夜朗在這個計劃裏面也會得到不少的好處,宋星辰嘴角的笑痕又擴大了幾分,她最近做事總是有意無意的把利益最大化,而夜朗絕對是其中的受益者。
夜裏,夜朗來見宋星辰,宋星辰便將計劃告知夜朗,兩人又商談了一番後,夜朗便沒有逗留太久,而是去找了宋陽。
第二日,宋陽和同僚在外面用餐,點了個和豆腐有關的菜,不經意的提起當初宋家就是靠這個豆腐方子起家的,那個時候以五千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杜家,之後兩家才一直合作,有了今日的交情。
宋陽的話不多,可大家都聽出了門道,一則是豆腐方子歸杜家,其他的豆製品依舊是宋家的獨家秘方,並非杜家所說的那般是杜家所有。
二則是宋家雖然今時不同往日,可對杜家卻一如既往,在生意場上一直讓利給杜家,倒是杜家不知輕重的佔着便宜。
至於杜家對自助餐館做的事,宋陽隻字未提,只道兩家依舊是相處融洽。
前來的同僚都是禮部官員,但並非是一個派系的,大家不方便聊太多官場上的事,說自家的事也都是一帶而過,大多都是在談論古今和詩詞歌賦。
可有心人卻把宋陽的話記在心裏,二皇子黨自然會把對宋家有利的消息傳遞出去,三皇子黨的人卻把對他們有利的消息記下了。
杜家是大皇子黨的人,知道的人雖然不多,可杜家不屬於自己這個黨派,他們卻是都清楚的。
很快,秦家便得到了消息,秦偉業第一時間便找到了夜朗。
「坤兒,你和為父說句實話,當初在宋家的時候,除了醬油的釀製你參與過,那做豆腐的方子,你可知曉?」忙的焦頭爛額的秦偉業,在得到安煦宴命人傳來的消息後,立即來找夜朗問話。
當初計劃是得到夜朗的一切後便殺了他,可秦家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發生,讓秦偉業想和夜朗套套父子情都做不到,計劃自然只能押後。
夜朗皺眉,不滿的道:「父親不是說過,得到醬油方子,便不會再打宋家的主意嗎?宋家對我有救命之恩和養育之恩,父親想讓我一再背叛宋家,讓我無面目立於天地間嗎?」
見夜朗依舊維護宋家,秦偉業的火氣便噌噌上漲,可為了得到方子,只能故作哀戚的道:「為父怎麼會逼你呢?這麼久以來,為父都不曾問過你豆腐方子的事,便是杜家一直用豆腐搶秦家的生意,為父也忍下了。可為父聽說,宋家把豆腐方子賣給了杜家,合約上寫明,只要不是宋家人泄露方子,其他人不論如何得到方子,都與宋家無關,這才來找你問上一問。」
「我曾經是宋家的准女婿,在杜家眼中便是宋家人。」夜朗依舊皺眉,不願鬆口。
「可你已經回到秦家,你是秦家的少東家,和宋家已經沒有半點關係了,杜家就算想找宋家的麻煩也沒有理由,這個變故是誰也預料不到的,不是嗎?」秦偉業站起身來,老淚縱橫的對夜朗道:「就算為父求你了,看在你爺爺的份兒上,再幫秦家一次吧。為父保證,只要宋家賣出的豆腐方子,其他豆製品的方子絕對不會逼你交出來的,你也不願看着秦家從此被杜家打擊的一蹶不振吧?」
夜朗抿唇,一副正在考慮的表情。
秦偉業見夜朗有所鬆動,忙繼續道:「杜家這幾年憑藉着和宋家的合作,已經在餐飲業上和秦家鼎足了,這次秦家出了這麼大的事,除了是杜家下手,為父當真想不到其他人有這個能力和動機。坤兒,秦家遲早是要交到你手裏的,你難道就想去接一個被杜家壓制的秦家嗎?」
「就算不為了秦家,為了償還宋家的恩情,你也應該把杜家打壓下去,否則你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父親此言何意?」夜朗挑眉問道。
「宋星辰的那個自助餐館險些出人命的消息,你應該早就聽說了吧?」秦偉業問道,見夜朗毫不猶豫的點頭,繼續道:「那就是杜家人做的,他們這是怕宋家的地位越來越高,遲早有一天他們杜家要被壓制,所以才會使這種小人的手段,你若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把證據給你看。」
秦偉業說着,便打開抽屜,拿出兩分按了手印的供詞給夜朗,「你看看吧,這兩份證詞,都是杜家人那裏得到的,一份是他們陷害宋家的,一份是對秦家下黑手的。要不是這兩份證詞還不足以做呈堂證供,為父現在就去衙門擊鼓鳴冤去,定要杜家萬劫不復!坤兒,為父為了秦家的產業奮鬥了大半輩子,當真不想讓它毀在為父手裏,你就再幫為父一次,為父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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