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國雖然沒有公主和親的前例,皇帝也拒絕了讓已經有了婚約的宋星辰和親的條件,但官員的女兒和親倒是可行。
聯姻,似乎是古往今來都不能免俗的規矩,只是遠嫁的下場卻沒有幾個能如人意的,故而大多數情況下,大周國歷代皇帝都不會這麼做,以免寒了臣子的心。
但這次西周國一而再的聯姻請求都被駁回,想要選一個官家女做皇子妃,皇帝倒也不好再拒絕。
是以,以皇后的名義下了帖子,請京城貴族中沒有婚約的適齡女子入宮,百官明知其意也無法拒絕。
大宴使臣,自然是皇帝攜百官們要做的事,皇后亦然只是陪襯,這些官家小姐則要為宴會增添色彩,才藝演示自是少不了。
「真是氣死人了,她宋星辰不過就是一個鄉下的野丫頭,滿身銅臭卻成了功臣,如今她不要的男人,卻讓咱們來被挑選,難道咱們這些名門之後還比不得她一個村姑嗎?」前往大殿表演的路上,有官家女不服氣的抱怨道。
「唉!誰讓咱們不會賺銀子呢,否則也得個郡主的身份,或許也不用來此了。」有人贊同道。
「快別說了,這裏可是皇宮,就不怕被問罪嗎?」一個膽子小的少女,扯扯兩人的衣袖,示意她們不要亂說了。
本是到外面吹吹風的周瑾,自是將這幾人的話聽在耳中。
「紫菱,那個穿粉衣服的便是沈閣老家的千金吧?母后可是中意她了?」周瑾蹙眉問道。
「是。」紫菱答道:「皇后對沈小姐頗有些印象,聽說這位沈小姐寫的一手好字,又是個孝女。」
「把這幾個人都記下,回頭提醒我告訴母后,這種度量狹小的女子,配不得我哥哥。」周瑾被掃興,便不願意在這裏賞月,「我們回去吧。」
「是。」紫菱扶着周瑾,便轉身欲走。
「原來是公主殿下,微臣安煦宴見過公主殿下。」安煦宴行禮,溫和的開口道。
「安大人不知這裏是女眷的必經之路嗎?還請安大人到別處去休息,以免壞了某位小姐的閨譽,不是誰人都想做繼室的。」周瑾臉色不渝的掃了安煦宴一眼,便邁步離去。
安煦宴拱手稱是,低垂的眼眸下卻閃過一抹陰沉之色。
「安郎。」就在安煦宴準備離開之際,一個嬌柔的聲音響起,卻是穿着妃嬪的服飾,只是看着份位不高。
「慧兒,剛才收到你的傳信,可是有大事?」安煦宴身子一閃,拉着棋嬪躲在假山之中。
棋嬪嬌羞一笑,「進宮已有數月,不曾見過安郎,得知安郎身陷困境,可慧兒卻不能為安郎分憂,故而才想與安郎見一面,如此方能安心。」
安煦宴抬頭向外望去,眼底浮現一抹厭煩之色,但語氣卻是無比溫柔的道:「你尚且在宮中處境堪憂,我又怎會允許自己有事?慧兒,都是我無能,沒能阻止你入宮的命運,不過你放心,遲早有一日我會光明正大的給你幸福,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女子。」
「安郎,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的誓言,我會等那一日的到來。」棋嬪感動的道,伏在安煦宴胸口,一臉的幸福之態。
安煦宴忍着要推開棋嬪的衝動,盡力壓縮自己的呼吸,以免被她身上的香料熏到。
就在安煦宴要開口說離去之際,棋嬪卻突然開口道:「對了,有件事不知是否重要,見到安郎正好說與你聽。」
安煦宴恨不能讓棋嬪閉嘴,可還是點頭道:「說來聽聽,或許有用也不一定。」
「前幾日侍寢,皇上突然心疾發作,揮退了宮殿裏所有的人,卻不允許傳御醫。我覺得怪異,就偷偷的看了一會,見皇上從袖袋裏掏出一個小瓷瓶,然後向茶杯里倒了一滴,服下後很快就恢復過來了。我本想試探一下,可皇上露出殺意,我便不敢詢問那個瓷瓶里裝的是什麼,也不敢問皇上的心疾到底多嚴重。」棋嬪有些後怕的道。
「慧兒,你這次立了大功。」安煦宴忽然俯首,在棋嬪額頭上落下一吻,蜻蜓點水的般的便離開,不給棋嬪黏着他的機會。
雖然有些失落,但棋嬪還是嬌笑道:「是嗎?我還以為自己不得寵,幫不到安郎你呢。伺候一個老男人雖然噁心,可能幫安郎的忙,我一定會告誡自己忍下去的。」
「委屈我的慧兒了。」安煦宴抬手撫摸着棋嬪的臉頰,面上滿是痛苦之色,「慧兒,宮裏耳目眾多,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為了更長久的未來,我們最好不要輕易見面,我不想你陷入險境中。你也知道的,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帶你離開,再等等我。」
「好,我等你。」棋嬪含淚道。
再次將棋嬪擁入懷中,安煦宴的臉色卻是變了幾變,但最後和棋嬪道別之際,卻依舊是那個情深似海的情郎,絲毫看不出他心裏裝着其他事情。
安煦宴回到宴會中,周鼎已經選好了和親人選,之於他而言選擇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一而再的被打臉。
因此被選中的宰相孫女一臉淚痕謝恩,卻沒辦法與命運抗衡。
或許是龍心大悅,皇帝當場又指了幾門親事,尤其是為宰相的另一個孫女安排了極好的婚事,算作是一種補償。
在宴會結束之後,周瑾讓人給宋陽遞了紙條,宋陽在坐上馬車後方才打開來看,卻是只笑不語。
半個月過去,被宋星辰徵用的殷野一臉的胡茬來到宋府,將自己調查的結果告知宋星辰。
「小姨子,你姐夫我馬上就做新郎官了,雖然不必我親自操持,可畢竟還是要在成親的時候帥氣出場不是?你這麼的奴役我,就不怕你大姐會心疼?」殷野抱怨道。
「最多以後我不給你使絆子就是了,謝了。」宋星辰拿起兩封拓印的書信,不誠心的道:「我們家夜朗也快要做新郎官了,還不是每天忙的看不到人,也沒見他向未來的大姐夫你這麼狼狽。要我說啊,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些人就是帥到讓別人自慚形穢,未來大姐夫你這輩子是沒什麼希望了,下輩子記得和爹娘好好的商議一下,省的一生活在羨慕嫉妒恨之中。」
「小姨子,你這是在戳我的心嗎?未免太不厚道了。」殷野一臉的哀怨神色。
殷家堡的事情已經解決,殷野不用再肩負責任,自然就暴露出本性來,不再是以前那個整日裝老成的模樣,倒是與周安旭有幾分相似,卻比周安旭要沉着靠譜一些。
白了殷野一眼,宋星辰指着門口道:「記得從後門走,你這麼邋遢的模樣讓我大姐看到了,說不定會悔婚,誰讓我大姐可是個美人胚子呢。」
原本打算去見見宋月牙,訴說一下衷腸的,聽到宋星辰的話,殷野還真的就沒敢去見人,從後門悄悄的溜走了。
「安家,這可是你們自己作死,想要不除掉你們,老天都看不過去。」宋星辰將兩封書信收好,打算等宋陽或者宋睦回來就交給他們。
雖然只是拓印版,可到了周灃手中,就是可以要安家命脈的罪證之一。
至於周灃他們何時會動手,這就不在宋星辰操心的範圍之內了。
安家書房內,安煦宴正在整理最新的情報,無外乎都發現宋星辰的異常之處。
確切的說,是和宋星辰有關的人,都因為她而奇蹟般的躲過死劫,沈一神醫的名聲也是在和宋星辰相識之後才被傳出的。
「給我徹查,查宋星辰到底有什麼寶貝,除了皇帝之外,還有誰的手中有那樣東西。」安煦宴眼中有了興奮的光芒。
瘟疫、戰爭、解毒、療傷……一宗宗一件件的事情若都與神藥有關,那他安煦宴必須拿到手。
權勢可以爭,可保命的神藥,卻不是那麼好求得的。
「主子,周鼎命人送來書信,想要與主子見面。」管家敲門之後,低着頭進來稟報,看步伐便知道他一定是個高手。
「他是怕沒人發現嗎?」安煦宴臉色一寒,「這個蠢貨,這裏是大周國的京都,是天子腳下,不是他西周國的一畝三分地。」
管家對安煦宴的怒意並不畏懼,繼續道:「傳話的人說,周鼎要在明天日落之前與主子會面,否則便堂而皇之的前來拜訪。」
「混賬!」安煦宴怒喝一聲,揮手讓暗衛退下,對管家吩咐道:「你來安排。」
「是。」管家自是聽得出來安煦宴語氣里的隱忍,卻不勸上一句。
待管家離開之後,安煦宴一掌拍在桌面上,陰測測的道:「周鼎,不要以為我安家會一輩子為你們西周效力,待有一天我掌握了實權,不但要掌管這大周國的天下,便是你們西周國也要從此歸附,天下間只需要一個至高無上的皇。」
甩袖離去,安煦宴大步去往後院,安老爺子休養的地方。
因中風而不得不退居幕後的安老爺子,在見到安煦宴之後,情緒明顯十分激動,啊啊啊的叫個不停。
安煦宴面無表情的揮退了房間裏的下人,坐在安老爺子面前道:「我的耐性有限,你當真不肯告訴我安家守護的那個秘密?」
「啊啊啊……」安老爺子嗚嗚的開口,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但眼神里的恨意卻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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