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想起這些來,有一點張超似是能肯定,那就是諸葛亮對於任何威脅到他位置之人,都是懷有一定的敵意想法。或許是因為他擔心別人會出錯計策吧,但不管怎麼樣,法正的存在本就是一種威脅。
即是威脅,那就應該及早的剷除,這也就有了法正去了董卓軍中,諸葛亮同意之事。甚至在長安被圍時,他只是讓其想法讓董卓用兵,而並沒有說讓其離開之事。
關羽由破羌城而離開,當時是有時間去一趟董卓軍營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董卓為了大局也不會不放法正。畢竟因為一個文士而擾亂了兩軍聯盟的大勢,這是不值得的。
可諸葛亮並沒有安排關羽那樣做,就很是耐人尋味了。
對這一切,法正並非沒有想過,只是因為局勢一度緊張,在加上他本心並不想去深究,才沒有這般的領悟而己。如今被張超都給講了出來,他是不去想也不行了。
「不,不會是這樣的。丞相不會害我。」儘管己經意識到了什麼,可是法正還是不想去相信。
「哎。」眼看着法正竟然不想說服自己的內心,張超輕搖了搖頭,有些事情他可以講出來,也可以替人去辦,但終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去想通的。
好在,張超是有着耐心的,就這樣座在那裏,不在勸說什麼了。只是讓許褚着人送上來了熱騰騰的茶水,座在涼亭之中慢飲着。
大約是一盞茶之後,法正的心態終於重新的恢復到了平靜,爾後他看向一旁的張超就此出聲問着,「大將軍,你為何要對我說這些,難道你要讓我為你所用嗎?」
「不錯,我正是看中了先生之能。」讓法正沒有想到的是,張超一口就應承了下來。
張超的痛快有些出乎了法正的意料,他很是認真的看了張超一眼,爾後呵呵笑笑,「大將軍就這麼有自信,我能為你所用。那我又怎知你是不是在利用我呢?」
「哈哈,先生此言差矣。之所以被利用,那證明被利用者還有些價值,這本就是值得欣慰的事情不是嗎?在說了,我張超自認還有一點的識人之明,且最重要的是,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一點便是劉玄德與曹阿瞞也比不了。」
「大將軍倒是自信呀。」看着張超如此的大言不慚,法正冷笑了兩聲。
「先生不信嗎?那好,想來你也曾仔細的研究過我吧,那不如就來說一說,我何時用人生疑過?」張超知道法正現在的心情並不好,但迫於形勢,他現在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等待了,他需要的是以雷霆之勢讓對方臣服。事實上,他的經驗告訴自己,法正這樣的人還是能為自己所用的,他跟着劉備的時間還是不太長,並不算是完全的忠心。
更為重要的是,這是一個智者,他是應該可以看得清天下大勢的。眾諸侯之中,他現在的勢力可以說是最大最強的,也是最有可能會統一全國之人,跟着自己的前途遠要比跟着其它人來得更加光明和有未來的許多。
「大將軍用人不疑嗎?就我所知,您旗下的主要將領還有文臣的家眷可都在晉陽城呀,難道這不是另一種威脅嗎?」法正呵呵冷笑着。
聽到講的是這件事情,張超也笑了起來,「不錯,重臣們的家眷都在晉陽城,可你想過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當然是為了更好的控制他們為你所用了。」法正用着一幅傻子都能看出來的語氣回答着。
「不錯,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將家眷放在晉陽城,這個最安全的地方,下面的人就可以放心的出戰了。反過說來,我用起這些重臣的時候,也就可以不用懷疑,甚至他們就算是領重兵在外,我一樣不會有所擔心,這便是我的用人不疑。但是將他們的家眷留在身邊,只是我預留的一種手段而己。且這還是陽謀,試問一個,這又有什麼不對嗎?」
說到這裏,張超決意要多解釋幾句,「一位手握十幾萬重兵的將軍,如果我一點制衡的辦法都沒有,想必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放心吧。我這樣做,無可厚非。這至少屬於陽謀,至少我不會在他們出征作戰的時候,做出掣肘之事了,反而是給了他們隨意可發揮的空間。因為家眷在我手中,就能夠得到絕對的信任,他們可以完全的發揮出自己的能力,這又何樂而不為呢?總要好過一些表面上看起來很是相信下屬,但一遇事,處處有所提防要好的多吧,就似是先生現在的境遇不正是如此嗎?」
「先生的家眷倒是不在成都,可當你上戰場的時候,確是被人處處提防着,為了贏取他們的信任,迫得你不得不做出危險之事,相比而言,我的這一種方法或許更為有效和解單吧。」張超問起這話的時候,己經臉帶笑意,而笑意下還有一着一絲取笑之意。
法正被此言反問弄了一個啞口無言。
法正生於益州望族,家業頗大,影響力也不低,在加上人有本事,劉備入了益州後,便將他征為己用,且還當作自己人一般看待。甚至為了表示對他的放心,也並未逼迫其家族一定要遷入到成都城之內。
這一切看起來,都似是顯得劉備做事大度,用人不疑的品質。可是實際上,確是不一樣了。儘管法正為了證明自己去了董卓軍營,有諸葛亮的推波助瀾,可這樣的事情若是劉備不知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知情而不阻擋,這本就說明了很多的問題,那就是他也對法正不放心。
這些事情,以前的法正或許沒有想過,或許只是簡單的想了一下就過去了。可現在經張超這一提醒,一切都突然間冒了出來,也讓法正生出了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劉備做的是表面工作。具體的說,就是看上去他相信任何人,什麼也沒有做,但實際上確是不相信任何人,私下裏做了很多的事情。
張超則是相反,表面上做了一些工作,實際上就是做了這一些工作而己。真正說到用人不疑,他顯然是要高明許多了。
「還記得徐榮將軍吧。」眼見法正的眼中開始出現了動搖之意,張超就決定在添上一把火,當即就提出了原六軍團軍團長徐榮將軍的事情來。
「嗯。」法正點了一下頭,他似是己經知道張超要說一些什麼了。
「徐將軍中了諸葛亮的圈套,為了救下顏良將軍被張繡所殺。為此事,我才揮兵西來,並最終以強勢手段包圍了長安城。之後更是斬下了張繡的人頭,算是可以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了。」張超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臉色肅穆,一臉的笑意也盡皆是消失不見。
對這件事情,法正是在董卓軍營中聽說的。
還記得這件事情傳來之後,董卓曾親口說過,這個張超了不得,誰殺了他的人他就要報仇,這豈不是一定要別人不去招惹他嗎?可是戰場之上,死人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難道以後只能讓他殺人,確不能反殺他人嗎?那這仗還要怎麼打?
董卓當時說的是有些氣憤,甚至還有埋怨張超不講道理之意。只是這話中還透露出了另一個信息,那就是他心中有些畏懼了張超那瑕疵必報的性格。
試想一下,董卓會這樣想,就難保別人也會這般的想法。這樣一來的話,除非必要,怕是沒有人願意去斬殺張超的大將吧,因為那種結果未必就是他們可以承受得了的。
反之,做為張超手下被庇護的將軍和軍師們,他們通過這件事情確是等於多了一層的保護膜,他們的安全等於多了一成的保障呀。
有了這樣的主公,誰又能不盡全力呢?
有了這樣的主公,誰在其帳下又會不受人尊重呢?
而這樣的主公,不正是真正的智者所想要追隨之人呢?
還在心中感嘆着張超的強勢以及護犢情深時,張超又說了一件讓法正心驚的事情。「先生可能有所不知,之所以我可以殺了張繡,還是因為他早就被拋棄的原因所致。」
「什麼?張繡是被拋棄而死!」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法正是一臉的震驚之色。
「是的。諸葛亮知道我必殺張繡為徐榮將軍報仇,所以在長安城被破時,他就讓張繡主動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中,而讓我引大軍去追,他才有機會逃走的。不然,你以為張繡可以一直跟着諸葛亮的話,那為何我們只是殺了此將,確沒有抓到他呢?」張超冷笑的反問着。
這件事情也是在張超攻下了長安城,將軍們後來稟報情況時才看出來的。就此一條,他也不得不佩服諸葛亮,人都說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此看來,倒還是真的了。
這件事情若是換成張超來做的話,很可能就會帶着張繡一起撤退,那樣的話,就等於是將自己也陷入到危險之中,若真是那般的話,怕是這一次能不能逃走就要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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