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人類的起源地似乎總是在水邊。
比如黃河部落,比如長江部落。
而且時間似乎也證明了這個真理,哪怕只是一條小河,它的不遠處也總會有人類生存的蹤跡,或多或少,這也似乎正是應了不知道是哪位已經作古的人說的一句話。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自然,大海這座寶庫,勤勞的勞動人民也不會放棄開墾它,那一望無際的大海邊緣,也不會缺少漁夫們的安營建寨。
黃海邊遠處一座巨大的山邊,一條略有些狹窄的小道上,幾名穿着各色麻衣的村姑們正拿着水桶,去不遠處的小河裏打水。
海水自然是不能吃的,所以人們要想燒茶做飯,還得找到一處乾淨的淡水資源。
婦人們走在一起,總是沒得閒的,東扯一句家常,西貧一句嘴,嘮叨着自古以來人類的一種本能。
八卦。
「哎,你們聽說了嗎,那個上河村子裏有人撿到了一個人。」
一個頭帶藍色頭巾,身着一身灰色麻衣的婦女一臉神秘的模樣,對着身邊的姐妹們分享着自己聽到的最新消息。
「啥玩意?撿到個人?你聽誰說的,人也能撿到。」
身邊的婦女們瞬間被吸引住了注意力,一臉好奇的看着身邊的姐妹,催促着她繼續講下去。
藍頭巾的村姑,看着身邊的姐妹們興趣都被她吊了起來,頓時頭一昂,對着眾姐妹擺手道:「這你還別不信,俺一個本家姐姐就住在上河村,她昨天告訴我,她們村裏面那個啞巴,前幾日竟然到海邊去撿回來個俏郎君,嘖嘖,聽說啊,那相貌可是比上河村那陳標還俊啊。」
「真的假的,俺聽說媒人說過,那陳標可是俺們這數一數二的俊男子了,竟然還有人比他還俊,那得是張什麼樣的臉啊。」
其他的婦女們聽到藍頭巾村姑吹得神乎其神,也紛紛抱有懷疑態度。
「那可不,俺姊姊說啊,那小後生被那啞巴拉到村里來的時候,村裏的郎中給他施針時把那衣服扒開來,那皮膚白淨的,就跟讀書人似得。」
藍頭巾村姑剛剛說完,其餘姐妹們便捂着嘴對她調笑着。
「喲,狗蛋她娘還見過讀書人的身子啊,這要傳回家去,你那口子還不得打死你。」
「別亂打岔啊,俺還沒說完呢。」
藍頭巾婦女說到一半被人打斷,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隨後繼續說道:「可是,俺姊姊說啊,那小後生啊,也就樣貌俊秀點,腦子好像不大好使,被那啞巴救回來,整天昏昏沉沉的,跟個傻子似得。問他話,也不知回答的是啥子胡話,亂七八糟的也聽不懂,不過聽那口音啊,倒像是燕地那的逃民。」
「你還知道啥叫燕地逃民……」
村姑們的笑鬧聲一路撒遍小路,伴隨着她們一路飄到了小河邊。
而在他們口中的上河村中,那個傻子此刻正滿臉無奈的坐在一個狹小的房間內,捂着頭齜牙咧嘴的嘆息着。
要命啊。
他從海上剛剛上岸,便身體支撐不住,昏倒了過去,然後就一直處於發高燒狀態。
不過運氣好,在他感覺快要死的時候,一個人把他拖回了家。
只不過!
大兄弟,你救我至少也盡點心啊,喊個醫生來也好,居然就這麼把我扔在床上等死。
無語的拍了拍發燒好幾天,現在仍舊有些余痛的腦袋,趙嵐輕吸了一口涼氣,撐着床邊慢慢的站了起來。
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了。
喘着粗氣,趙嵐好容易挪步走了兩步,摸着手邊一張木桌撐住了自己快要倒下來的身子。
使勁眨了眨眼睛,待到眼前五花繚亂的金星散去,趙嵐才抬目打量着自己已經沉睡了幾天的房間。
房間不大,看起來約莫三十幾平米大小,但除了擺在房間一邊的大床,和他手邊的桌子之外,也就一個大架子,上面盛放着一些小盆子,裏面似乎放的是一些蔬菜一般。
不遠處的窗子上紙似乎很厚實,連外面的陽光都透不進來。
趙嵐輕吸一口氣,一步一崴的挪到了門邊,費了好大力氣,趙嵐才終於打開了閉鎖的房門。
一抹陽光從天空照射而下,撒在了在房間中已經睡了幾天的趙嵐身上,暖洋洋的瞬間驅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艱難的邁步走出了門檻,趙嵐倚着門框緩緩坐下。
一場高燒,身體瞬間回到了解放前,走兩步路就差點倒下去,甚至就在剛剛蹲下的時候,趙嵐還清楚的聽到全身骨骼發出一聲聲咯吱咯吱的脆響。身體也似乎老化了一般,蹲下後喘了近半分鐘粗氣,身體才趨於正常。
趙嵐知道,自己現在這情況完全是發高燒的後遺症,缺鈣。
撫着胸口,趙嵐這才打量起救命恩人所住的房子外面。
一些稀稀散散,橫七豎八的籬笆構築成了一道簡易的圍牆,圍牆裏面是一個小菜圃,裏面種植着幾種不同的蔬菜。
房門右前側,一張不規則的石桌正安放在地上,上面放在一個小小的圓石頭,看起來倒像是碾子。
碾子旁邊還擺放着許多乾燥的菜葉,整整齊齊。
看來這人的生活似乎還蠻艱苦的,趙嵐似是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扔在床上等死了。
也是,以前那些影視裏面,在古代一般都是請不起郎中的,好像診金什麼的都挺貴的,所以很多窮苦人家都是大病等死,小病等熬,最多也就去藥房胡亂抓些藥,要麼就自己去野外采些草藥。
好像這人就屬於後者。
趙嵐咋了咋嘴,感受着牙根突然冒出來的苦澀藥味,無語的嘆了口氣。
「哎,這不是雲珠丫頭從海邊撿回來的傻子麼,咋出來了。」
正當趙嵐滿臉蕭索的感嘆着古代物質文明的落後時,院子門前突然走過了一群漢子,看到趙嵐走出房子,頓時都驚訝的叫了起來。
臥槽,他們喊我什麼。
趙嵐頓時眉頭一挑,滿眼不爽的看着他們,強行忍住上前抽他們嘴巴子的衝動,對着他們笑了笑,揮了揮手。
虎落平陽啊。
只不過趙嵐不知道的是,此刻他這一副頭髮蓬亂,精神萎靡,滿臉蒼白的縮在門邊,坐在地上曬太陽的樣子。確實比起傻子也好不到哪去,只不過沒有鏡子,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更何況他那笑眯眯的揮手與那些莊稼漢致意的樣子,落在那些人的眼中頓時就變成了傻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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